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浩和邊瀟然再也沒有了話語，他無法再忍受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就先離開了。
是不是每段感情，他總是選擇了理智地抽身離去，其實他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麽能堅
持到底？
王哲浩以為這隻是他和邊瀟然之間的私人對話，卻不料還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裏——杜
浩然就坐在他們不遠的一棵樹下，他們所有的對話都落在了他的耳裏。
等到他們兩個人都離去後，他才慢慢地從樹後麵走出來，他凝視著王哲浩遠去的方向，
嘴角慢慢揚起一抹帶著譏諷的微笑：“原來——”
他想說什麽呢？
可是為什麽話到嘴邊連自己都遺忘了呢？
原來他也可以在真心喜歡顏燁子的同時喜歡另外一個人？
原來這個世間上的事都可以變化得這麽快的？
但是，無論如何，他還是當王哲浩是朋友的罷！那麽這個真相，還是得告訴他的吧？
“就當報答你完成我畢業論文吧！”他的嘴角溢出的那抹笑，還是那麽淡淡的，卻帶著譏
諷和苦澀。
杜浩然追上了王哲浩，拍了拍他的肩。
王哲浩此刻心情激蕩，自然是沒什麽心思和他說話的，甚至連勉強笑都沒辦法做到了，
他隻能微微點頭。
“怎麽心情這麽不好？”杜浩然明知故問。
王哲浩苦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杜浩然卻自顧自地說道：“哲浩，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之前，我想先問你個問題。”
“問吧。”
杜浩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如果不是燁子要出國，她和邊瀟然兩個人
站在你麵前的話，你會選誰？”
王哲浩怔了一下，“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了？”
“你別管我為什麽突然想到問這個，你就照實回答吧。”
王哲浩沉默著，他在心裏也反複問自己，他到底愛誰更多一點呢？但是這個問題，他卻
始終得不到答案。
“到現在，你還回答不出來嗎？”
王哲浩搖搖頭，他恐怕真的是很難回答罷！
這恐怕是一個亙古的難題，兩個女孩兒都很好，他該選擇誰？
王哲浩長長地歎了口氣，又采取了他一貫逃避的方式，他回答道：“不管我愛誰多一點，
這已經沒有意義了。”
杜浩然淡淡一笑道：“為什麽這麽說？”
王哲浩搖搖頭，說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蝴蝶，飛不過滄海？”
杜浩然的眼睛微微眯起，這句話他當然是聽過的。
王哲浩的話語聲中不乏傷感，“這就是我目前的處境了。”
杜浩然微微笑著，眸子裏光芒閃爍，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
王哲浩和他並肩走到校園門口，他就往左拐角的的公交車站走去，卻被杜浩然一把拉住
了。
“你忘了我說要帶你去個地方的吧？”他笑嘻嘻的，像個馬戲團的小醜。
王哲浩搖頭道：“我沒心情，改天吧。”
杜浩然卻強自拉住了他，道：“我保證你去了那個地方之後，一切就會有心情的。”
王哲浩卻還是搖頭，顯然對獨好人呐這種強買強賣的方式並不買賬，“真的改天吧，我今
天心情不好，怕是會掃了你的興。”
“就你心情不好，我心情才好嘛。”杜浩然還是那麽笑嘻嘻的。
王哲浩無奈了，他性格確實有那麽一大部分的被動，而偏偏杜浩然卻是非常強勢的，久
而久之他也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在杜浩然這麽一再堅持下，他嘴上雖然還不答應，可實際
上已經被他拽著往他那輛車走去了。
王哲浩一看他車就覺得非常驚訝，隨口道：“你怎麽換了輛二手車？”
“什麽二手車！”杜浩然不滿地說道，“開了次長途，跟輛大卡撞了，就成現在這副德行
了。”
王哲浩上下打量他，看這小子沒傷沒亡、活蹦亂跳的，也也沒過問他其他了，坐上車問
道：“你開我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王哲浩隻願他別又跟上次一樣他又把自己拖去當婚托就行了，其他倒也懶得管這許多，
這兩天熬夜趕工兩篇論文下來，他倒真有些累了，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這一睡下去倒是很沉，竟然沒有他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裏睡的時候那般噩夢不斷，等他被
杜浩然叫醒的時候還頗有些雲裏霧裏的，側頭看了一下，隻看見一堆花花綠綠的店麵，就扭
頭問杜浩然道：“你帶我來這——幹什麽？”
杜浩然的笑容頗有些戲謔的成分，“帶你看個故人啊！”
“故人？”
王哲浩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杜浩然把他往一個寫著按摩院字樣的地方帶，不過看那曖昧的燈光，傻子也知道這是什
麽地方了。
王哲浩狐疑地看著他。
“別看我，這種地方我是不會來的，”杜浩然聳聳肩道，“在酒吧搭訕是一門技巧，可是
在這種地方就是交易了，這麽沒挑戰性的事情，你知道我是沒有興趣的。”
王哲浩真不知道是誇他坦白還是說他無恥，他看了杜浩然一眼，說道：“那麽，你想帶
我來看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杜浩然故做神秘狀。
王哲浩跟著杜浩然走了進去，在這種粉紅燈光下穿行，周圍都是隻穿小內的女人，他便
覺得身上有些疙瘩，頗為不自在起來。
杜浩然倒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還不住口地跟王哲浩品評一下那些穿梭的女人，順便
感慨道：“我估計這裏也就隻能吸引我們偉大的農民工聯盟了，這素質，我建議她們還是都
正正經經地穿上衣服比較好。”
王哲浩可沒心情聽他說這些，如果他不是了解杜浩然為人，知道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往
這裏帶，他早就拂袖離去了。
杜浩然似乎在找著什麽人，突然他眼睛亮了一下，徑自朝一個角落走過去了，王哲浩可
是生怕被他一個人丟下，就連忙跟了過去。
隻見杜浩然徑自走向的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身材看上去頗為豐腴，處在這一幫女人
當中倒是顯得很有幾分姿色的，她抬眸看了杜浩然一眼，眸子裏很有幾分笑意，“帥哥，你
又來了啊？”
中國人創字博大精深，一個“又”字充分說明了問題，王哲浩瞥了杜浩然一眼，心想你
小子真是騙人不帶償命的。
卻聽杜浩然開口了，而他這一開口差點就沒把王哲浩給嚇死。
“今天晚上鍾凱來了沒有？”
“鍾凱是誰？”那女人眯起了眼。
杜浩然比了在自己鼻子下的高度，說道：“就是這麽高，然後很胖的，看起來一臉傻呆的
年輕人，大概就和我們那麽大。”
“哦，他今天來了啊，就在小麗房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