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前……

救護車抵達醫院,陪同的醫生、護士便馬不停蹄地趕進急診室,靳向東、夏誌國步伐淩亂地跟上。

“病人體溫持續降低,出現呼吸和心率加快,顫抖等症狀,並有中度的肢體僵直。”一個穿著白大褂,帶有主任醫師牌照的中年女醫生說道,“快,準備體液複蘇和核心體溫恢複。”

夏誌國忐忑不安地跟著他們,護士勸他,“這位先生,請別擾亂我們的救護秩序。”

他頓足,又聽見剛剛的醫生吩咐旁邊的助理,說,“先給病人服用止痛劑,再進行水浴複溫,溫度調整為37~43°。這位先生,請不要觸碰病人的皮膚,避免擦傷。”

最後一句話是對靳向東說的,他正握著夏藝馨的手。

護士又跑上來跟醫生確認,“抗凝劑、抗菌藥物、破傷風抗毒素已準備。”

“麻煩你們出去。”醫生嚴厲地對靳向東他們說。

夏誌國心裏七上八下,在急診室前來回踱步,相比之下,靳向東則安靜得像一座雕塑。

從急診室裏隱約傳來“低血壓”、“休克”等醫學用語,總之對於似懂非懂的人來說無疑就是添亂,搞得人心惶惶。

半夜三更,宮翼銘和尹浩然火急火燎地趕到,宮翼銘更是差點因體力不支而跌倒,好不容易秉著剩餘的一口氣走到夏誌國麵前。

氣喘籲籲地叫他,“夏叔。”

夏誌國意外地看著他,“翼銘,你們怎麽來了?”

宮翼銘才突然想到自己來得名不正言不順,總不能說因為小凡凡的一個“托夢”就跑來的吧?

“夏叔,我今晚剛好有事找小馨兒,聽說她出事兒了,我就趕過來了。”他機智地回答。

夏誌國無疑有他,“哦哦。”

“夏叔,小馨兒怎麽樣了?”

“現在在休息。”

“這麽說沒事啦?”

“嗯!”夏誌國重重地點了下頭。

聽聞,宮翼銘激動得雙手合十,舉著胸前的十字架吻了吻,歡欣鼓舞地說,“Thank*godness”。

“老天保佑呀!”夏誌國總算大大地鬆口氣。

“夏叔,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小馨兒嗎?”

“哦,向東也在裏麵。”

“哈?”宮翼銘十分不爽聽到靳向東的名字。

“今晚多虧向東,如果沒有他及時安排救護車,恐怕……”夏誌國實在不敢去回想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哼,看在小馨兒沒事的份上,我就姑且先放過他。”宮翼銘憤憤地說。

“哎……”夏誌國長歎一口氣,“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呀?為什麽我的女兒要這麽受罪?”

“夏叔,夏叔,你先別激動,別氣壞了身子。”宮翼銘體貼地替他順背,將他扶在椅子上坐下。

“翼銘,夏叔欣慰,她們姐妹倆有你這麽好的哥哥,以後夏叔不在,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們。”也許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的緣故,夏誌國突然變得有些傷春悲秋。

“呸呸呸,夏叔,你這話怎麽說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你還要等著抱孫子呢!”

夏誌國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敢還盼望那麽多,我就希望她們姐妹能開開心心地生活,那樣我就滿足了。”

孫子什麽的他不敢奢望,也不想想,因為他隻想扮演好作為父親的角色,他還不想他的女兒那麽快長大。

宮翼銘眼眶紅紅地,嗔怪道,“夏叔,你怎麽這麽感性?”

夏誌國笑,“翼銘呀,如果你見到小凡,就跟她說,爸爸不怪她,讓她快點回來吧!”

宮翼銘小心肝抖了抖,忙說,“夏叔,我哪裏知道小凡凡會去哪兒?我要知道,肯定把她找回來打她小屁屁,這小沒良心的,害我急死了。”

夏誌國那雙古井般的眼眸仿佛能夠看透一切一般,帶著讓人深不可測的別意,說,“我的女兒,沒人比我還了解。”

宮翼銘努努嘴,“夏叔,我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看小馨兒。”

……

病房裏安靜得隻能聽見夏藝馨均勻的呼吸聲,靳向東坐在離她兩米之外的沙發上假寐,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她說的那句“我累了”。

此刻,他正在與自己的大腦進行一場思想博弈,極力推開那些誤闖進來的異樣心思,包括忘記剛剛那毫無章法的心跳。

要麽怎麽說他能當總裁呢?自然要從理性的角度分析戰局,夏藝馨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剛開始覺得形

同雞肋,棄之不可,留之多餘,現在看來,她在夏誌國心目中的份量也是很重的,那麽他不妨假戲真做。

雖說剛開始他是覺得夏藝馨這個人無趣,所以才置之不理,後來也是為了征服她,讓她為己所用才會耐心對她好,但是現在,他肯定是或多或少能夠接受這個女人的,既然娶誰都是為了掛那個“靳少夫人”的無聊頭銜,那麽選一個能夠給他帶來利益,又對他毫無威脅的女人自是再好不過,不可否認,夏藝馨就像他說,是最適合他的。

現在他的“棋子”喊累了,可是遊戲才剛開始,她要是退出,還怎麽繼續?

“呃。”病床突然傳來一聲低吟。

他大步一跨,低頭看著她,“藝馨?”

夏藝馨擰緊秀眉,眼睛緊緊閉著,額角滲出密汗,口中一直喃喃低語。

“藝馨,醒醒。”他握著她的手,輕拍她的胳膊,“藝馨,是我,我是向東。”

宮翼銘進來,見到靳向東忙出聲,“你在幹嘛?”

靳向東低嗬,“快,叫醫生。”

宮翼銘見情況不妙,馬上跑出去叫醫生,隨後夏誌國也進來。

醫生緊趕慢趕趕到,仔細檢查後,說,“病人隻是做夢,沒什麽大礙。”

說完,三個人才鬆口氣。

醫生離開後,病房裏除了夏藝馨,其他三個各站一個地方,宮翼銘忙不迭地搶在夏藝馨旁邊的位置上坐著,宣布,“夏叔,這些天讓我來照顧小馨兒,我比較細心,不像某些人粗心大意,連老婆都照顧不好。”

夏誌國看著靳向東,後者黑著臉,“不用。”

那鳳眼一瞪,“哼~我又沒打算征求你意見。”

夏誌國勸他,“向東,我看你也長時間沒休息了,不如讓翼銘在這裏照顧。”

宮翼銘得意地看著他,“就是說呀~好歹回去好好洗個澡再來吧,別把這一身黴氣帶給我家馨兒。”他還裝腔作勢地捏住鼻子,“咦呀~好臭喲~”

靳向東一記眼刀殺過去,宮翼銘的脊梁骨頓時涼颼颼的,挺直腰杆兒,“哼,誰怕誰不成。”

夏誌國交代了幾句就先行離開了,靳向東堅持要在醫院陪夏藝馨,宮翼銘為以防靳向東圖謀不軌,自告奮勇地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