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就是想你了

“還疼嗎?”他的聲音柔下來,臉孔也不像來時那麽嚴厲了。

卓淩晚搖了搖頭,又點點頭,想起他來時那副生氣的樣子,有些委屈,眼睛紅了紅。

鬱靳弈卻輕輕地將她拉入懷抱,擁在懷中:“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過小傷,跟你沒有關係。”他這突然的變化讓她有些適應不了,她好半天才急急回答。他的懷抱很溫暖,將她剛剛那點不舒服全部暖走,剩下的隻有甜蜜。

鬱靳弈沒有回應,隻將頭埋在她的發中,用力吸食她的味道。他那滿滿的對她的在乎,輕易流淌出來。

他說:“剛剛在車上,我不是生你的氣,隻是看到你受傷,很自責。”

卓淩晚無聲地回抱著他的腰,在他懷裏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想,自己前世究竟做了多少好事,才修來了鬱靳弈這樣的男人啊。

鬱靳弈從頭到尾都沒有問她是怎麽弄傷的,隻將她帶回了家。七月看到卓淩晚的額頭上貼了這麽一塊,先是大呼小叫,而後爬到她的膝蓋上,呼哧呼哧地吹起氣來。

他說:“媽媽,吹吹就不疼了。”

然後,吹了一大把口水在卓淩晚的額頭和發上。

鬱靳弈擰著眉看自己的兒子,最後大手一拎,將他拎回了臥室。走回來時,順手取了條毛巾,半蹲下身子,小心地給卓淩晚抹口水。

門裏,七月哇哇大叫:“媽媽,你別怕,等七月長大了就來救你。”

卓淩晚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鬱靳弈一張臉直接黑成一團。

第二天,鬱靳弈堅持要送她去上班。卓淩晚極力掙紮,最後卻隻能在他甩出的呆在家裏還是送上班的選擇題裏選擇了後者。

鬱靳弈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拉著她上了車,七月帶著七寶在門口幽怨地招手:“媽媽,你先忍著點兒啊,七月一定一定會來救你的。”

……

]在卓淩晚的堅持下,鬱靳弈才沒有把車開到工作室的大門口。但他還是親自下車,目送她離去。僅管離工作室有幾十米遠的距離,但他這麽優秀的男人站在那兒也是相當招搖的。

卓淩晚不得不加快腳步,最後小跑著進了工作室。

程園笑嘻嘻地迎出來,看到跑紅了一張臉的卓淩晚,朝外看了一眼。在卓淩晚進設計室時也跟了進來:“老板,看不出來,鬱先生對你還是挺上心的。”

卓淩晚的臉紅了一下,沒想到程園能看到鬱靳弈,還能看透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急急地回了一句:“說什麽呀。”

程園撓起了耳朵:“我可沒有亂說啊。鬱先生對你是真的好呢,那天他在街上碰到我,專門停了車給我一個號碼,說是讓我照顧你,有什麽問題給他打電話。昨天矍小姐來鬧,我給他打了電話,他助理接的,說他們還在h市談業務,我隻留了個言,以為他知道了頂多打個電話回來問問情況,沒想到三小時沒到他就回來了。從h市坐飛機都要兩個多小時啊,他肯定是什麽都不顧就趕回來了的。”

程園的這一番話把卓淩晚說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鬱靳弈為了她做到了這個地步。所以,昨天他未完成工作就跑回來,完全是為了她?

眼眶一時發脹,她被鬱靳弈徹底感動到,恨不能馬上撲到他懷裏去向他表達感謝。她最後拿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

“喂?”那頭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怎麽了?”

“沒……就是想你了。”她遲疑了一下,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鬱靳弈滿意地低笑起來:“沒事就該多想想我。”臭美的男人!她心裏罵,嘴上卻輕輕地“嗯”著。

“晚上過來接你。”他道,掛電話時,說了一聲“乖”。卓淩晚抱著電話,被他最後這個“乖”字融得全身都泛甜泛軟。

程園識體地退了出去,把甜蜜的空間留給了她一個人。

隻是,沒過多久,她又走了回來,臉上帶著些微的不自然:“老板,曲……先生來找您。”

聽到曲子桓來找自己,卓淩晚也愣了一下。她們現在應該沒有什麽需要聯係的。

她走出去時,看到曲子桓站在工作室外的大樹下,麵色凝重,眉頭壓得很緊。

“有什麽事嗎?”她走過去,疏遠地開口。

曲子桓抬眸,看到她,眉頭又是一壓,微低了頭:“昨天的事,我聽說了。”卓淩晚略愣了一下,方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矍冰雪前來鬧事的事。

“對不起。”他道。

卓淩晚淡淡地“嗯”了一聲,本想警告曲子桓把她看好,別來鬧事,又覺得自己有挑撥之嫌,最後隻能做罷。

曲子桓說完這些,並沒有馬上離開,變成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卓淩晚挑起了眉頭:“還有別的事?”

曲子桓方才開口:“我知道,錯在冰雪。她產後一直患有抑鬱症,脾氣容易燥動,但,還是請你能夠原諒她。”

卓淩晚忍不住冷笑起來:“有抑鬱症就去治,天天到我這裏找麻煩總不是個事,這次我隻是給了她小小的教訓,讓她知道這是法製社會,也是有人管的。下次,我就不會這麽大方了。”

曲子桓的目光一滯,他再一次看到了卓淩晚伶牙俐齒、無畏無懼的樣子。離婚後,她真的變了好多!

不過,更重要的事情讓他無心過多地去想她的變化,而是道:“我們已經找醫生給她治療了,我今天來的主要原因是希望你能網開一麵,不要……告她了。”

“告她?”卓淩晚自己的愣了,“我什麽時候告過她了?”她還真想告她的,隻是看在曲子桓的麵子上,不想一次性把事情做得太絕。

所以,隻報警給她個教訓。

曲子桓微愣了一下,遞出了律師函:“今天早上你的律師已經親自把這個送過來了。”

卓淩晚接過去,看到律師函上清楚地寫著,介於矍冰雪給予她的傷害,她已提起法律訴訟。

她根本沒有做過這件事!

“這事確實是冰雪的錯,我代她道歉,也願意賠償一切損失。但請你不要告她,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不宜承受這樣的事情。”曲子桓再度求情,態度誠肯至極。

卓淩晚看著他垂眉低頭在自己麵前的樣子,微微苦笑了一下。曲子桓是從下層社會成長起來的精英,但他不管在什麽時候,麵對著怎樣場所,都始終保持著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不論嘲諷,還是讚揚,窮人還是富人,都如此。

也隻有在為矍冰雪求情的時候才會失掉那份風度。

這樣的曲子桓讓她略略失望又有些感歎,感歎矍冰雪能得到這樣一名男子的衷情。隻是,擁有了這樣好的男人,她為什麽還要找自己鬧個不停?

她雖然不知道是誰發的律師函,卻再沒有撇清關係,淡淡地把律師函遞了回去:“這事既然到了這一步,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說完轉身,往回走。

雖然感歎曲子桓對於矍冰雪的好,但這一次,她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了。失憶前的兄弟情加上失憶後的三年夫妻愛,竟然這麽輕易地就能撇開,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不過,她知道,之所以能這麽快走出來,完全因為有鬱靳弈。

他的存在,給了她再生的勇氣。

“淩晚!”曲子桓不死心地上前一步,攔下了她,“錯的人是我,請不要遷就於她!”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自己還放不下過去,有意刁難矍冰雪嗎?

卓淩晚氣得身子都繃了起來,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卻嘲諷地抬了眼:“曲子桓,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承認曾經愛過你,但就算我愛著你的時候都沒有遷怒過任何人,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離婚,我已經不愛你了。”

她把“已經不愛你了”幾個字吐得特別重,眼神裏配合著篤定。

曲子桓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麵色泛起了一片青白,最後退一步,穩住了自己。

好一會兒,他才低頭,輕聲道歉:“對不起,我隻是太急了。冰雪昨晚一直拘留在看守所裏,蒙蒙鬧騰得很厲害,可能太累了,就會急躁,口不擇言……”

他的話,比平日多,又顯囉嗦。

卓淩晚原準備轉身就走的,聽到蒙蒙的名字,又頓了下來。她想起了幾次因為她的拋棄,七月窩在她懷裏猛哭的情景。那伴隨著恐慌與無助的聲音,時時會在夢裏響起,而後撅緊她的心,讓她無法呼吸。她清楚地體味到,一個孩子沒有母親在身邊該有多可憐。

最後,她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但是,淩晚,還是求你,給冰雪一個機會。我以後會看好她,不會讓她再傷害到你了。”曲子桓不放棄地低語,眼睛落在卓淩晚額間的那個傷處,眉頭用力地扯了一扯!

他的心痛了,痛的卻不是矍冰雪,而是眼前的卓淩晚。他一直都記得,她怕疼又注重儀表,從他們做兄弟時就這樣。

卓淩晚也看到了他的表情,卻不懂得他的內心,還以為他在為矍冰雪和蒙蒙的分開而悲傷。她沉了眉:“讓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