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洛言不可置信的丟開手機,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撐著牆麵踱進了臥室。床上依舊維持著她昨天離開的樣子,言言不在,真的不在。絕望的心緒洶湧而來,擊的她潰不成軍。

洛言隻覺得整個呼吸都窒住般,胸腔裏悶悶的疼。視線落到床頭櫃,那裏貼著一張便利貼。洛言跌跌撞撞的衝過去,拿過一看,上麵寫著簡單的六個字“對不起,我愛你!”。

對不起,為什麽要說對不起?蕭沐言,你什麽意思?

洛言捏著便利貼,心髒像是被尖銳的刀狠狠刺穿,鮮血直淌。言言走了,真的走了,沒有一句解釋,連再見都沒說,就這樣走了。洛言無力的撐著床麵,心上的悲哀一圈又一圈的化開。身子軟了下去,眼淚一顆一顆的湧出眼眶,落到手背上,滾燙又冰冷。

洛言曲起雙腿抱緊身子,把頭埋進臂彎。整個人抖成了一團。她絕望的發現,蕭沐言離開了,她居然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她。原來,她對她的了解,少得可憐。

她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和蕭沐言的曾經,一幕幕的從眼前略過,如一場舊電影。她愛的她,迷糊起來特別可愛,會把芹菜根莖丟了,把菜葉留下,還得意洋洋的端到她麵前邀功。那樣的言言,刻在她心上,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她無法想象,沒有言言,她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她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怎麽可以,說散就散?

洛言募的睜開了眼睛,捂住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氣。她單手撐著地麵,跪在地上。眼淚砸向地板,匯聚成了一條淺淺的水痕。

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不要我,我們不是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嗎?

洛言咬緊了下唇,唇角滲出了鮮血,理智也隨著慢慢回流。言言昨晚那麽難過,然後又忽然消失。難道······洛言驚的整個人狠狠一顫,瞳孔瞬間放大。撐起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衝,她急需一個求證,卻又害怕聽到真相。她最愛的爸媽,不會這麽殘忍的,不會。

洛言幾乎是瘋狂的趕回家的,整個人暈暈的不受控製,胸腔疼的像是要炸開一般。

洛母看到洛言這幅樣子也是嚇得不輕,趕緊扶住了她。

“言言,你去哪了?怎麽搞成這樣?”

“媽······”洛言握住洛母的手,勉強支撐住發軟的身子,淚眼朦朧的看著她,“言言······言言不見了······是不是你······”你逼她的?最後幾個字洛言說不下去了,喉嚨口像是有一把尖銳的刀抵住般,生澀的疼。

洛母的心狠狠糾了下,為了一個蕭沐言,她的寶貝女兒都把自己搞成什麽樣了?洛母重重的歎了口氣,眼淚也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言言,你別這樣,媽也是為了你好。”

果然是這樣麽?!洛言苦笑了下,掙脫開洛母的手,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眼睛裏布滿死灰,絕望的望著母親。

洛母在洛言的眼神裏看到了極其冰冷的冷漠,心髒被重重的一擊,洛母慌了,哆哆嗦嗦的想去握洛言的手:“言言,言言你聽媽說······”

“我不聽,我不想聽!”洛言躲開母親伸過來的手,捂住耳朵搖了搖頭,低吼出聲。心髒像是炸開一般,疼的她快死掉了。她怎麽都不會想到,她最愛的母親,居然殘忍到逼蕭沐言離開。

洛母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眼淚拚命的砸向地板,整個人抖的不成樣子。她一直很乖順的女兒居然會為了蕭沐言吼她,躲開她。這樣下去,是不是連她這個媽都不要了!洛母隻覺得悲哀,心髒疼的喘不過氣。

洛言看不到母親眼裏的受傷,滿心都是蕭沐言昨晚流淚難過的樣子:“媽,你知不知道······言言在這個世上連一個可以依靠的親人都沒有了,她隻有我了······”真的隻有我了,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洛言絕望的望了眼洛母,轉身推門離開。

這個家,冰冷的可怕,她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洛母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那扇開啟又關上的門,腦袋裏轟鳴一片,忘記了追出去。

雨越下越大,洛言抱著手臂,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她想去找她,想見她。沒有她在身邊,言言一定不會好好吃飯,胃疼了怎麽辦?生病了怎麽辦?誰照顧她。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如果她早點發現言言的不對勁,如果她昨晚能在父母麵前堅定的留下言言,如果她沒有睡著,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了?是不是言言就不會離開?

洛言無助的蹲下身子,哭出了聲。雨滴打在身上,很疼,刻入骨髓。

哭累了,洛言就站起身繼續走,不知不覺走到了蕭沐言家樓下。她就這樣站在雨裏,抬起頭望著屬於她的那扇窗,定定的看了好久。直到天色晦暗,才想起上樓。她要守著她們的家等她,她相信,她一定會回來,言言一定舍不得不要她的。

洛言的那通電話,什麽都沒說清楚就掛斷了。謝若魚再打回去,電話通著,隻是一直沒有人接。又打給蕭沐言,手機關機。兩個人就跟約好了一樣,同時人間蒸發了。謝若魚等了一天,終於忍不住去找了任蔚萱。

任蔚萱打開門,看到謝若魚衣衫淩亂的站在自家門口,凍的全身發抖,嘴唇發白,頭發上還沾著幾片樹葉,心狠狠的一疼,趕緊把謝若魚拉進來。

“你怎麽來了,還把自己搞成這樣?”早上不是還很開心嗎?任蔚萱脫下外套披在謝若魚身上,抱著她的手臂搓了搓,想渡些溫暖給她。

看到任蔚萱,謝若魚壓抑了一天的情緒徹底爆發了。眼淚混著雨水滑了下來。

出事了?蕭沐言出事了?那洛言豈不是會瘋掉?

任蔚萱隻覺得腦袋裏哄的一聲炸開了,捏著謝若魚的手頓在了原處。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你別急,慢慢說,怎麽回事?”

“就是早上你打給我之後,洛言就打給我了,她問我言言有沒有和我在一起,我說沒有,她就把電話掛了,我再打給她就一直沒人接,我打給言言,言言的手機關機了。”謝若魚一邊抽泣一邊說著,話有些淩亂,不過任蔚萱還是聽懂了。

所以不是蕭沐言出事了,而是洛言找不到蕭沐言,才會打電話到小魚那裏。

任蔚萱鬆了口氣,按了按眉心,捏著謝若魚的肩膀把她往浴室帶。

“乖,先去洗澡,有什麽事等下再說。”

“可是······”謝若魚緊咬著下唇,轉過身可憐兮兮的望著任蔚萱。她不想洗澡,她想任蔚萱陪陪她。

任蔚萱看見謝若魚眼底的軟弱,心又是一疼,攬過她的肩膀,擁進懷裏輕拍著她的背:“沒事的,先去洗澡,不然會感冒。”

謝若魚在任蔚萱的懷裏冷靜了下來,心裏也不像之前那麽恐慌。於是乖乖的進浴室洗澡去了。

任蔚萱盯著浴室門看了一會兒,轉身回客廳拿手機。謝若魚能怕成這樣,事情應該沒她想的這麽簡單。

任蔚萱撥通洛言的手機,響了一下就被通了。

“洛言,出什麽事了?小魚說你打電話給她找蕭沐言,你和蕭沐言怎麽了?”任蔚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是劈裏啪啦一堆問題。

電話另一邊的洛言無力的蜷縮在沙發裏,雙眸緊閉,臉上蒼白的看不出一絲血色。

“言言離開了。”

任蔚萱明顯的聽到洛言聲音裏濃濃的倦意和嘶啞,然後就聽到她說蕭沐言離開了。握著手機的手一抖,狠狠咽了口口水才發出聲音。

“蕭沐言離開了,什麽意思?”

“就是離開了,不要我了。很好笑吧,我媽居然會殘忍到逼言言離開。”

任蔚萱聽到洛言在笑,不過那樣的笑聲裏,透著濃重的撕心裂肺。

“洛言,你沒事吧?”這時候,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問這樣蒼白無力的問題。

“我很好,你放心。蔚萱,跟小魚說,讓她別擔心,言言會回來的。她就是累了,出去休息一下子,就會回來了。”話是在安慰謝若魚,不過聽起來更像是洛言在自我安慰。

任蔚萱咬了下唇,才又說道:“好。那你早點睡,明天我和小魚去找你。”

“不用了,明天公司見吧。”蕭沐言不在,她要替她好好守護蕭氏。

任蔚萱歎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任母聽到外麵的動靜,一走出來就看到女兒正對著手機在發呆,表情有些怪異。

任母有些好奇的走過去拍了拍任蔚萱的肩膀,又指了指她的手機:“小萱,怎麽了?”

“額,媽!”任蔚萱嚇的身子猛的一顫,老天,大晚上的,突然出現在人家背後很嚇人的。

任母被任蔚萱的反應嚇的不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沒事,沒事!”任蔚萱訕笑著撓了撓頭,剛剛反應太大,嚇到母親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下午要去幫我們家美膩的學姐代課,又沒時間碼字,嚶嚶嚶,最近真的好忙,作者菌的存稿不夠甩了怎麽辦?斷更你們會不會打我?/(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