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慶功宴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原以為方燁華會留下來跟她打聲招呼,沒想到他中途的時候就離開了,本來宮翼銘想帶她一起去酒吧,可是她偏偏想和方燁華單獨在一起,還以為那家夥洗心革麵想和她重歸於好呢,沒想到又放她鴿子。

海陸興高采烈地來找她,“小凡小凡,你爸爸說今晚咱們去慶功,你叔叔和阿姨也同意了。”海陸沒完沒了地說著,“小凡啊,你叔叔說你能力簡直好得不能再好,特別欣賞你呢,將來你一定是你爸最優秀的繼承人,對了,你宮叔叔還邀請咱們跟他們去馬來西亞玩,哎呀,我多想去看看他那個富麗堂皇的家,我還要去……”

夏一凡興致缺缺地聽著,隨便嗯啊哦的應著,眼睛卻向四處打轉。

“小凡,你聽沒聽我講話啊?”海陸拍一下她的小手,又繼續嘮嘮叨叨的,“你在找夏藝馨是吧?哎喲,你說你老想她幹嘛啊!小凡,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就不怕將來她搶了你功勞?坐上那個位置?”

“媽,隻要你再說一句姐姐的不好,信不信你會再少一個女兒。”夏一凡撂下狠話,氣衝衝地離開了。

海陸氣得渾身發抖,在後麵罵罵咧咧的。

2方燁華好像瞬間失蹤一樣,難道說他之前會去參加展會隻是障眼法,他想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很正常,實際上好方便他做什麽事。

確實如此,不過很多人明白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晚了。

當晚十一點,夏藝馨趕到醫院,在頂樓唯一一間開放的VIP病房―――那正是靳平山的房間,此時房門口站著兩位穿著製服的警察,看樣子他們好像在“站崗”。

夏藝馨憂心忡忡地看向沉默不言的易安,“怎麽回事?向東去哪兒了?為什麽會有警察?”

易安沒有說話。

“警察先生,我是病人的兒媳,麻煩你讓我進去看看可以嗎?”夏藝馨焦急地問道。

其中一名麵目嚴肅的中年男子,舉起證件,字正腔圓地說道,“病人涉及故意殺人罪,以及非法販賣槍支罪,從現在開始家屬不得入內探望。”

此消息沉重地打擊她的內心,那一刻隻覺得頭頂有一道天雷滾滾地劈下來,把她炸得外焦內嫩,易安馬上跑過去扶穩她,“少夫人,少夫人。”

她好像聽不見易安的叫喚,腦袋亂成一團麻線,連呼吸都紊亂,“易安,他們在說什麽?”

易安緊緊地抿著唇瓣,臉色十分凝重,令她內心的不安逐漸擴大,“少夫人,一切等靳少回來再說吧。”

“向東。”夏藝馨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抓住一根稻草,“對了,向東呢?”

“靳少他,應該是去聯係……”易安知道這個少夫人是好人,她心地善良,卻無奈嫁到靳家,他們這些過慣了舔刀嗜血的人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少夫人還有兩個孩子怎麽辦,如果靳家真的覆滅了,到時候他們將何去何從。

靳少啊靳少,如果當初你發現自己有一天會愛上少夫人,還會不會強行把她卷入這是非之中

隻可惜,一切都晚了。

“警察先生,求求你讓我進去看我爸一眼好嗎?他已年邁,我怕他會受不。”見易安吞吞吐吐的樣子,夏藝馨轉而朝向那兩名警察,繼而苦口婆心地請求警察給她一次見靳平山的機會,可是換來的卻是警察冷漠的聲音,“病人已經將大部分事實真相從實招來,我們現在正在審訊相關人等,小姐,我勸你還是回去吧。”

“審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更是雷聲大作,全身發冷。

將恐懼的目光拋向易安,看見易安一聲輕歎,“少夫人,警察說,靳少他是、同謀。現在正在審訊。”

易安最終將這不幸的消息告訴了她。

“易安,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爸他沒有殺人,他沒有非法販賣槍支,向東什麽都不知道,他一向做事嚴謹,他不可能是幫凶。”夏藝馨激動地抓住易安的手臂,使勁兒地搖晃,“不可能!絕不可能!易安,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不要……我要去找向東,我馬上去找他。”

“少夫人,你不能去,你現在要是進去,那孩子怎麽辦?現在靳家還是風平浪靜的,要不,你先回去歇息。”

“易安,你覺得我丈夫出這麽大的事,我還睡得著嗎?”她不可能棄靳向東於不顧,說好的一起同生共死,她怎麽可以苟且偷生呢?

“少夫人,你不能去!”她要是去了一定會壞了好事。

“易安,你放手!”夏藝馨麵露不悅,“不管怎麽樣,我都要把向東救出來,再不行我就去求方大哥。”

事到如今,她隻能把希望寄托於方燁華身上了。

殊不知,那個讓靳向東入獄,靳平山被監控的人就是方燁華。

3.夏藝馨跌跌撞撞地走進天威的大樓,此時已入深夜,四周死沉沉的,連空氣都布滿窒息的顆粒分子。

她全身哆嗦得厲害,一路茫然地衝撞進去,保安攔都攔不住,恰好撞見從電梯跑出來的方燁華,他手中還拿著一份報告,夏藝馨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目光呆滯地看著他,腦海中不斷浮現易安剛剛說的話。

“事到如今,有件事我該向您坦白。少夫人,易安一直都知道,您當初嫁入靳家並非自己心甘情願,是靳少他對您下了藥,目的就是為了讓夏總對靳家有愧,好……圖謀夏家的財產。”

方燁華慌張地走前兩步,握住她的雙肩,對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然後將她緊緊地抱進懷裏,夏藝馨不知道為什麽他要這麽做,今晚所有人都好像不正常,還是說隻是她不正常。

“方大哥……麻煩你告訴我,我在做夢,請你告訴我,我在做夢。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青蔥般的手指,那白色的筋骨清晰透明。

方燁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間好像失去了說話的功能,他該怎麽跟她解釋,他又怎麽跟自己解釋,自己突然多出一個妹妹。

他並不懷疑手上那份報告的真假,也沒有懷疑慕明衡所說的話,可是,他怎麽該對她說

他是她哥哥,突然蹦出來的哥哥,她會信嗎?

“藝馨,我的妹妹。”他輕聲說,這種感覺太難以名狀了,明明之前還有些隔閡,可是今晚這個消息好像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力,衝破了那層隔閡,忽然之間被告知自己在這世上還有一個親人,這,這簡直太奇妙,太震撼了。

難怪他不排擠她,難怪他會那麽那麽想保護她,難怪她不開心,他就會傷心?原來,血緣是這麽奇妙的東西。

夏藝馨被他悲痛的語氣給震懾到了,是不是今晚用腦過度,連帶著聽力都不善了。

“沒錯,我們倆長得很像,就連性格都很像,我怎麽就沒想到我還有一個妹妹呢?”他哭著擠出一抹笑意,“藝馨,我是你哥。”

他能感覺到懷裏的人僵直了身子,安靜得可怕。

“藝馨,你看看我。”方燁華既緊張又擔心地看著她。

夏藝馨無力地掙開他的手,轉過身子朝外麵走去,事到如今,她真的是沒有一個可依靠的人了。

所有人都是騙子,大騙子。

為什麽她那麽努力想讓所有人都喜歡她,到最後事實的真相竟這麽殘酷,所有人都在瞞著她,違心地跟她交往。

她握緊手機,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小凡,這個世界的人都不單純,唯獨小凡才是一片淨土,能夠淨化她塵封的心。

4.淩晨兩點四十分,監獄。

方燁華坐在關押靳向東的牢獄麵前,兩人冷冷地看著彼此。

靳向東突然發出笑聲,輕蔑地看他說道,“方燁華,你以為我靳向東會那麽容易被你整垮嗎?現在隻是一時的落難,我沒那麽容易死。”

方燁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靳向東抓住鐵牢,像一隻嗜血的獅子撲向他的獵物,可惜他現在成為了方燁華的獵物。

“省點力氣吧。”方燁華的內心充滿矛盾,“靳向東,你負了我妹妹。”

靳向東驀的瞪大雙眼,手緩緩地從鐵牢滑下,腿腳也走不動了,他背靠在鐵牢,滑落了下去,整個人沉沉地坐在冰寒的地板上。

“你都知道了。”如果說剛剛一開始他進來的時候還意氣風發,如果說他還心懷希望,那麽此刻就像他最珍貴的一顆金蛋被方燁華砸得粉身碎骨。

沒了,一切都完了,都結束了。

“靳向東,你不得好死。”方燁華攥緊拳頭,死死地掄著,砰的一聲砸在牆上,血汨汨而流。

靳向東懺悔地低垂著頭,輕聲說道,“我靳向東做事從不後悔,唯獨,對她,我後悔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我妹妹?”

“是。”

方燁華舉起槍對著他的後腦勺,“靳向東,你信不信我把你殺了。”

靳向東絲毫不感到害怕,隻道,“如果你想替馨兒報仇,你隻管一槍就是。”

“靳向東,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了你。你不配!”方燁華發狠,“你讓我痛苦了這麽多年,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