第九十七章 你給我聽著,我從來沒有碰過你!
魍殘曻za“你放開我!陸朝夕,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桑葚話語刻薄,她是故意在拉開和陸朝夕之間的距離。
陸朝夕將她的手腕緊緊握住,絲毫不容她掙紮。
“桑葚,你給我聽著,就算是作為朋友,我也不允許你輕易流產!”陸朝夕的眼眶有些微紅,他是擔心桑葚的身體,流產不是小事,很可能會影響到下一次懷孕。
“朋友….?嗬,陸朝夕你真可笑。有哪個朋友會趁著對方昏迷不醒把她帶到酒店去的?有哪個朋友會脫了對方的衣服和她睡在一起的?!”桑葚終於忍不住提起那件事情,如果那天不發生那件事,她和傅亦桓之間也不會鬧翻。維多利亞的事,是所有矛盾的導火線。
桑葚話語尖銳,但是心卻很痛。她看到陸朝夕俊逸的眉宇皺成了一團瑚。
“陸朝夕,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裏!我也不會想要去流產!”桑葚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她眼眶通紅,手上用力卻怎麽也甩不掉陸朝夕的手。
陸朝夕捏的更緊了,幾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手腕處傳來的疼痛讓桑葚更加痛苦鑠。
“桑葚,你給我聽著,我沒有趁人之危,我從來沒有碰過你!”陸朝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線有些痛楚,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但是在看到陸朝夕盛怒的臉龐的時候,都紛紛走開了。
話落,桑葚愣在了原地,她呆呆地看著陸朝夕,蹙眉。
怔了良久,桑葚卻扯了扯嘴角:“你以為你簡簡單單說一句話就能夠讓我信你?陸朝夕,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帶來了多少痛苦?”
她的聲音哽咽,緊繃的神經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
“那你就這麽相信傅亦桓?!”陸朝夕也終於忍不住了,怒喝,“傅亦桓說我把你帶到維多利亞你就相信?傅亦桓說我對你心懷不軌你也相信?!”
桑葚再一次怔住了,陸朝夕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持。
她緘默不語,眼神有些呆滯地看著陸朝夕。他說的很對,她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相信傅亦桓…..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一點都不記得了,隻是傅亦桓這麽說,她就信了。
看見桑葚沉默出神,陸朝夕抓住了她的肩膀,俯了俯身子,靠近她:
“你聽我說,那天晚上是蘇晗把你帶到的維多利亞,她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如果我不去維多利亞,她就讓別的男人進去。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躺在了床上。我想,你應該是被迷暈了。”陸朝夕神色終於鎮定了一些,口氣也變得溫和。
桑葚顫了顫身子,不敢相信一般地抬頭看陸朝夕:“蘇晗……?”
“恩。”陸朝夕隻是點頭,卻沒有告訴桑葚蘇晗之前要跟他做交易的事情,這種肮髒的事情,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桑葚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個冷冷的弧度:“我怎麽沒想到呢….嗬,蘇晗還真是費盡心機啊。”
她頓時明白了一切,蘇晗不過是在利用陸朝夕,挑撥她和傅亦桓之間的關係。
這麽說….是她誤會陸朝夕了。
她抬頭,看著陸朝夕的眼眸裏有一絲愧疚,他看在眼裏,也不等她開口便說: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你找個時間和傅亦桓說清楚。以後小心蘇晗。”他淡淡的話語更加讓她覺得愧疚,他好像忘記了所有的不悅一般。
也對,陸朝夕總是能夠包容她所有的缺點。想到這裏,她的鼻尖有些泛酸。
“我們之間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桑葚別開臉,嘴角的笑意苦澀,“維多利亞的事情隻不過像是一根導火線,讓他捅.破了我們之間那層窗戶紙罷了。”
桑葚淡淡開口,話語裏盡是苦澀。
陸朝夕鬆開桑葚:“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權利過問,但是孩子,你要考慮清楚。”
桑葚沒有回答,她的手輕輕覆蓋在了小腹上,眼神有些迷茫。
孩子,我該拿你怎麽辦……
“要不要送你回去?”陸朝夕話語終於變得溫和,變成了桑葚熟悉的音調。
桑葚搖頭,看見他轉過身去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著陸朝夕離開的背影的時候,桑葚心底那股愧疚和酸澀一下子全湧了上來,她手心攥在了一起,對著陸朝夕喊了一句:
“等等!”
陸朝夕回頭,看到桑葚眼眶濕潤。
“陸朝夕,對不起。”桑葚輕輕咬了咬下唇,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她誤會了他,說了那樣刻薄的話,卻以一句輕描淡寫的對不起就結束了。要是換做別人,一定不會原諒她。但是那個人是陸朝夕啊,是會包容她一切的陸朝夕。
她看見陸朝夕嘴角噙了一絲笑意,很溫暖。
他原路折了回來,走到桑葚的麵前,輕笑,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段時間我要去西部一個山區做醫療支援,一個月後回來。有什麽事情,你可以打我電話。”
桑葚重重頷首,眼淚卻怎麽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這一個晚上,傅亦桓又是徹夜不歸。
昨晚隻不過是他喝醉後迷迷糊糊回的家。他堅守著他的原則,隻要桑葚一天不說出真相,他是絕對不會清醒著回來的。
桑葚睡在客廳裏,躺在沙發上不斷地看電視,她輾轉難眠,心裏很煩很亂。
電視機裏正在播放娛樂新聞,青春靚麗的主持人正在采訪一位導演。桑葚認識這個導演,是剛剛獲得了電影節最佳導演獎的那位。
這個導演正準備接拍《寒夜2》,坦言希望傅亦桓能夠繼續擔任男主角,否則就一直擱置拍攝。
桑葚看著電視機苦笑,傅亦桓在別人的心裏永遠是光芒萬丈的,就連著名的導演也非要他不可。但是隻有真正走到了他身邊的人,才會知道他有多麽難以看透。
桑葚不會忘記姑媽在遺書上寫的那些字,傅亦桓,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看透。hi書網
桑葚心底默默地想著。
第二天中午,a市機場,陸朝夕和附院的一些醫務人員一起準備要登記。
剛剛準備走進去,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陸醫生。”
陸朝夕回頭,當看到桑葚那張有些蒼白,但是氣色卻恢複了不少的臉後,心底一緊。
“你怎麽來了?”這句問句裏有一絲絲喜悅,當然,更多的是擔憂。
桑葚嘴角含著一絲苦笑:“我想跟你們一起去。這段時間,我需要換個地方好好冷靜一下。”
這並非是桑葚的衝動之舉,而是她昨晚深思熟慮了一晚上的結果。
她等了傅亦桓一晚上,他沒有來。既然他不來,她為什麽要一直在原地等他?
他不是說要分開一段時間嗎?那好,她離開。
陸朝夕卻是眉心緊蹙:“不行。”陸朝夕話語堅定,身上額也是不容人拒絕。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沒關係的。”桑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她明白陸朝夕是擔心她懷有身孕不能夠辛苦。
她見陸朝夕緘默不語,便揚了揚手裏的機票:“我機票都買好了,你還不讓我去嗎?我好歹還沒有辭職,也還可以幫你的忙。”
陸朝夕看到桑葚有些半開玩笑地說著,嘴角情不自禁地變得柔和。他倔不過她,隻好點頭。
醫療隊地目的地是西部的一個山村,那裏醫療條件很落後,醫院原本是讓普通醫生去支援幫助一個月的,但是陸朝夕卻自己提出要去西部。陸遠名還因為這件事情跟他發過脾氣,但是卻倔不過自己這個兒子。
下了飛機後他們乘了將近一天的大巴,到了山腳下隻能夠徒步上山。
醫療隊一共十一個人,包括桑葚就是十二個。陸朝夕照顧桑葚就故意和她兩個人走在了最後麵。
“陸醫生,剛才我聽我們科的盛醫生說你這次回去後就要競選副院長了?”桑葚隻是沒話找話,這一路過來都很累,兩個人也都沒有什麽交流。
陸朝夕卻是沒有避諱:“恩。”他拎著兩箱子行李,一箱是自己的,一箱子是桑葚的。
桑葚想要從他手裏接過去他卻不讓。
她隻好作罷,隨口說了一句:“你爸是醫院的董事,你就不怕競選上了被人在背後說閑話?”
桑葚也隻是半開玩笑,因為她知道,陸朝夕別說去競選副院長了,就算是院長也是勢在必得。畢竟,他的醫術在整個a市甚至全國都是響當當的。
陸朝夕輕笑,一邊走路一邊回應桑葚:“嘴巴是別人的,我管不住。”
“你這種心態去娛樂圈也不錯,不怕找罵。”桑葚調侃,一說到娛樂圈,她就想到了傅亦桓。
這一次她出門並沒有告訴傅亦桓,其實就算告訴了又怎麽樣?他不是說要分開一段時間嗎?他也不會著急的。
陸朝夕沒有察覺到桑葚的神色有些異樣,一邊趕路一邊說道:“其實當初我也不是沒有想過。”
“啊?”桑葚的思緒一下子被拉了回來,她輕笑,“真的嘛?”
陸朝夕見她少有的心情這麽好,就接話:“當初傅亦桓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我就在想,他為什麽能夠這麽容易就超過了我?所以當時我也有過這個想法。可是後來才發現,他付出的遠比我付出的多得多。”
桑葚垂首,有些沉默。她也知道傅亦桓當初的路有多麽難走,他完全可以做一個紈絝子弟,或者依靠家裏的力量輕易成名,但是他沒有。
桑葚朝陸朝夕苦笑了一下,一路上再也沒有提起傅亦桓這三個字。
醫療隊投宿在了當地村名的家中,兩個人一戶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桑葚原本就不在醫療隊的名單裏,而陸朝夕剛好獨自一人投宿在一戶農家裏,所以桑葚就跟他一起住了。
“這裏條件雖然簡陋,但是環境卻很好。”陸朝夕一邊把行李放下,一邊對坐在床上的桑葚說道。
桑葚木納地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就是他們的房間——兩張床,中間有一塊簾子。
房間很小,兩張床占去了絕大部分的麵積。
“你能夠讓我跟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桑葚調侃道,陸朝夕輕笑搖頭。
這時,這戶農家的女主人來了,她看到桑葚和陸朝夕兩個人的時候就笑著用不標準的普通話道:
“原來是兩夫妻啊,那簾子也不用了,兩張床並成一張好了!”
桑葚瞪大了眼睛,連忙揮手:“不是的,我們不是夫妻!”
“啊?”女主人愣了愣,隨機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你看看我,別介意哈。對了,我姓張,你們呢?”
山裏人好客,桑葚也覺得這位張大姐很親切,就笑著替陸朝夕回答:“我姓桑,他姓陸。”
陸朝夕看著桑葚和張大姐很快就熟絡了起來,也就放心地出門和醫療隊集合了。
桑葚一整天都呆在家裏沒有出門,到了晚上七點陸朝夕他們還在村裏的衛生所看診。她隻好和張大姐先吃了。
“大姐,你丈夫呢?”桑葚看到牆上有幾張張大姐和她丈夫的照片,就隨口問了一聲,低頭繼續吃飯。
張大姐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走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桑葚連忙放下了碗筷,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張大姐卻苦笑:“我說的走是真的走了,不是死了。”
桑葚瞪大了眼睛,聽見張大姐道:“十年前他說去大城市裏打工,我讓他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聽人說他在外麵掙了大錢了,也討了老婆。不要我了。”
桑葚蹙眉,她伸手覆蓋在了張大姐的手背上,勸慰道:“你不要太傷心了,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說出這句話,就連桑葚自己也愣了愣。
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嗬,她自嘲地笑了笑。有些話果然隻能夠在勸慰別人的時候才能夠說得出口。
傅亦桓同樣也是薄情人,但是她卻一直把他放在心底,不舍得扔掉。
或許有些人,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就像是一顆毒瘤,怎麽也拔不掉。
她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勸慰別人呢?
這時,張大姐的一句話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小桑,你懷孕了吧?”
桑葚一怔,臉頓時紅了紅:“你…..你怎麽知道?”
“你別害羞,我們山裏人一看就看出來了,看你走路就知道了。”張大姐笑了笑。
桑葚有些震驚,這麽厲害?
“是不是陸醫生的?他知道嗎?”張大姐笑著問桑葚。
桑葚正不知道該怎麽避開這個話題的時候,陸朝夕及時地回來了。
“在聊什麽?”陸朝夕心情似乎很好,他放下了醫藥箱,脫下了白大褂。
桑葚為了避免張大姐再一次說起那個話題,就上前去接過他的白大褂,連忙道:“快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
陸朝夕有些奇怪桑葚今天的舉動,但是卻含笑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
張大姐看在眼裏,心想這小桑和陸醫生一定是快要結婚了,這不,都懷著孩子了!
山裏的夜很涼,桑葚躺在床上覺得有些冷,她試探性地叫了陸朝夕一聲,想看看他有沒有睡著。
“陸醫生?”
“恩。”他也沒睡著?
“你還沒睡?”桑葚輕聲問,黑夜裏,他們之間就隔著一塊簾子,透過簾子她都能夠看見對麵的陸朝夕臉上的輪廓。
“恩。”同樣的回答,其實是因為陸朝夕已經很累了。
但是桑葚卻以為他也和自己一樣睡不著,於是就翻了個身麵對陸朝夕那一側,對他道:
“我認床,睡不著。我們聊聊天吧。”
陸朝夕原本已經睡意朦朧,但是桑葚的話他卻不會拒絕,翻了一個身,也一樣麵對這她,輕聲回應:“好。”
這一個“好”字讓桑葚的精神一下子來了,她靠近了陸朝夕那一側一些,開口:
“說說你小時候好嗎?”桑葚隻是很好奇,想陸朝夕這樣嚴謹優秀的人,是不是童年生活也是備受矚目,很有趣的。
但是陸朝夕的開口卻讓桑葚驚訝。
“我小時候很笨,總希望得到別人的關注。因為那個時候根本沒有人關注我關心我,甚至…..在乎我。”陸朝夕開口,聲音依舊清明,山裏的夜晚很冷,但是這樣的聲音卻很溫暖。
“怎麽會?”桑葚訝異不已,她一直覺得陸朝夕是含著金湯勺出身的,怎麽可能沒人在乎?
“這一切都跟傅亦桓有關。那一年楊淑儀拋下了我跟傅明哲走了,後來生下了傅亦桓。從此以後,我爸就像是發瘋了一樣投入到工作中,從來不管我。而楊淑儀。”陸朝夕停頓了一下,黑暗中,桑葚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是能夠揣測到他的心情應該很沉鬱。
“楊淑儀從來不回來看我。”
桑葚心驚了驚,他稱呼自己的母親為“楊淑儀”,聽上去那麽疏遠陌生。她第一次知道了,原來是傅明哲搶走了陸朝夕的母親。
“有一次放學,我看到了學校門口有一個女人在接一個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我在照片上看到過她,她就是楊淑儀。我看到她對那個孩子很溫柔,很疼惜。當時我就知道了,是這個男孩搶走了我的母親,搶走了我的童年。”說到最後幾個字,桑葚感覺到陸朝夕有些憤怒。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所以,你和傅亦桓的關係才會這麽差?”
“恩。我那個時候就發誓要超過他,我什麽地方都要做的比他好,我想讓楊淑儀知道她當初離開陸家是多麽愚蠢的決定。我和傅亦桓競爭了那麽多年,沒想到他還是贏了我。”
話落,桑葚剛想問贏在哪裏,卻看見黑暗中,清輝的月光略微照射進來,陸朝夕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直緊緊鎖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心一震,似乎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此時的a市,傅氏正在召開記者發布會。
傅亦桓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接拍《寒夜2》。
他聲稱《寒夜2》這部作品將會是他最後的作品,這一次接拍,不是因為導演的執意請求,也不代表他重回娛樂圈,隻是想給影迷留一部最後的作品。
他說過不踏入演藝圈,但是可以用一部作品的方式來道別這個圈子。
這樣的說法實在太圓滑,根本讓別人找不出任何破綻可言。
而傅亦桓的目的,就是希望借這部圈子的噱頭,更加擴大傅氏傳媒領域的影響力。
他是精明的商人,從來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對傅氏有利的機會。
而此時的桑葚並不知道,《寒夜2》一個重要的取景點,就在她所在的那個西部山村。
在山裏的日子過得很快,每天陸朝夕都會去村裏的衛生所幫村裏人看病或許接受谘詢,桑葚有的時候跟著張大姐去山裏,有時候就去幫陸朝夕的忙。
三天後,村長跑來了衛生所找到了陸朝夕。
“陸醫生,有人想請你們醫療隊過去看病。”村長神色有些著急,剛才有人來找他村裏是不是有a市來的醫療隊伍,說是他們需要醫療隊。
陸朝夕隻是淡然回應:“讓他們來這裏吧。”
“他們說要讓你們過去。”村長有些為難,那些人看上去也像是大城市裏來的,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桑葚皺眉,聽見一旁的一個女醫生嘀咕:“怎麽會有這麽猖狂的人。”
但是陸朝夕卻是心態平和,看了那女醫生一眼,那女醫生立刻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在說話了。
“我們過去。”陸朝夕起身,桑葚也跟著他走了出去。其他有幾位醫生手裏還有幾個病人就沒有跟上去。
村長一邊帶著他們走一邊解釋:“聽說是一個劇組在這裏拍電影,好像是有人摔斷手臂了。”
陸朝夕頷首,看了一眼身後跟過來的骨科趙醫生,囑咐:“趙醫生,待會你去看診。”
“好的。”
村長帶著他們走了很遠的路終於到了那個劇組,桑葚起初沒有在意這是什麽劇組就跟著陸朝夕走進去了。
“終於來了!你們讓我們等了一個小時!”秦晴不悅的聲音傳來,讓桑葚一怔。
秦晴怎麽會在這裏?!
此時秦晴一邊指著手表上的時間一邊走到了醫療隊的麵前,剛想要繼續埋怨,她便看見了站在陸朝夕身邊的桑葚。
“桑葚?”秦晴皺眉,臉都皺成了一團,明顯的不悅以及驚訝。
“秦小姐。”桑葚淡淡回應,心底卻是亂了。
傅亦桓的工作從來都是不離秦晴的,秦晴既然在這裏,那傅亦桓也一定在這裏……
可是,他來西部幹什麽?
“陸醫生,傅先生的手臂摔傷了,你們這裏有骨科醫生嗎?”秦晴看到陸朝夕的時候神色也有些不悅,他知道傅亦桓和陸朝夕的關係很僵,自然也沒有給陸朝夕好臉色看。
“恩。”陸朝夕隻用一個字回應了秦晴,並無再多說。
然而桑葚卻是心驚,是傅亦桓受傷了?心莫名揪了起來。他上次在棋苑的時候不是剛剛摔斷過手臂了嗎?!
此時秦晴帶著醫療隊來到了片場裏麵,其他演員的拍攝仍舊在繼續,場外,傅亦桓坐在臨時的椅子上神色有些痛苦。
“傅亦桓。”陸朝夕開口,叫了傅亦桓。
傅亦桓抬頭,當看到了陸朝夕那張嚴肅的臉龐的時候,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怎麽是你?!”他不悅,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陸朝夕身後的桑葚身上。桑葚剛剛回過神來想要躲避,現在是躲也躲不了了。
“桑葚。”這兩個字並不是疑問的口氣,而是淡然到冷漠的稱呼。
桑葚心驚,強作鎮定。她這段時間手機一直關機,就是不想跟外界有什麽聯係,這個外界,就是指傅亦桓。
她的目光有些閃躲,但是卻被他注視地極為不自在。
下一秒,傅亦桓忽然起身,走到了桑葚的麵前,當他靠近她的時候,桑葚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就在他要抓住桑葚手腕的那一刹那,陸朝夕拽住了傅亦桓的手。
他冷冷地看著傅亦桓:“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一個病人。”口氣冷淡。
傅亦桓一把甩開陸朝夕的手,目光仍舊緊鎖在桑葚的身上。
她竟然和陸朝夕一起來了這個地方?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趙醫生。”陸朝夕見傅亦桓站在原地不動,便叫了一聲骨科醫生,趙醫生走到傅亦桓的身旁,開始給他檢查手臂。
桑葚緊張地看著傅亦桓的手臂,然而迎上的卻是傅亦桓略帶著諷刺的眼睛。
“是粉碎性骨折。”趙醫生查看完了手臂之後,下了一個定論,她抬頭看了一眼陸朝夕,皺眉。
陸朝夕神色也是也是沉鬱,他沒有直接跟傅亦桓說,而是轉過身對秦晴道:“需要立刻回a市或者附近省城的醫院。這裏沒有足夠好的條件和設備。”
“可是…..拍攝還沒結束呢。”秦晴看了一眼傅亦桓不悅的神色,躊躇著跟陸朝夕解釋道。
“要手臂還是要工作,你自己選。”陸朝夕冷冷地扔下一句話給傅亦桓,就走開了。
傅亦桓起身,走到了桑葚的麵前:“你怎麽會在這裏?”
桑葚嘴角挑了挑:“不是你說分開一段時間嗎?”
“我說分開一段時間就代表你可以和陸朝夕一起出來?”傅亦桓的聲線驟然提高,有不可估量的氣勢。
桑葚淺淺地吸了一口氣:“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現在你的手臂要緊。秦小姐,麻煩你跟導演去說一下,傅亦桓的戲份先不拍了。”
她淡定地對秦晴道,卻讓秦晴傻了眼,這個女人竟然在指使她?
傅亦桓冷冷的看著她,眸子裏有一絲戲謔,卻沒有拒絕。
“傅先生,真的不拍了嗎?”秦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寒夜2》是傅亦桓告別影壇的最後作品,他看得比誰都要重,西部的取景是最重要的場景,如果主角走了,那整個劇組就等同於被擱置了。
“先安排其他演員的戲份。”傅亦桓簡單地交代了兩句後就離開了。
秦晴幾乎是傻了眼看著那兩個離開的背影,看來有這個桑葚在傅先生身邊一天,就總會壞事!
傅亦桓沒有選擇回a市,而是選擇了附近的景城醫院。
秦晴執意陪同傅亦桓去,卻被傅亦桓拒絕了。於是他和桑葚兩個人趕幾個小時的路去景城。
傅亦桓的手受傷不能開車,所以一路都是桑葚開的車,在車上桑葚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聲:
“你手臂怎麽又受傷了?”
一個“又”字,顯得有些不悅。
傅亦桓眼睛一直看著窗外:“拍戲受傷難免,隻不過剛好傷在了原來舊傷的位置。”
“上次我陪你去附院拍片子的時候醫生說你已經是二次受傷了,第一次是怎麽回事?”桑葚蹙眉,他同一條手臂,同一個傷口,傷了整整三次,他還要不要命了?
“小時候和陸朝夕打架,摔了手臂。”傅亦桓淡淡開口,卻引得桑葚噗嗤一聲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她強忍住笑意,這算是這兩天裏她最開心的事情了,傅亦桓竟然和陸朝夕打架…..這場麵想想就覺得有趣。
看見桑葚笑,傅亦桓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這是他見過她最幹淨的笑容,沒有一絲雜質和心機。
他薄唇緊緊抿著,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景城醫院已經是晚上七點,骨科醫生都已經下班了,隻剩下急診的醫生。
“我先去掛急診。”桑葚剛想要匆匆跑去急診的時候,一個女聲從身後傳來。
“亦桓?”這個女聲帶著一些試探性的口音,很好聽,讓桑葚情不自禁停下了腳步。
站在他們眼前不遠處的,是一個身形高挑,氣質極佳的女人。
她有一頭五黑的卷發,長發及腰,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麗。
她剛剛叫了傅亦桓的名字,而且叫的挺親切,難道他們認識?桑葚隻是好奇,所以沒有急著走開。
女人走到傅亦桓的麵前,含笑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果然是你。我叫你名字你不答應我,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怎麽,才幾年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桑葚看見傅亦桓的臉色沉了沉,似是不悅。他保持沉默,但是這種沉默卻讓桑葚更加想要揣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女人見傅亦桓不說話,臉色也有些微妙的變化,正覺得尷尬萬分的時候,她看見了站在傅亦桓身後的桑葚。
“這位是?”女人指了指桑葚,有一絲詫異。
桑葚剛想要回答是傅亦桓的朋友,但是下一秒,傅亦桓卻開口:“前妻。”
女人一臉了然:“我說看著怎麽這麽熟悉呢,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和亦桓的新聞。”
桑葚嘴角抽搐了一下,新聞?醜聞還差不多。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景城醫院的骨科醫生,我叫宋若與。和亦桓從小就認識。”宋若與大方地伸出手,要跟桑葚握手。
桑葚頓時明白了,青梅竹馬啊……
她出於禮貌還是跟宋若與握了握手,即使看到傅亦桓的眼眸裏有一絲的不悅。
“對了,你怎麽會來景城?這裏跟a市可距離不遠啊。”宋若與轉眼就看向傅亦桓,握手之後根本不再去理會桑葚。
桑葚忽然之間,覺得有那麽一絲的不好的預感。
桑葚見傅亦桓一直沉著一張臉,沒有要跟宋若與搭話的意思,便上前道:“傅亦桓的手臂摔斷了,我們來看病。剛好你是骨科醫生,能不能幫忙看一下?”
宋若與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露出為難的表情:“現在我已經下班了……”
如願從桑葚的臉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她忽然含笑:“不過我可以為你破一次例。”
醫生辦公室裏,隻有傅亦桓和宋若與兩個人,宋若與說她看病需要靜下心來,不希望有人打擾,所以不讓桑葚進去。
桑葚就一直在辦公室門口等著,她等了整整一個小時,傅亦桓還沒有走出來。
她蹙眉,看診需要花這麽長時間?
於是她起身,走到了辦公室門口,原本想要敲門,但是卻聽見了裏麵的對話聲。
好奇心害死貓,但是桑葚往門的方向湊近了一些。
“我剛剛和離婚了,剛想去a市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宋若與的聲音很好聽,“反正你也離了婚,要不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在一起吧。”
宋若與的話讓桑葚怔在了原地。在一起?她和傅亦桓以前是情侶關係?
桑葚隻覺得心底七上八下的,偷聽人說話不道德,而且聽到的是這樣的內容,於是她趕緊想要離開,卻在下一秒聽見了傅亦桓的聲音。
“宋若與,你總是自命清高。你以為我對你還有感覺?”傅亦桓聲線涼薄,是一貫的口氣。
“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離開你。現在我不是回來了嗎?”宋若與帶著哭腔的聲音讓門外的桑葚聽得發寒。
“晚了。”傅亦桓隻是冷冷地扔下兩個字,扔下了宋若與一個人站在原地,走了出去。
傅亦桓推開門,當看到桑葚呆若木雞一般站在門口的時候,眉心閃過一絲不悅。
“你在偷聽?”聲音涼薄如斯。
桑葚倒吸了一口氣:“我…..我隻是想知道你好了沒有。”
他望了她一眼,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兀自走了。
桑葚連忙跟了上去。
傅亦桓的手臂打了石膏,他執意不在景城留宿。他的潔癖,甚至比陸朝夕還要嚴重——如果要留宿在外麵,必須換上自己的床單,否則,他寧可不睡。
所以桑葚隻好陪他連夜趕回了a市。
到達a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傅亦桓直接去了傅氏,就算擱置了《寒夜2》的拍攝,他也絕不會擱置工作。
桑葚回了別墅,她要回去看看,這兩天傅明哲書房的動態。
打開筆記本電腦,當桑葚準備查看前幾天的視屏的時候,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因為,前幾天視屏裏都是空無一人,但是昨天晚上的視屏裏,傅明哲卻走到了桑葚偷偷放置攝像機的那個書架,將攝像機取了下來。
傅明哲,察覺到了!
桑葚幾乎都停止了呼吸,電腦裏的鏡頭劇烈地搖晃,模糊的畫麵上好像出現了幾個警察模樣的人。
傅明哲報警了!
桑葚頓時慌亂地不知所措,連忙關掉了電腦。傅明哲一旦報警,警察便可以根據視屏的遠程控製端查找到桑葚的電腦!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她幾乎是想都沒有多想,連忙抱起筆記本電腦,下樓。她要去處理掉這台電腦,否則早晚有一天警察會查到她這裏。到時候別說是傅明哲對她的信任毀於一旦了,就連她自己恐怕都要有牢獄之災。
可是就當她穿上鞋子打開別墅大門的時候,幾個警察站在了門口。
“請問是桑葚小姐嗎?我們是a市警方。你涉嫌偷.窺他人,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一下秒,桑葚手中的電腦落地。
(作者有話說:陸醫生又出鏡啦~陸醫生粉絲快粗來冒泡~~~小小劇透一下,接下來在那個西部的小山村裏,會發生灰常好看的故事!有虐也有點小甜~期待桑護士和傅先森和好的童鞋,還要在等一等,咳咳咳……表罵我後媽,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