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望著他的背影,站在原地猶豫。
韋仁修招呼她過去喝茶,她小小聲地問,“那,隨叫隨到嗎?”
他沒聽清楚,“恩?”
她微微撇開對著他的視線,再問,像小女孩討賞的模樣,“你說當我的模特,算數嗎?”
韋仁修饒有興趣地看她,微微一笑,“恩。”
“恩,一言為定。”她露出了久違的笑。
“哈,來,喝茶。”
“好。”
她喜歡這樣子和他靜靜地喝茶、談笑風生。這樣子可以讓她忘記很多煩惱。
“好喝嗎?”
“好喝,修的茶藝越來越精了。”對他,她是不吝讚美的。
“小雪想學嗎?”
“想。”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回答。
“那有空就過來,咱們可以互相探討。”
“好。”她的心像灌了蜜一般甜。
……
夏一凡回房恰好碰到慕千雪,她手上抱著一套嶄新的茶具,臉上是從所未有的放鬆。
她心底疑惑,昨天不是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嗎,今天怎麽就變得和沐春風啦?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果然不假!(好吧,某人真當自己是男人了)
慕千雪見到她,嘴角的笑意未減,甚至含羞帶笑地進門。
夏一凡疑慮漸濃,心底好像對她的變化有些在意,到底是在意她的變化,還是因為這變化跟那個人有關?
想到那個人,貌似好像有幾天沒見到他了。自從那天她把自己封鎖起來後,他就沒有再來關心過自己。
算了,不來就不來,誰稀罕?!
……
一個月後,紅毛被放出來,這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夏一凡報仇。
“二哥,你這次一定要替弟弟我報仇呀!”紅毛痛哭流涕,將悲痛演繹得極盡色彩。
“別吵!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大白天的,乍一看,一個麵如黑炭、短小精悍的男人,正粗聲粗氣地訓斥紅毛。
此人正是主持星羅的第二把手,人稱“鬼刹李逵”,原名李魁。
紅毛顫顫巍巍地退後一小步,可憐兮兮,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鬼刹生來性格狂躁,沒兩句就發飆,“我說你小子,你就不能長點誌氣。”
“二哥,實在不是小子不給咱們幫爭氣,是對手太狡猾。再說,這事還不是大哥一人說了算,大哥害怕韋仁修,把我辛辛苦苦抓回來的小肥羊又拱手讓了回去。”紅毛抱怨道。
鬼刹一掌拍向桌麵,杯子一倒,水傾瀉而下,“又是韋仁修!”
“二哥,那韋仁修膽大包天,竟敢獨闖我們密室,倘若不是那小子多管閑事,現如今韋仁修早已成為我們的刀下亡魂了。如果不是二哥你英明,事先偷龍轉鳳,設下陷阱,這才不讓他得逞,否則……”紅毛一邊添油加醋,一邊阿諛奉承道。
“哼~”
“二哥,小子現在隻能靠你了。”
“三弟放心,二哥已經派人去追查那小子的行蹤,隻要一有機會,我絕對不會放過他!”那張黑乎乎的鐵麵,甚至比閻王還恐怖幾分,一雙短促的翹眉,麵露凶光,怎一個殘忍了得?
“謝謝二哥。”
“恩。對了,上回我交代你的事可辦妥了?”鬼刹緩緩閉上眼,一副凝神的模樣。
紅毛喚了一聲小弟,從那人手上接過一包煙,打開來,獻寶似的獻上,“二哥,你交代的事兒小弟從未敢忘,這好東西可在二哥沒回來之前就讓人備妥,等著二哥你慢慢享用。”
鬼刹又慢慢打開眼,拿起一根煙,對著那管子聞了聞,眉目之間竟有幾分欲仙欲死的感覺,“恩……果然是好貨。”
紅毛得意洋洋地說,“隻要二哥要的東西,小弟就是再難也得給哥哥找來。”
鬼刹滿意地拍拍他的肩,“好,三弟,你這件事,二哥替你做主啦!”
“謝謝二哥。”
哼,韋仁修,我鬼刹和你誓不兩立!
……
“阿嚏~”韋仁修不禁打個冷顫。
“修,你感冒了。”慕千雪關心地問。
“恩。”
“鼻音都重了。”慕千雪起身返屋,拿了感冒藥給他,“先吃下兩片,不行就要看醫生了。”
“謝謝。阿嚏~”
“修,你要不先去休息一會兒。我自己慢慢琢磨。”她是看過一些茶藝展示視頻的,現在不過是依葫蘆畫瓢,對她來說也簡單。
“好。”
不出須臾,她便陷入了茶的芬芳世界裏,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似乎都凝聚著自然的
真韻,沒有愁眉不展,隻有雲淡風輕。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韋仁修睡醒出來見她仍然在刻苦練習,勾了勾唇,“小雪好認真啊!”
慕千雪突然被人打斷,微微蹙眉,看到他後才發現自己原來在他屋裏打擾了這麽久。
“修,我……”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
“沒關係,坐,坐。”
她很懊惱,“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不會啊。”他說,“小雪,你不用這麽敏感。”
“我……”
韋仁修看了看她,問,“小雪,你覺得學茶藝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可以讓我暫時忘記煩惱。”她老實說。
“恩。”他又問,“那你的煩惱源於哪方麵?”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
“嗬,小雪,很多時候都是我們自尋煩惱罷了,你不用太在意。”他看了看她,柔聲道,“好比如,對待廚工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也太敏感了呢?”
慕千雪恍然大悟,韋仁修一看她的表情,大概也猜到她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哈哈,小雪,我可以試一試你泡的茶嗎?”韋仁修適當地轉移話題,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慕千雪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就像一盞明燈,總是在她彷徨的時候為她指明方向。
“修,謝謝你。”
“嗬嗬。”
她端起茶杯一看,這茶色有幾分沉澱,看來水溫和泡茶的火候沒掌握好,茶香縹緲、茶味略澀,看來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很多。
“修,廚工的事,是我行事魯莽了。”她歉然地說。
“說開了就好。他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就當給次教訓。”他臉上依舊笑笑。
“我,我隻是不希望有人說你、們的不是。”
“我們管得住人,管不住嘴,由他們去吧,反正也鬧不出什麽大事。”
慕千雪目光一凜,心裏想到那天樊少柯也說過類似的話,不禁好笑出聲,“那天少柯也跟你說一樣的話。”
“哦?”
他把視線拉遠,已經多日不見“他”了,那小子也不懂得來問候一下,太沒良心了。
有些時候,他可以當所有人的指向標,獨獨無法掌握樊少柯這隻飄搖不定的旗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