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似曾相識的老朋友,那我們之間就不要太客氣了。”方燁華說著,遞給她一杯熱騰騰的夏桑菊。

夏藝馨呼呼兩口喝下,說道,“對對,不要客氣。呃,那個,方大哥,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沒有哥哥,如果方大哥願意,可以當我哥哥嗎?總覺得,比起朋友,“哥哥”好像更符合方大哥的氣質。”

“哦?為什麽?”方燁華好奇地問。

“親近、隨和、善良。”她不假思索地說。

方燁華細細聽來,好笑地問她,“聽你這麽說,好像我是女孩子。”

“嗬嗬,沒有,就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到今天這想法就越深了。”

“嗯?”

她犯難地看著他,想了想,“恩,像剛剛那個同事說的,我和方大哥相貌像,性格也像,所以莫名其妙的我就相信了。方大哥也相信嗎?”

方燁華抵著下巴沉思,“恩……信一半兒。就算咱們不是很像,我也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

“是吧。”她調皮地吐吐舌頭。

“當然,有個這麽可愛的妹妹是我的榮幸。”

夏藝馨看了下手表,驚呼一聲,“方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方燁華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跟平時的她完全不像,不禁有些好笑。

“哦,那你有得到什麽靈感了嗎?”方燁華一邊穿衣服一邊問。

“恩,我把靈感都記下來了,回去再好好構思,到時候給方大哥看看?”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方燁華有依賴有信任,好像看到他就會無比堅強,積極開朗。

“沒問題,我的榮幸。”

到了夏氏,她禮貌地邀請他進去參觀,方燁華婉拒了,目送她進去之後便開車揚長而去。

夏藝馨步伐輕快地走進大廳,整個人一掃上午的陰霾,變得開朗許多,可是她卻沒發現有人在跟蹤他們。

今晚靳家的氣氛有些凝固,看著麵無表情的靳向東,她心裏“咯噔”了一下,然後見小北和西西都不在,她才將這份不安歸結於此,大概是孩子不在,平時吵吵嚷嚷的家現在突然這麽安靜有些不習慣。

見靳向東端坐在位子上,她不偏不倚地從玄關走向旋轉樓梯,靳向東的臉色一下子沉下去。

好多天的冷戰在今晚注定要爆發。

夏藝馨視若無睹,抬步走向第一個台階,靳向東一個箭步走到她麵前,扼住她的手腕,氣勢洶洶地衝她道,“夏藝馨,是不是我這陣子不管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

“我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自由,不需要你時時刻刻盯著,你放手,我要上去看孩子。”夏藝馨冷冷地說。

“看孩子?夏藝馨,你還記得你是有孩子的有夫之婦,既然結了婚還跟別的男人走得那麽近,這又作何解釋?”靳向東在心裏告訴自己,他願意相信她和方燁華是清白的,他知道牽引他們的不過是那份血緣,他告訴自己,隻要她回來,他絕對不會找她吵,可是,他忍不住。

說他占有欲強也好,說他胡思亂想也罷。

“靳向東,你是不是真的

要把我逼瘋你才樂意?!”夏藝馨大聲吼道,“想想你最近一陣子幹的都是什麽事?靳向東,那是我爸。”

靳向東倒吸一口氣,沉住氣說道,“談生意就不能涉及個人感情,何況,我覺得自己沒有錯!”

靳向東發愣之際,夏藝馨漸漸朝他走近,語氣有些咄咄逼人,“靳向東,那你為什麽騙我?!”

靳向東聽了,心裏麵一直打鼓,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他們之間將要發生什麽不愉快,不,甚至是毀滅的事。

“方大哥的事,在美國的時候,當時他需要輸血,我的血型明明跟他吻合,為什麽,你要騙我?!”夏藝馨的眼神聚光,像一把把冷冰冰的尖刀直刺他的內心,令他無處可逃。

靳向東緊張地轉過身子,眼神有些慌亂,心砰砰砰地跳,不,不行,他不能這麽輕易就被揭穿心事。

“向東,你心虛了嗎?”夏藝馨繞到他麵前,不放過他臉部的任何一絲變化。

“夏藝馨,方燁華和你才認識多久,你就這麽向著他?你置我於何地?!”靳向東故作鎮定地反擊,他心虛了,確實心虛了,他不敢告訴她,他怕她和方燁華相認,他怕從此以後都要失去她。

“你在岔開話題?”夏藝馨目光咄咄地盯著他,從前她可不這麽犀利。

“馨兒。”靳向東拚命地想在她眸中看出一絲和從前一樣的溫柔,可是不管他再怎麽揣測她的心思,他都發現,夏藝馨變了,與其說變,不如說她進步了,猶記得在法國比賽的時候,她在台上演講,當時和現在一樣,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信”“睿智”“犀利”的光。

而現在,有過之而不及。

現在她都不需要自己了嗎?可以獨當一麵了嗎?工作比他還重要了嗎?

以後,或許她知道了她有個親人還在世上,她就不要他了。

“向東,我愛你。”夏藝馨含淚說道,“你知道嗎?我愛你,就因為我愛你,我就更不希望你對我不坦誠,我……”

“馨兒……”靳向東想要去擁抱她,可是被她避開了。

“向東,我越來越發現,我們倆從來不曾有過信任。”她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悲傷。

“不是,馨兒。”靳向東一貫的能言善辯在此刻通通都變成百口莫辯。

他能怎麽說,他要怎麽做?

該死,為什麽剛剛他不忍一忍?

夏藝馨害怕地看著他異常的舉動,靳向東跌跌撞撞地撞在樓梯口,然後頹喪地坐在台階上,“向東,我不希望你過多地幹涉我的工作和交友圈,更不希望你做什麽事都瞞著我,你知道嗎?通過這件事,我發現,我從來不知道我愛的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

夏藝馨說完,怕了似的急匆匆跑上樓,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沉重得很。

宮翰林的到來,受到了夏家全體上下的歡迎,而他的到來看似目的簡單,實則他還有一件重大的事要做。

當晚,夏誌國特意推了三個飯局,專門在夏家設宴款待他,就連夏一凡都休假一晚,和宮翼銘特地回夏家陪他們。

海陸的廚藝

真不是浪得虛名,五口人卻做了十二道菜,每一道都精美絕倫,絕對不輸五星級大廚的手藝。

加上兩個孩子和酒精的助興,宮翰林和夏誌國都有些喝高了。

不過,應酬的時候喝得比這個還嗨,怎麽就醉了呢?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夏一凡喝下一小杯酒,忽然聽到她老爸和宮叔叔在討論她和宮翼銘的婚事,媽呀!她不會喝高了出現幻聽了吧?

宮翼銘迷迷糊糊地喝下一口酒,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悄聲道,“別聽他們的,他們就愛亂點鴛鴦譜。”

“不不,我現在嚴重懷疑宮叔叔回來是別有用心。”夏一凡說。

“嗬嗬,夏一凡,嫁給我委屈你了嗎?”宮翼銘略不悅,一口氣喝下一杯中杯的酒。

“不是。我們。”

“我知道,你喜歡方燁華嘛!”宮翼銘的笑容再次被酒杯遮掩,然後提早離席了。

癱坐在沙發上,聽他爸義正言辭地說道,“咱們兩家四代交好,又門當戶對,加上這倆孩子從小一起長大,關係那是秤不離砣,我看行!”

海陸聽了後,立馬放下筷子,興奮地插上嘴,“對對對,翰林說得太對了,我就覺得吧,他們都還小,麵子上過不去,所以一直沒捅破那層窗糊紙,這樣怎麽能行呢?我老跟老夏做思想工作,就說他們孩子不敢說,咱們父母做主就好啦嘛,小凡,你快表個態啊,誒,小凡,你怎麽了?”

夏一凡越聽,心越虛,裝醉離席。

東倒西歪地走到宮翼銘身邊,發現宮翼銘麵色潮紅,眼角有一顆淚滴緩緩淌下。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出門之前,她又聽到夏誌國說,“我剛嫁了一個女兒,還不舍得把小凡嫁了。”

“唉,老夏,你這話我不愛聽啊,你是怕小凡嫁給我們家受委屈啦?你以為每個人都是靳平山他家啊?”宮翰林聲音鏗鏘有力地反駁。

“就是,我也不愛聽,翰林啊,你說說老夏的思想怎麽沒有你一半前衛呢?我快被他氣死了。”海陸瞪著眼珠子,激烈地辯論,“翰林,我再跟你交個底兒,我從一開始就囑意翼銘當我家的女婿,別人都甭想覬覦。”

“好。”宮翰林拍案,“咱倆就這麽定了。老夏啊,你可別給我們添亂啊,海陸,咱們三個好好商量怎麽給孩子們製造機會,這感情啊,培養久了就淡了,咱要的是速度與激情。”

“不是,誒,好好好,我不跟你們吵,我尊重孩子們的選擇,這總可以了吧?”夏誌國最後敗下陣來。

“這還差不多。”海陸總算換了一副和顏悅色,“來來來,難得翰林回國一趟,咱們得好好喝幾杯。”

“沒問題。”宮翰林又喝上一口,“唉,洋酒喝多了,就好咱們土生土長的這口。”

“屁!大人都愛騙人。”夏一凡嗤鼻。

她氣她爸不講信用,說好的讓她去找方燁華,她這計劃還沒開始呢,他就亂點鴛鴦譜,幫著她媽還有宮叔叔欺負她。

不行,看來她得盡快找到方燁華,然後把他手到擒來,這樣就不會有人亂點鴛鴦譜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