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清就這麽迷迷糊糊地回家了。
趙牧給她遞了杯水，問她：“辭職了麽？”
吳小清歎口氣，“沒有。”
“怎麽了？”
“我說，宇航呢？”
“喂，喂，我說你別有這麽有異性沒人性啊，別忙著找他了，告訴我什麽情況吧！”
“不是啊，”吳小清焦急地站了起來，“我是怕他又迷路啊。”
“放心吧，我剛讓他去樓下便利店買速凍食品罷了。”
吳小清這才坐下來，苦著臉道：“歐陽俊不讓我辭職。”
“他喜歡你吧？”
吳小清忙壓低了聲音，“過會兒宇航來了，別跟他說啊。”
“好吧，趁他沒回來，跟我說了吧！歐陽俊是怎麽不讓你辭職啊？”
“他要扣著我檔案，說如果我就跑了，他會在我檔案上寫上我出賣公司資料，被他們開除的。”
趙牧一聽完，就特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就這你就擺不平了啊？歐陽俊是誰啊，公司老總還是人事經理啊，他有什麽權利扣著你檔案啊，說白了，也就一小主管而已，你越級跟人事經理說聲就得了唄，再不行你可以去大學生就業中心投訴吧？於情於理，你都沒做錯什麽啊，你們就簽了三方協議，又沒訂正式合同。他有什麽權利阻止你辭職啊？”
吳小清聽趙牧說完，露出恍然的表情，“小牧，你說我怎麽就這麽笨呢？”
“你不是笨，你是既心軟又膽小，被歐陽俊這麽一嚇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我跟你說，你想走就走，別理那個霸權主義，這兒有什麽事我都給你擋著。嘿嘿，不過，我說，你是不是舍不得歐陽俊呢？”
“喂，小牧，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吳小清板了臉。
趙牧知道在這事兒開不得玩笑，於是笑了笑說道：“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說正經的，你真覺得和趙宇航走了，不選歐陽俊是正確的？”
“當然。”
“這麽不用考慮？”
“他那人太霸道了太大男子主義了，我不喜歡那樣的。”
“說的也是，你就喜歡趙宇航那樣好欺負的。”
“什麽啊！”
兩人說話間，趙宇航提著堆大包小包東西就進來了，開門就問道：“小清，你辭好職了嗎？”
“沒呢。”趙牧替她回答。
“怎麽了？你不會改變主意吧？”趙宇航焦急地問。
吳小清連忙搖頭，“沒呢，就公司程序上的事，我得待幾天才能走。要不，宇航，你先回去吧？”
“這怎麽行？”趙宇航脫口而出。
“我這邊有點小麻煩，你總不能真就不回去吧？你得在那邊找好你的機會啊，我才能放心地過去呀！”吳小清柔聲安慰著他。
趙宇航知道吳小清說的是有道理的，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小清這邊的事兒有我照料著呢，你有這麽不放心嗎？”
趙宇航橫了她一眼，露出“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的表情。
“宇航啊，你看，我得辭好職，打理好東西，退完這裏的租才能去吧？這都得要時間，可你現在的時間耽誤不得。所以聽我的，你先回去。放心，我過幾天就會過來的。”
趙宇航還在猶豫。
趙牧就說話了：“你還真是個老婆迷啊？把老婆在這兒放幾天都不放心，那以後她出個差旅個遊的你還不哭爹喊娘地把自己塞行李裏去？”
趙宇航撓撓頭，“我先回去也行，不過小清你要隨時跟我保持聯係，一天至少二十條短信吧。”
趙牧做了個“割脖子自殺”的姿勢，“一天二十條？”
吳小清自然是護著趙宇航的，“別說，你和大鬆鬆有天激動起來長途電話足足打了兩小時，把剛存的一百塊電話費都花光了，你說誰比較生猛吧？”
“算了，算了，你們兩口子又合夥欺負我啊？”趙牧佯裝不悅，“我認栽還不行嗎？宇航，我跟你說，你就放心走吧，過幾天我保證叫個EMS快遞把你老婆郵遞過去成不？”
趙宇航勉強點頭同意，“好吧。”
“那要不下午的火車吧？”
“這麽急？”
“特慢的火車要二十三小時呢，你今天下午去，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了，所以不急。”趙牧笑嘻嘻地說道。
“特慢火車？我為什麽不能坐飛機？”
“你有這錢我不反對啊？”
趙宇航頹了。
“好了，宇航，我現在身邊錢也不多，你就忍忍，我給你買張特快的火車硬臥吧。”
“給他硬座就好了吧？”趙牧還是不放過他。
“好啦，你就別欺負我家宇航了，特快也要十三個小時，這一路坐下來很累的，還是買章硬臥吧，躺下來就舒服多了。”
“不用了，硬座就可以了，我身子骨好著呢，坐十三個小時算什麽呢！”趙宇航雖然一想起要坐十三個小時就打寒戰，不過在趙牧麵前，怎麽著他也要充大爺的。
“喲，挺Man的啊，就衝這勁，小清，你不給他買張硬座的是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好了，跟你說別逗他了嘛，再說現在火車票到處都吃緊，硬座也許還買不到呢！”吳小清說道。
“說了這麽久，我說誰該去下廚了吧？”
“我去吧。”吳小清站起身。
“哪能讓你去啊？宇航，快去！”
“憑什麽是我啊？”
“嘿，我說，就是讓你下個凍餃子你還意見這麽多，以後小清還能支使的了你啊！”
吳小清推了一把趙宇航，“好吧好吧，你就去吧。就是個凍餃子，你總還會吧！”
趙宇航沒法了，提著餃子就進廚房去了。
吳小清拉了趙牧到她房間裏，有些擔心地蹙著眉，“牧牧啊，我就這麽走了能行嗎？”
“小清，你是不是忒杞人憂天了點啊？跟你說半天了，歐陽撐死也就一小部門經理而已。這北京城掉個招牌下來，能砸死十幾二十個經理吧！”
“可是他如果真在檔案上寫什麽的話我怎麽辦啊？”
“我看他也就嚇唬嚇唬你，如果他真沒品到因為追求不遂就在你檔案上寫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就讓大鬆鬆想點辦法吧！”
大鬆鬆，大名楊鬆，是趙牧的男朋友，也是在李寧公司工作的，當年就是他的介紹讓吳小清進了現在的部門。
“這樣好麽？”
“讓他們直接起衝突的確不是一個好主意，不過我想他們職場上混慣了的人，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些問題。所以，你也別多想了，要走就開開心心地走吧！”
“可是……”
“好了，如果你真的擔心，等下午你送走宇航後，我把大鬆鬆叫來說一下情況吧。”
“這樣會不會很唐突？”
“你的個性啊，總是那麽猶猶豫豫，溫溫吞吞，就一件事的決定挺快的，被趙宇航那家夥忽悠忽悠著就跑了。我說，歐陽條件挺好的啊，你真不考慮？”
吳小清搖了搖頭，“他再好，和我也沒有關係。”
趙牧笑了一笑，“你就是這麽個認死理的人，難怪都說你是侏羅紀時代遺留下來的！”
“在聊什麽呢？可以吃餃子了！”趙宇航推門進入，他的笑容很陽光。
“在聊你個大豬頭，就這麽拐跑了我的室友，害我以後隻能一個人負擔房租！”趙牧隨手抓起一個枕頭，就往趙宇航的頭上丟。
趙宇航“啪”地一聲關上門，枕頭撞在門上，直線下滑了下來，門外傳來他得意的笑聲，“小牧，你幹脆搬到大鬆鬆那裏住不就好了！連房租也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