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他快要死了
卓淩晚低頭,看到了上麵的幾個字:離婚協議。,。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突兀地湧了上來,她覺得自己應該輕鬆的,可是喉嚨卻像被撅住似的,連呼吸都吃力。她努力擺出一副平淡的樣子接過協議,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的每一粒細胞都在破碎!
原來,想象和經曆有這樣大的區別。
“你要什麽盡管提,他說了,都答應。”韓湘兒把筆遞了過來,聲音冷冷的。
卓淩晚捏著筆,握得緊緊的,隻有這樣,才不會抖得太過明顯。她吸了好大一口氣,才出了聲:“我什麽……都不要,就要孩子,你問他……”
“好。”韓湘兒直接替他做了回答。
所以,努力的人終究會有回報,當時鬱靳弈連正眼都不瞧韓湘兒,如今卻把這些重要的決定權都‘交’給了她。
她用力埋頭下去,‘逼’著自己寫下名字。卓淩晚幾個字寫得淩‘亂’不堪,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
韓湘兒看到事情已經結束,並不停留,接過東西就往外走。
“那個……”卓淩晚撈住了她的手,“好好照顧他,別讓他再受一丁點兒苦。”
韓湘兒不答,用力甩開了她的手,直接走遠。卓淩晚巴巴地看著她坐車離去,全身一陣發軟,坐在了地上,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臉。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機械地伸手去拿,那頭,響起了韓湘兒的聲音:“卓淩晚,你就是個‘混’蛋!你這種人合該一輩子得不到幸福,一輩子都孤苦伶仃!”
卓淩晚握著手機,由著她罵,半句都不回嘴。韓湘兒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一晚上沒睡,卓淩晚坐在桌前,紅著一對眼睛,看著自己寫了一晚上才寫好的東西。那上麵,全是鬱靳弈的喜好,是他們相處的日子裏,她一點點總結的。
她知道他這麽多的‘性’格愛好,卻沒有好好照顧過他。卓淩晚小心地將紙折好,一個人驅車去了韓湘兒所在的酒店。
韓湘兒拖著個行李箱走下來,一眼看到了卓淩晚。她冷著臉,沒有要和卓淩晚‘交’談的意思。卓淩晚走過去,把紙遞給了她:“所有的事情都拜托你了。”
韓湘兒接過紙片,越看臉‘色’越不好:“這是什麽?”
“這是……他的愛好,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你能好好照顧他。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去打擾你們的。”她‘逼’著自己解釋。
韓湘兒氣得抖手就將紙撕了個粉碎!
“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不是特別了解他嗎?為什麽不自己親自去!”她將紙片撒在了卓淩晚的臉上,身子都在抖。
她甩掉箱子,用力朝卓淩晚推了過去:“你是傻子嗎?你看到誰跟妻子離婚讓‘女’朋友辦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是鬱靳弈啊!他都病得快死了,說不定這次手術就過不了,你怎麽可以這麽冷漠無情!”
卓淩晚感覺自己的心用力抖了一下,差點掌控不住就此抖落。好一會兒她才輕問:“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我說你無情,冷血,傻子!”韓湘兒自個兒捂臉哭了起來,哭得歇斯底裏。
卓淩晚有如被雷劈著了,感覺天都在晃動。韓湘兒剛剛說他病得快要死了……
她一下子握緊了韓湘兒的臂:“你快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鬱靳弈的頭部受過一次重創,腦內有淤血,頭一直在痛,卻一拖再拖。上次去檢查,醫生說成功率已經不足百分之五十,甚至連百分之二十都沒有……就算做完了手術,也會有後遺症。他不想耽誤你,才讓我來給你送離婚協議,因為他知道,隻有這樣,你才會果斷地跟他離婚……”
卓淩晚一路開著快車朝機場跑,腦袋裏響起的是韓湘兒的聲音。仿佛有一道催命符在扯著她,她隻想馬上回去,馬上見到鬱靳弈!
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該他一個人。她必須陪著他!
遠處,韓湘兒拎著箱子看著卓淩晚消失,仰高了臉用力歎氣,越歎,越無力。剛剛卓淩晚說:“你放心,如果鬱靳弈真的會殘,我照顧他一輩子,如果必定要死,我們一起死!”
她愛鬱靳弈,卻遠沒有這樣高的情‘操’。難怪自己會敗。
卓淩晚在煎熬中度過了空中的十幾個小時,才下飛機,她就開始打鬱靳弈的電話,試圖聯係到他。隻是,他的手機顯示的永遠是不在服務區。
她感覺用口被一隻惡魔的手揪住,幾乎要揪出血‘肉’來。她踉蹌著,差點站不穩,站在馬路邊上,來來回回,完全成了一個傻子。
好一會兒,她才冷靜下來,去打付明堂的電話。她的指抖得厲害,打了三次都打錯了,是別人接的。她氣得又哭又吼:“我要找付助理,付助理你認不認識!不是付助理,你憑什麽接他電話!”
或許她的歇斯底裏太過明顯,路過的空姐走過來幫她的忙,讓她隻負責報號碼,空姐給按了出來。
電話終於接通,卓淩晚還抑製不住哭腔對著付明堂出聲:“他在哪裏,他在哪裏!”
聽到那頭的回答,她瘋了似地扯掉一個準備上出租車的客人,自己鑽了進去。“我有急事,快開車!”
她的表情把司機給嚇了一跳,連批評都忘了,一路按著她報的地址急馳。
手術室外,連鬱隆義都到了,低聲詢問著付明堂什麽。顯然,他也是才得知消息,表情凝重。
卓淩晚衝過去,一把揪緊了付明堂:“他到底怎樣了?”
付明堂微微歎了口氣:“原本做手術並不是最好的選擇,醫生一直建議保守治療,但沒想到突然惡化,有些……危險。”
聽到付明堂的話,卓淩晚的心直接涼透。“有些危險,到底有多危險。”她自語著,差點哭出來。
付明堂沒有回答,有些話說出來,隻會讓人更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比要她自己的命還要難熬,卓淩晚雙掌合十,祈求著手術成功的同時也在後悔,如果她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就好了。就算他的病情惡化,但至少不會如此之遺憾。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響得格外突兀。卓淩晚被嚇得跳起來,好一會兒才知道是手機在響,拿了出來。
那頭說話的是外國人,她好一會兒才聽明白:“我們審訊了方洛南,他‘交’待您父親何畢先生是他殺死的。您這邊要提起訴訟要求民事賠償嗎?”
“怎麽……怎麽會是他……”卓淩晚有些接受不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這件事,您可以找他本人談談。”那頭回應道,“我們可以幫忙視頻連線。”
卓淩晚最終還是同意和方洛南視頻見麵,在院長的辦公室裏,她見到了視頻裏的方洛南。他的頭發長長了,耷拉在臉上,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形象。
看到她,他扯開‘唇’角笑了起來。蒼白的臉,蒼白的‘唇’,讓人無端恐懼。
“方洛南,這是怎麽回事?”她還擔心著鬱靳弈,隻想盡快知道一切。
方洛南幹幹地張開了嘴:“你和你父親的照片根本沒有送到你父親手上,被人截了回去。淩晚,你真的是好命啊,我查了好久才知道,那些照片是鬱靳弈本人要求截回去的。隻是不巧,被我無意中發現了,又給擋了回去,看到了。我很生氣,你父親連親生‘女’兒都要,卻不接受我。”
“我找他去理論,威脅他說要拿你開刀。他在樓頂上打電話,聽到這話要來打我,我們相互推搡,他被推下了樓!我把那些照片放在他身邊,偽造了一個自殺死亡的現場……嗬嗬嗬嗬嗬嗬。”
卓淩晚聽得‘毛’骨悚然。她沒有心情去罵方洛南,直接關閉了視頻。現在,隻有她欠鬱靳弈的了,可是鬱靳弈卻要死了……
她慢慢地走出了院長辦公室,停在手術室外,倚著‘門’滑了下去。
“小姐?”有人在叫她,是從裏麵走出來的護士,“手術已經結束了。”護士提醒。
卓淩晚猛地站了起來,朝四周看,果真一直等在這裏的鬱隆義和付明堂沒有了去向。
“人呢?接受手術的人呢?”
護士搖了頭:“情況太嚴重了,沒有救過來,已經推到太平間去了。”
感覺被一道霹靂劈中,卓淩晚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身子劇烈地搖晃著退出去。“什麽?”她的腦袋‘蒙’‘蒙’的,始終不能接受這個答案,還要追問。
護士憐憫地看了她兩眼,搖頭離去。
卓淩晚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倒下,卻倔強地不肯落地,她晃著身子朝前跑。
“淩晚!”後麵有人追上來,是曲子桓,“你怎麽自己回來了,害得我好找!”
卓淩晚仰臉,看向曲子桓,無形間早抓緊了他的袖:“他……他……”
“跟我走吧。”曲子桓來扶她,“我是來接你的。”
卓淩晚像被突然燙到似地推開了他:“不,我不能走!我要去找鬱靳弈!”
她跌撞著奔向太平間,撲倒在‘門’口。曲子桓睜圓了眼看著那扇‘門’,全是震驚,片刻才點頭:“難怪,他竟然會把你的地址給我,讓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