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您太天真
琉凡從小到大還沒過過這麽簡單的日子，離開那群簇擁著他的人，不用戴著麵具演戲，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雖然他深知這日子極其短暫。
三人一起在一個早點攤坐下，鄰座一對夫婦也剛好坐下，男人把小二叫了去，點了包點，然後從腰包裏拿了銀錢付賬。
琉凡學那男人的樣子吆喝：“小二，過來！”店小二一溜小跑過來了：“客官，要吃點什麽？”
“吃什麽？”琉凡錯愕一下，他不待小築說話，把小築肩上的包袱拿過來，從裏麵掏出一錠黃澄澄的金子放在桌子上，說：“有什麽好吃的都端上來，快點，我們都餓壞了。”店小二被他嚇到，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公子！”小築忙把金子收起，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一塊碎銀遞給小二，說：“來兩籠湯包，三碗豆漿。”
“好咧！”小二緩過氣，接了銀子小跑著端包子去了。
“公子，付賬這樣的事情讓築兒來做就行。”小築含嗔帶笑，把金子收進包袱。
“呃！我看別人都是男人付賬。”琉凡皺眉。
“哈哈！”洛漣漪看著琉凡的憨態，跟從前大大不同，忍不住捂嘴大笑。
“咳咳！”琉凡手放在唇邊，瞅著洛漣漪咳嗽兩聲，說：“漣兒，你敢笑話爺？”
“不敢不敢。”洛漣漪捂著嘴，臉上笑意猶存。
琉凡自己卻兀自笑了起來，說：“真不想回——那個地方了，我們這樣浪跡江湖可好？”
小築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小二把早點端上來了，小築把一籠包子和一碗豆漿放在他麵前，用筷子夾了一個包子遞到他嘴邊，柔聲說：“吃吧，小心燙著。”她在宮中已習慣這樣服侍他，這樣的舉止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一種習慣。但洛漣漪看著，卻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她夾了幾個包子，悶頭吃起來，心裏忖度：“真是沒法想象跟他這樣過日子，看來愛情與現實還是存在一些差距。”
“築兒，我自己來吧。”琉凡被小築弄得有點難堪，從她手裏接過筷子，說，“你快吃吧，你們兩人吃一籠夠不夠？”
“夠了。”洛漣漪已吃飽，她放下碗筷，站起身在街邊溜達，饒有興致地看古代人的街邊買賣，目光落在一捆糖葫蘆上。
“築兒，給她去買一串，你喜歡吃也買一串。”琉凡的目光一直在追隨她，他吩咐小築。
“我不愛吃。”小築站起，為洛漣漪買了一串糖葫蘆，洛漣漪也不客氣，接過來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公子，我們繼續趕路嗎？”小築見琉凡吃完了，過去問道。
琉凡沉默一會，說：“這麽急著回去做什麽？我們去找個客棧，在這裏逗留幾日吧，身邊沒有那些人，我們正好切磋一下師傅經書上的武功。”
“好吧。”小築點頭。三人離開早點攤位，走上大街，轉悠了半天，在一家頗為雅靜的客棧停住腳。“茶緣客棧，一壺水知人間冷暖，幾片葉觀世間沉浮，嗯，不錯，有點禪意，我們進去。”琉凡看看招牌，抬腳帶著兩個姑娘進去，小築找到掌櫃，吩咐他準備兩間上房。等琉凡和洛漣漪上樓安頓好後，她又下來把馬車裏的東西搬上樓，然後吩咐店小二把車停到後院去，一切妥當後，她才上樓休息。
洛漣漪進了客房後便拿出她的醫書認真翻看，琉凡站到她身邊都不知道。
琉凡等她看了一會後，伸手從她手裏拿過書。
“喂，幹嘛沒聲沒息的？嚇我一跳。”洛漣漪驚了一下，抬頭白了他一眼。
“這一篇看了幾遍？”琉凡問。
“剛看一遍。”
“背給我聽聽。”
洛漣漪略微沉思，便滔滔不絕地背出了她剛才所看的那一頁內容。
“厲害！”琉凡被她折服，他像是發現了一個奇珍異寶一般，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抱下來，哈哈大笑著說：“有了你，我不用愁了！”
“幹什麽呀！小築看見了！”洛漣漪已隱隱感覺到小築不喜歡看到她和琉凡親近，急得使勁掙紮。
“她看到怎麽了？我還要跟她說，等我們回宮，我要稟明父皇，求父皇將你許配於我呢。”琉凡笑著說。
“砰——”門口有東西跌落的聲音，洛漣漪和琉凡同時轉頭，卻見小築沉著臉怔怔地站在門口。
“小築。”洛漣漪尷尬地掙脫開琉凡的手，站開些叫她。
小築沒理她，眼光直直地走進屋子，走到琉凡麵前，抬頭看著他問：“太子殿下，您剛才說什麽？”
“我說回宮後，求父皇將郡主許配於我，父皇一生隻愛我母妃，他會答應的。”琉凡說。
“太子殿下！您太天真了！萬萬不可！”小築顫聲說。
“有何不可？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可？”琉凡皺眉。
“您這麽做，隻會激怒皇上，隻會讓皇後抓到把柄！您與郡主，絕對不可以有任何私情！”小築麵對琉凡，此刻已不像婢女，更像是一個長輩。
琉凡看著她，沉默了一會說：“小築，這件事我自己會做主。”
“太子殿下！”小築又急又氣的樣子。
“別說了，此次回宮後，我不想再過自己不喜歡的生活，就算忍隱又怎麽樣？皇後她還是要置我於死地，我倒是要我行我素試試，看她能把我怎樣！”琉凡坐了下來，堅定地說。
小築也倔強，她站在他身邊，繼續說：“可是師傅說時機尚未成熟，難道你連師傅的話都不聽了嗎？請你記住，現在我是大師姐，不是宮女小築！”
“小築！”琉凡皺眉瞪著她。
洛漣漪在旁邊停著他們爭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請三思！這不是兒戲！這關係到殿下的生死存亡！殿下難道不明白自己所處的境地嗎？”小築一點也不相讓。
“好！不說這個了，我回屋看書！”琉凡站起來，拂袖而去。房間裏隻留下小築和洛漣漪，兩人都靜悄悄站著，氣氛很尷尬。
小築站了一會後，把目光轉向洛漣漪，洛漣漪被她盯著，不知該和她說什麽。
“郡主！小築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小築放鬆了繃緊的身體，頹然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