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我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咱們既然離開雲城那個是非之地,無非就是想在這裏安穩,可你……”
饒一萬般無奈地看著她,可她不能跟饒一說她很需要錢。
“我不說了,說多了你也覺得煩,反正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饒一歎口氣,悻悻然走了。
山漫漫低聲抽泣著,“我不過想圓奶奶一個夢,我……”
……
自從蘇喬逸出事這半個月來,夏藝馨幾乎天天在病榻前照顧他,事無巨細。
可是畢竟是嫁做人婦的了,她的一舉一動除了引來靳向東的質疑,更是遭到靳平山的非議。
這陣子,不光她累,作為她的丈夫靳向東,也累了。
靳平山在這時候的施壓無疑給了他們重磅一錘。
很多年前,靳平山的夙願就是擴大資本,除了吉恩,夏氏也都要是他的,身為兒子,靳向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吉恩、靳家,還有夏氏。
本以為既定的東西不會有任何變策,直到遇到夏藝馨。
事情好像越發不受控製了。
“你到底還要拖到什麽時候?”靳平山逼迫道。
“我都不急你急什麽?!”靳向東平穩地回答道。
“哼~可別到事情沒有轉機的時候才來籌謀,那已經晚了。你看看這是什麽?”靳平山往他身子甩過去一份信封。
靳向東遲疑地拿起來,一看,眉頭一皺,“不過是兩人的照片,一切還未成定局。”
靳平山一轉身,麵目嚴肅地盯著他,“未成定局?可笑!你以為如果夏誌國沒有默許,他們會這麽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嗎?”
“嗬,你多慮了!就算他娶了小凡,也未必是我的對手。”靳向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我看你是狂妄自大!”靳平山大吼一聲,“你看看你自己,為了一個女人竟墮落成這樣,你還有為吉恩,為靳家著想嗎?”
“我不是為你添了兩個繼承人了嗎?怎麽?還不滿意?”靳向東反唇相譏
。
“繼承人?!說得倒好聽,但能有什麽用處?能為我得到夏氏嗎?”
“為什麽一定要夏氏?”以前他以為在商場上憑的就是手段,承的就是“成王敗寇”的王道,那時他還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能夠得到夏氏,可現在他懷疑,得到夏氏之後又如何?他既然娶了夏藝馨,那麽按理來說他將來也能得到夏氏的一半江山,再說,如果方燁華也參與爭奪夏家的財產,他隻對付他就成,為什麽聽靳平山的語氣,竟是要全軍覆沒呢?!
“知子莫若父,我怎麽不知道你心裏所想。”靳平山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
真是應了那句話,“薑還是老的辣”。
靳向東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隻聽他說,“我不怕老實告訴你,你別以為娶了夏藝馨就能高枕無憂,嗬,實際上你娶的不過是一個閑雜人等而已。”
靳向東微惱,“什麽意思?”
靳平山得逞一笑,揶揄道,“你真以為自己掌握的是一塊黃金?其實不過是塊廢鐵,虧你還拿她當寶貝供起來。我告訴你,夏藝馨不是什麽夏誌國的長女,她是我們仇人的女兒,方燁華的妹妹。你以為為什麽夏家對她不聞不問,你以為我為什麽那麽討厭她?如果當初嫁進來的是夏一凡,我倒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她有一半的夏家血統,可夏藝馨是什麽?她就是一塊定時炸彈,隨時都能將你、我炸得灰飛煙滅。”
靳向東猛地坐在真皮椅上,唇白得嚇人,抖著唇瓣道,“你……說得,可是……真的?”
靳平山也隨之坐下,“你是我兒子,哪有老子騙兒子的?自從方燁華出現之後我就派人跟蹤他,連同夏家一家都沒放過。還有,你別忘了,我一直在強調,將來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一人所有,連那個私生子我都顧不得,你還懷疑什麽?”
靳向東呆了半晌,眼睛慢慢地轉向他,問,“馨……藝馨知道了嗎?”
“你說呢?我會那麽愚蠢讓她知道嗎?”靳平山不悅道,“她若是乖乖的,我便可以看在你和兩個孫子的份上饒了她,
若是她再這麽執迷不悟,丟盡我們靳家的臉,那可別怪我不客氣。”
靳向東心下鬆了一口氣,但滿腦子的漿糊一時讓他頭腦運作不過來,他隻是點點頭。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靳向東嚴肅地看著他。
靳平山轉了轉眼珠子,悶悶地“嗯”一聲,“說吧。”
“為什麽一開始你就教我要和方燁華為敵?我記得,當初在大院的時候,我們兩家經常有來往,我和他的關係也不錯,後來,你突然將我帶來青城,告訴我你被仇人追殺所以不得不躲,再後來,你就成立了吉恩,如果我沒記錯,吉恩是當時方燁華的父親所創,為什麽後來突然就變成是你的?當初我猜測可能你說的那個仇人就是方燁華的父親,後來我也這麽想當然了。難道真的是他?還有,你為什麽突然要對付夏氏?我小時候你總教我在商場上不能談感情,不能猶豫不決,應該殺伐決斷,可現在我竟不這麽認為。”
靳平山微微挑眉,心裏一哼,“沒錯,我教你與他為敵,並不僅僅是你處處不如他我才想刺激你的,也是因為……”
靳向東屏住呼吸,“因為什麽?”
“嗬嗬,果然是初生牛犢。”靳平山索性一股腦地說了,“當初我編的被仇人追殺的故事,不過是拿來騙你維護我的一個幌子。當年,我在方燁華的父親手下做事,可是我經常感到不服,為什麽他那麽唯唯諾諾的樣子就可以坐擁千萬財產,而我,不管我怎麽努力都比不過他,我不服!我不服!”他激動道,“我找對一個時機將他公司的機密賣給了對手,害得他家破人亡,哈哈……還有,當年夏誌國也知道這件事,你說,除了能與他聯姻,我還能有什麽辦法拴住他?現在好了,夏藝馨根本不是他女兒,必要時,我們也可以不必客氣。”
靳向東看著他猙獰咧嘴的模樣,頓感惡心。
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城府很深,他以為他對任何事都了如指掌,他以為隻有他能夠做到未雨綢繆,如今,這赤裸裸的現實簡直太諷刺!將他的自尊心打擊得一敗塗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