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浩這天剛在上班呢，不妨一個家夥大模大樣地闖進來，說是要談業務的，結果王哲浩一抬頭，就看到杜浩然了。

“浩然，你又唱的哪出呢？”王哲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找你們會計事務所給我做賬嘍，我這個公司小，還請不起會計，所以就找你們外包做賬啊！”

“公司？”

“是啊，不過這個公司沒有辦公室，職員也隻有兩個。”

“恩？”

杜浩然就跳到他的桌子上了，笑著說道：“其實也就個賣成人用品的網站，我呢，是總經理兼市場部負責人兼電腦維護兼所有三陪工作。”

王哲浩又驚又喜，一拍他胳膊道：“嗬嗬，自主創業了嘛！浩然你性子就是適合這條路的。話說另外一個職工是誰呢？”

“你也認識，燁子啊！”

王哲浩吃了一驚，“她幫你做成人……”

“嘿嘿，沒料到吧？我跟你說，燁子可比你想象得大膽和能幹哦，我們公司現在企劃都是她做的，其實我就是個負責吃吃喝喝推銷產品的，名義上的總經理，實際上背後是她掌控一切啊。”

王哲浩也說不清那一刻心裏的感覺，隻是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人還是那麽合拍。”

“吃醋了吧？”

“沒呢，”王哲浩說道，“好了，我要工作啦！有空再聊。”

“幹嘛等有空啊？”杜浩然轉身找了王哲浩的上司，說道，“我要和王哲浩去具體討論一下我的業務要求，所以我們要出去一下。”

那王哲浩的上司哪敢得罪客戶，當然是腆笑著讓他們去了。

王哲浩無奈，隻好跟著杜浩然走了。

“我說你們那網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真是密不透風，我一點兒也不知道呢！”

杜浩然除了會計事務所，就收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道：“哲浩，關於我網站的事，以後找機會再跟你說，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說邊瀟然的事。”

“瀟然？”

“是的，”杜浩然點點頭，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碰到她，然後借給她兩萬塊嗎？”

王哲浩知道他們關係不睦，邊瀟然會找他借錢的確讓他意外，所以他就皺了眉，“對，我還一直奇怪呢！”

“我是在夜總會碰到她的。”

王哲浩吃了一驚，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你是說瀟然在那裏上班？”

“是的。”

“不會的，瀟然最近的確有困難，我也知道她的確在兼職，但以她那麽驕傲的個性，一定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杜浩然說道：“哲浩，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實我也不相信，所以在夜總會碰到她的時候我也以為認錯人了。”

王哲浩想著她最近總是加夜班，以及偶爾回來沒有卸幹淨的妝——以前邊瀟然是不會化那麽濃的妝的，他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的，可是還是覺得難過，他問道：“她在那裏有多少時間了？”

“我是在年前碰到她的，少說也有一個月了。”

“那你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

“其實本來瀟然是求我不要告訴你的，我也打算保守這個秘密的。但昨天燁子也在夜總會碰到她了，而且你也知道，那裏人來人往的，總會碰到熟人的，我們覺得與其通過別人的口來告訴你，不如我們來告訴你。”

王哲浩的手插在褲袋裏，已經捏成了拳頭，他看著杜浩然，說道：“浩然，我謝謝你和燁子，的確，從別人口裏知道這個消息我可能會更難接受。瀟然大概也是沒辦法了，才會走那一步的。對了，你借給瀟然的兩萬塊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不急的，”杜浩然說道，“瀟然既然還在那裏上班，大概經濟上還是有困難，我知道你們倆個性，都是死倔死倔的，我也不會強要你們接受我們幫助的，不過當我們是朋友的話，有問題了還是要和我們說，就算不要經濟上的支持，有朋友的分擔總好一點。”

“謝謝。”王哲浩盡管有些疲倦但還是很感激地笑了。

王哲浩下班回家，看到正在那裏化妝的邊瀟然，看著濃妝豔抹的她，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她了。

邊瀟然轉過身，看到王哲浩，神情很冷漠，冷冷地說道：“杜浩然或者是顏燁子都告訴你了吧？”

“是，浩然都告訴我了。”

邊瀟然站起身來，聲調還是那樣冷：“那麽我現在也不用偷偷背著你化妝了，你看吧！這才是真實的我啊，這才是真實的我啊！”

她說著說著，情緒有些歇斯底裏起來，眼淚劃過濃濃的眼妝，留下一道淚痕。

王哲浩連忙抱住她，他心底覺得很悲傷，就猶如顏燁子走的那一夜，那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再次湮沒了他，他說：“瀟然，我隻是恨我自己美能力幫你。我最近一定是太忽略你了，你爸爸生病了我不知道，你在夜總會上班也不知道，你困難到這個地步我也不知道，我真是個混蛋啊！”

邊瀟然的手本來垂在身體兩側的，她聽到王哲浩發自肺腑的話，最近慢慢勾起一抹笑，眼淚卻掉了下來，她的手慢慢撫住他的背部，慢慢說道：“不關你的事，是我太壞了，我配不上你。”

王哲浩後退一步，看著她，他心裏很苦澀，他不知道該怎麽說，讓邊瀟然不去那裏上班嗎？但是他又拿什麽來去治他爸爸的病？他已經長大了，知道不該去發不可能實現的誓言，但是他又怎麽能忍心讓邊瀟然繼續去那裏？

“瀟然，要不我跟我爸媽說聲，讓他們幫一下我們吧！”

“不要，”邊瀟然搖搖頭，她的神情苦澀，“哲浩，如果你還想我們在一起，就不要跟你父母說。”

“我知道……我們都大了，是不該再像家裏伸手，但現在你真的有困難啊，我想我父母也會體諒的。”

邊瀟然垂下眼瞼，“哲浩，我們在一起還不到兩個月，我就要跟你們家裏伸手要錢，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會怎麽看我。我曾經做錯過這樣的事，就是讓鍾凱幫了我，結果一直讓他們家裏人看不起。哲浩，我以前一直因為生活壓抑著自己的性子，但看著你，至少讓我明白一件事，不管是去什麽，我們都不該失去自尊。我自己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王哲浩看著倔強的邊瀟然，真不知道拿她怎麽辦才好，他心裏打定了主意，隻能跟父母要這筆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