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驟然心痛
沉香閣內檀香繚繞，曦貴妃的畫像端莊和美，琉宏景注視著她，她的眼睛也似乎在靜靜地看著他。
“曦兒，如果你有靈，你就托夢給朕，你到底回來朕的身邊沒有。”琉宏景說著，眼眶通紅，如布滿血絲。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始終凝望著曦貴妃的畫像，恍惚中那畫像上的人似乎飄然出來，飛到了他的身邊，像從前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裏。
“曦兒！”琉宏景張開懷抱想要抱緊她，卻猛然驚醒，懷內空空，抬頭看時，曦兒的畫像仍然高高掛在牆上，笑靨依舊。
“曦兒！你是告訴朕，你已來到了朕的身邊嗎？！”琉宏景站起身來，跌跌撞撞撲到靈位前，抬眼望著曦貴妃的畫像，哽咽相問。
閣內沉寂，曦貴妃笑靨安靜，琉宏景已滾滾落淚。
他返身大步出了沉香閣，往三清道觀外麵走。
“父皇！”守候在外麵的琉凡追上他。
“跟朕回宮，朕要尋找東陵郡主的屍骨！”琉宏景頭也不回，說道。
“父皇，母妃的忌日就要到了，讓兒臣過了她的忌日再回宮吧。”琉凡惦記洛漣漪，沒有確定她的安身之處，他哪有心思回宮。
“皇上，要找到郡主的屍身，必須先找到那趕馬車之人，奴婢記得那人相貌，讓奴婢先去找到他，把他帶來回皇上話。”小築出來，跪倒在地說。
琉宏景回頭看著她，他曾聽太傅說過，太子身邊的女婢小築是三清觀的弟子，不是一個普通的宮女，她武功高強，全心護衛太子，估計便是眼前跪著的這個女孩。
“你是小築？”他問。
“回皇上，奴婢是小築。”小築低頭回答。
“好，你起來，朕命你速速下山，尋找馬車車夫。”琉宏景道。
“奴婢遵旨。”小築從地上爬起。她深深凝望一眼琉凡，似有千般叮嚀，萬種囑咐。琉凡輕輕點了一下頭。
雲裳從後院牽來一匹駿馬，小築再次拜別皇上之後，牽著馬走出一箭之地，方才縱身上馬，飛奔離去。
“父皇。”琉凡扶著父親，從心底感覺到他深切的思念與悲傷，祈盼與絕望。
“朕走了，希望朕最親的兒子，不要辜負朕。”琉宏景把琉凡的手掰開，一步一步往道觀外走。琉凡看著他的背影竟不如從前挺拔，斑白的發絲在風中飛揚，心驟然疼痛。他默默跟上他，直至將他送到半山腰，看著他疲憊的坐上轎子，打上門簾，在禦林軍的護衛下逶迤離開碧崖峰。
目送父皇離開，琉凡抬著沉重的腳步返回道觀，無憂雲裳幾個姑娘默默跟在他身邊，誰也不敢多說什麽，小咕咚則一直在道觀門口的大石頭上焦急張望，似乎在等著誰的歸來。
“奇怪，貂兒今天怎麽還不回來？”他自言自語。
而小紫貂此刻正靜靜坐在湖邊，看著洛漣漪蹲在湖岸用一塊石頭鑿破湖麵的薄冰。突然，它如閃電般躍出，掠過湧出湖水的地方，叼出一尾活蹦亂跳的鮮魚丟在岸上。
“哈哈，貂兒你太厲害了！我們有魚吃了！”洛漣漪高興地跑上按，抓住鮮魚，帶著貂兒回到小木屋。
她開始生火做飯，小紫貂在旁邊默默看著，看了一會，似乎有些不耐煩，“吱吱”兩聲後想要出去。
“貂兒！你不能回去了，我和他不能再見麵的，我會給他帶來災難，會讓他為難，你知道嗎？”洛漣漪抱著紫貂，和它說話。紫貂甩甩頭，伸出爪子在她臉上拍拍，也不知是要表達什麽意思。
“你看，魚湯好了，我們吃魚去。”洛漣漪抱著貂兒坐在桌子旁，用木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去喂紫貂，紫貂把頭偏到一邊，似乎對魚肉沒有興趣。
“你不愛吃這個，那你愛吃什麽？小東西，你還偏食。”洛漣漪隻得放下魚肉，她卻忘了，貂兒喜歡吃生的，煮熟的魚肉自然是不喜了。
小紫貂從她懷裏躍出，倏然跳到木屋角落，抓住一隻老鼠，跑到外麵津津有味地吃去了。
“原來你吃那個，吃完要把嘴巴洗幹淨哦。”洛漣漪嘟嘴看著它，紫貂果然聽話，把老鼠肉吃了後，還把皮毛埋了，然後把嘴巴拱在雪地裏，擦幹淨才進來屋子。
“噗嗤，還真聽話。”洛漣漪抱著它，摸摸它的小腦袋。
她自己吃飽肚子後，對小紫貂說：“我們去山裏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麽草藥可采。”她尋思著，這樣人跡罕至的峽穀很可能有珍惜的藥材，運氣好或許能找到幽冥草也不一定。
小紫貂跳上她的肩膀，一人一貂便攀沿著樹木進了積雪掩蓋的叢林。
洛漣漪一邊走，一邊在一些大樹下麵用手挖開積雪，仔細辨認埋在下麵的一些植被，見到有用的草藥，便拔出靴子裏的匕首，把它挖出來放在口袋裏，半天過去，竟也收獲不少。但幽冥草卻是不見蹤影，她難免有些失望。
突然，小紫貂的神色有些異常，它的背拱起來，牙齒齜起，口裏“嗯嗯”出聲，似乎麵臨強敵。
“怎麽了？貂兒？”洛漣漪吃了一驚，忙抬頭看向前方，卻什麽也沒看見，但她隱隱聞到一股腥臭。“難道是老虎？還是野豬？還是狼？”她緊張地站直身體，抓緊匕首。
“嗯，，”隨著一聲悶吼，一頭打野豬已經出現在他們麵前。
“啊，，”洛漣漪驚叫，後退了幾步，小紫貂此刻已靈巧地爬上了身邊的一棵大樹。洛漣漪不會爬樹，隻能驚恐後退，極度恐懼之中，她竟忘了，她有內功，完全可以逼退野豬。
“嗯，，”野豬朝她逼來，洛漣漪嚇得抱住了頭。“吱吱，吱吱，，”小紫貂從樹上躍下，跳到野豬背上，在它脖子咬了一口，爪子也狠狠地在它麵門上抓了一把。野豬負痛，狂吼一聲，滿地亂轉，想要把背上的貂兒甩下來。
洛漣漪在這瞬間猛然回過神來，忙運起內力，雙手推向野豬，隻聽“砰然”一聲，野豬從地上飛起，撞在樹上，口鼻噴血，然後跌落地上，無聲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