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破鏡能圓?

沈飛陪我一起上樓,間道裏沒有燈光,他就用手機替我照亮。

其實兩個人都要分開了,這些溫柔和細節往往是拴住兩個人的枷鎖,還不如直接分道揚鑣來的痛快,也好過日後糾纏。我極力的忽視心裏的某種說不清的感觸,反反複複的,揮之不去。那些酸澀的情緒好像都是因為我身邊的這個男人,這個我打定了注意不想再留戀的人。

有的人說,兩個人的愛情就像是織毛衣。一針一針辛辛苦苦的編製構建,可要是想毀掉它,隻需要輕輕一拉。

說的多簡單,卻又深刻。

我沒有讓他進門,到三樓樓梯口的時候我轉身對沈飛說:“不用送了,我到地方了。”

他看著我,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情緒表露了。

“你可以走了。”我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沈飛一直沒有動,他看著我,像是等我某一瞬間的回心轉意。我們相視約莫一分鍾的時間,他似乎知道我這次是鐵了心了,於是什麽也不說,轉身下樓。

我站在原地看著沈飛,他一步步的走下樓梯,很慢很慢,像是每走一步都會耗掉他一分力氣。

不過就是分手,幹嘛弄得和生離死別一樣?

分開就分開吧,總比兩個人互相糾纏來的痛快。對我,對沈飛,都是好事。

我剛要轉身離開,隻見沈飛的身子朝前一傾,在我還沒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跌下樓梯。他像是失去意識似的,剛才沒有穩住身子,現在也沒能站起來。

我見情形不對,連忙衝下樓梯去看沈飛的傷勢。他皺著眉頭,硬挺著身子,像是隱忍著背後的疼痛。

“沈飛!沈飛!”我叫了他兩聲,可沈飛卻隻能發出某些細小的呻吟。

勉強將他扶起來,手上有一股陌生的濕意。借著鄰居家透出的淡淡燈光,我隻能看清手上有一層暗紅色的東西。用手機照明,勉強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視線清晰的時候,我嚇得差點大聲叫出來——我的手上,衣服上,還有沈飛的背後都是血。

他背後有一道長長的傷痕,連同黑色的風衣裂開長長的口子,皮肉翻卷,有一圈暗紅色的血痂凝固,還有一些鮮紅的血從那個傷口裏流出來。

我有些慌了,趕忙掏出手機撥120。

沈飛忽然抬起頭奪下我的手機,我被他嚇的心裏蹦蹦直跳:“沈飛,到底怎麽回事!”

“別……別打電話,我沒事。”沈飛的頭上都是汗,眉頭鎖的緊緊的,是疼的吧?

我扶起他,讓他跟我上樓去。他身子沉,我有些摻不住他:“你必須跟我解釋清楚。”

沈飛忽然笑起來,聲音很低,他問我:“周未末,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

我抿著嘴角,沒有回答。

因為沈飛的傷口還在流血,我不能讓他直接躺在我家的床上,不然弄一床的血,人家還以為出了命案。我搬了凳子放在自家廁所裏,清理傷口的話,還是讓他坐著吧。

沈飛還算是清醒,我替他脫了上衣,他後背上的傷痕就更加醒目了。

家裏雲南白藥,酒精,還有紗布這些東西還是有的。我讓他坐在凳子上,用幹淨的毛巾替他清理傷口。

沈飛咬著牙,眼睛通紅。就某一方麵而言我還是挺佩服他的,換做是我,手上有一道小口子的話都會疼的哇哇亂叫。他背後的傷痕最少有二十多厘米,要是放在醫院裏那也要縫上好多好多針。

“真要用酒精?”我有些懷疑,他能不能撐得住?

沈飛無力的看著我,嘴唇蒼白:“嗯,你弄吧,我沒事的。”

我用棉簽蘸著酒精擦拭沈飛的傷口,他的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呻吟,我能聽得見,也似乎能感受到那份刻骨的疼。

不知道怎麽回事,看著這樣的沈飛,我心裏有個堅硬的地方忽然間瓦解揉碎,雖有不幹,可卻不能抗拒這份感覺。

動手替他上藥,用紗布將他的身子纏住。

他低頭看我,鼻息灑在我的頸項旁邊,出奇的癢。

我讓自己的動作快些,也好避開這樣奇怪的感覺。

他脆弱的靠在椅背上,皮膚出奇的白。

我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按理說我現在應該立刻讓他出去,可沈飛的脆弱,沈飛的蒼白,沈飛的疼都原原本本的晾在我眼前。這一次,我有些狠不下心來讓他離開。

“現在你能告訴我出什麽事了麽?”我沉著臉審他。

沈飛笑了笑,反問我:“把我的事告訴你,對你來是不是一種困擾?嗬嗬,周未末,其實你是個挺害怕麻煩的人,不過隻要是你認為這個人是‘你的人’,你永遠不會嫌煩。不過,我已經不是你什麽人了。”

我嗬嗬冷笑:“沈飛,你用激將法也沒用。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很樂意撥個120來把接走,我想醫院的人看到這樣的傷,很樂意讓警察給你錄個筆錄說說原因。”

見沈飛不說話,我說的更帶勁兒:“還記得我住院時總來看我的那個小神經病麽?他是二中隊的,肯定對這種類似刑事案件很有興趣,不如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從犯罪心理的角度給你解釋解釋?”對呀,柳時鑫那個小缺心眼是搞犯罪心理學研究的,不知道男人的心理他研究的怎麽樣,什麽時候和他探討探討也是不錯的。

沈飛忽然笑了,問我:“周未末,你肯花時間跟我開玩笑,是不是證明你還願意和我交往下去?”

我不說話了。

沈飛趴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說:“我本來以為大雷的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那邊還是不肯善罷甘休。”

“他們那些人做的?”我皺了皺眉頭,“為什麽不報警?”

“報警?”沈飛笑了笑,“有些事警察解決不了,隻能用規矩辦。”

“這就是你們的規矩?”我用手碰了碰沈飛的傷口,他果然渾身一抖,疼的蹦起身子來。我冷笑,問他:“這是人砍的?”

沈飛沉默片刻,還是承認:“嗯,這是最後一次。”

“這一刀,他們放了大雷,跟我做了了結。”沈飛臉上有著濃濃的疲憊,“隻不過他們也把手裏那些我利用學姐作偽證的證據交到了檢察院,不過材料上沒有我的名字,我學姐現在正在受檢察院停職調查。”

“我不能站出來說那份驗屍報告是我做的手腳,不然這件事牽扯的就更大,也許檢察院還會重新起訴大雷。我隻能努力讓這件事塵埃落定,所以我不能……”

我聽著沈飛的矛盾和掙紮,等著他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可心裏又覺得現在的我像是要給自己找一個原諒他的理由。

“你見到的就是我學姐,就你在見到我們兩個人的前一天她自殺了。”

我沉默下去,聽沈飛繼續跟我說:“她沒有活下去的勇氣,我隻能陪著她,讓她認為我愛她,她就一定不會放棄。”

他抬頭看著我,眼睛裏有著說不出的悲哀:“周未末,你理解這樣的感覺麽?天下的人全都拋棄了你,隻要有一個理由你就能活下去。”他也許是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所以你就成了她活下去的理由?”我覺得啼笑皆非,為什麽所有離奇的,看似不真實的事都能發生在我的身邊?為什麽我要把自己的男朋友借給另一個女人?就因為她的自殺行為。

我有些悲哀,坐在椅子上和沈飛麵對麵坐著。他沒有再說話,好像在請求我的諒解。

他的學姐因為他的事被背上了偽證罪的罪名,也許這一生再也不能登上她曾經為之付出一切的手術台。那樣的女人,想要一份愛,是罪過的麽?

沈飛看著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在等我的一個答複,或者他本不應該等我。

“她叫什麽名字?”

“陸微。”

嗬嗬,微微,多好的名字,一看就是柔弱無力,需要人保護的類型。

沈飛忽然說:“周未末,我害怕看著你笑。”

“我笑起來不是那麽難看吧?”我有些哭笑不得。

沈飛苦笑:“不,每次看著你的笑,我總覺得你什麽也不在乎。每次看你這麽笑,我就覺得我們兩個真的完了。”

對於他的說法,我不置可否。

笑就是笑,為什麽人們偏偏要給它加上某種特殊的意義?這不是很荒謬麽。

我閃神之間,沈飛忽然間走到我麵前俯下身子,拉著我的手說:“周未末,我愛你。”

沈飛伏在我身邊:“等我一段時間,不會很長,我會好好解決這件事,等這件事過去了,我一定會找機會和她解釋清楚。對於你,我永遠都不會放手。”

我與他相顧無言,可始終沒有甩開他的手。

——————

親愛的讀者們,算算日子,今天應該是研究生入學考試現場確認的日子。準備了那麽久,今天拍了照片交了銀子,俺就再也沒有退路了。有的人說我瘋了,一年的時間都在準備一所在別人看起來高不可攀的院校,室友跟我爭論了好幾次,都無疾而終。雖然目標很明確,可說真的,嗬嗬,我還真是信心不足。

那麽長的一段日子都安排了自動更新,可能在1月10號之前我都不會怎麽關注網站的事了,不過還是很感謝讀者朋友們的支持,也感謝我的編輯海邊一粒沙。希望這本《步步為贏》沒有讓大家失望,小紫也在此承諾,一定會給讀者朋友們帶來更多更好的故事。

希望朋友們能給我祝福,小紫會帶著你們的祝福去衝刺,去考試,想想都覺得幸福。也希望各位讀者朋友們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