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精神病

宋琴琴呆呆地看著我,她的眼神了埋葬著無盡的憂傷和恐怖,眼角流出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琴琴,你怎麽了?”我看著宋琴琴,心底出來害怕以外還有擔心,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她沒有說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睫毛不停顫抖著,她的內心在掙紮,她一定非常痛苦。

這時,急診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白大褂帶著一次性的塑料帽,口罩遮擋著麵部,戴著一副黑墨鏡!

等等!戴著黑墨鏡,醫生怎麽可能會戴著墨鏡工作?

這人的額頭皺紋非常深,雙手上沒有戴手套,一雙長滿老繭的大手看起來非常粗糙,這人不對勁。

我悄悄給劉帥發了一條短信,然後微閉著眼睛假裝著睡覺,時刻提防著白大褂。

透過眼睛的縫隙,看到白大褂停了下來,從手術車上拿了一雙塑料手套,吹了幾口氣將手套撐開後戴在了手上。

他拿出了一個鐵鉗子,沒錯,就是那種夾煤炭用,上麵黑乎乎非常詭異。

他蹲了下去,頭伸進宋琴琴的床底用鐵鉗子探著,然後夾出了一個東西放進了隨身攜帶的塑料桶中。

他如此反複夾著,這時宋琴琴突然尖叫了一聲,劉帥一下推開門衝進來將白大褂按到在地。

我按了床鈴,不一會兒幾個醫生護士趕了過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醫生一臉焦急的看著急診室,然後看著劉帥說:“到底怎麽了,怎麽按住了張師傅?”

宋琴琴依然尖叫著,醫生急忙對那個小護士說:“她的情緒又不穩定了,趕緊給她注射鎮定劑。”

幾個人按住了宋琴琴,一股大毫升的針管裏麵吸滿了乳白色的**,然後宋琴琴右臂上注射了進去。

解釋一番之後總算是弄清楚了,原來戴墨鏡的白大褂是一個清理醫療廢物的老師傅。

打了鎮定劑宋琴琴安然熟睡了,不過她時而皺眉,時而嗚咽。

宋誌剛歎息著,臉上的皺紋又添了幾道,花白的頭發顯得非常憔悴。

輸血完畢之後,告別了宋誌剛我和劉帥離開了人民醫院。

“帥子,你現在能告訴我傳鐵鞋的怪人是誰了嗎?還有你口中的師兄是誰,你師父又是誰,還有……”

劉帥打斷說:“你這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啊!師父和師兄的事兒,任何人我都不會說的,現在時機不到,等時機成熟,師傅自然會見你的,至於師兄,他神出鬼沒,不知道在哪裏呢!”

“那鐵鞋怪人的身份我可以告訴你,他和我都是從陰間來的,不過,他不是我們這個時期的人,他是唐太宗手下的一個將軍……”劉帥解釋著鐵鞋怪人。

我笑著說:“真的假的,還從陰間來的,你怎麽不說你是從天上來的呢?”

劉帥麵色陰沉地說:“我說的都是事實,不行你看我的影子!”

陽光下,劉帥的影子乍一看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仔細看時,會發現他影子的頭部,竟然一顆骷髏……

我不自覺的和劉帥拉出了距離。

他平靜地看著我說:“你害怕了?”

我搖搖頭,自己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事實上我確實很害怕。

劉帥一把拉住我的手說:“恐懼來自你的內心,並不是來自鬼,你相信我!”

我點點頭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一絲冰涼的氣息在我掌心湧動著。

他將我摟入了懷中,我竟然沒有拒絕,那種親切而陌生的感覺,讓人既害怕又渴望。

過了很久,劉帥放開我說:“你先回家吧!我還有一些事要去做。”

就在劉帥剛要離開的時候,我想起了抱黑貓女孩兒的話:三日之內還我鼻子,不然,夜班貓叫,定來索命!

我把這件事跟他說了,劉帥皺著眉說:“她很厲害,不是我能應付得了的,我盡快聯係我的師兄,希望他能出手。哦!對了,那個qq號就是我師兄的,他叫秦誌寒,你可以聯係他。又是記得給我打電話!”

秦誌寒!

原來那個qq號不是劉帥的,而是他師兄的。

“寒”——秦誌寒,他師兄叫秦誌寒。

路上我給秦誌寒發了幾個消息,說了黑貓女孩兒的事兒,可是直到晚上也沒有回複。

我到公交公司去辭職,這次見我的不是紅姐,而是一個中年男子。

他告訴我,順風公交公司根本就沒有9路末班車。

還說他們公司以前確實有一個叫紅姐的,是9路公交的售票員,不過四年前已經死了。

9路公交自那以後就沒有再啟用過,那條線上乘客非常少,早就停運了。

我問了李忠全的事情,他告訴我李忠全就是9路公交的司機,在車禍中右半腦震蕩,有少量的淤血腫塊。雖然手術撿回了一條命,不過精神出現了異常,現在具體情況怎麽樣沒人知道。

紅姐已經死了,這怎麽可能呢!

也不用什麽離職了,我好像根本就沒有工作過,而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般。

這一切難道都是我的幻覺?

我看著身後舊車站灰色的建築,然後望向了二中背後的老洋樓……

在末班車上工作期間,我接觸的幾個人,分別是宋琴琴,紅姐,再就是李忠全。

宋琴琴的爸爸說,她高考後私自打胎流產大出血,後來精神異常。

莫非那她給我介紹兼職的時候,已經是精神病人了。

她偷偷從精神二院跑出來,然後到了老洋樓租了出租房,然後又聯係我,她真的精神不正常了嗎?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呢!

紅姐,宋琴琴稱她為表姐,但是這個女人四年前就死了,而我卻最近見了她很多次,這又怎麽解釋呢?

李忠全,這個陰沉木訥的男人,他現在到底是生死死,我見到的也是鬼嗎?

還有老洋樓的那個敲門的白袍人,她究竟是誰呢?

我到底怎麽了?

走在街上看著匆匆的行人,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異類,有些格格不入。

喧鬧的聲音完全不入耳,那些人好像在表演啞劇一般。

刺眼的陽光是那樣冰冷,仿佛埋在冰窟裏的死亡之光,沒有一絲的溫度。

大腦的刺痛感越來越強,我停在了一座白房子門前。

門口掛著一個牌子:“文醫生心理診所!”

看著心理診所的字樣,我有一種想要走進去的衝動,我的精神確實有些問題,不然怎麽會見到那麽多不同尋常的東西!

僵直的腳步非常機械,揭開了印著紅十字的門簾,我看到裏麵是一片白色,沒有其它的顏色。

一個文靜的青年醫生坐在白色的木桌前正在看書,見到我他方向手中的書向我微笑著。

“請問文醫生在嗎?”我看著年輕男子問道。

青年男子穿著白大褂,和房間的白色融為了一體。

除了他頭上的黑發,這間診所一片蒼白,沒有其他任何的顏色。

他起身依然微笑著:“我叫文凱明,這間診所就是我開的。”

我有些吃驚,他太年輕了,這麽年輕的醫生,他能懂得人的心理嗎?

懷著諸多的疑問,我坐了下來。

“喝水嗎?”他平靜地說道。

我確實有些口渴,也就沒有推辭。

捧著玻璃杯,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文凱明看著我說:“你下登記一下信息吧!”

他說著給了我一張表格,無非是什麽年齡性別姓名之類的。

填寫之後,他問我:“看你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我點點頭剛要說,但一想這件事如果原原本本告訴他,他一定會認為我是個精神病呢!

“我告訴你,我見到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你相信嗎?”我本以為他是個唯物主義者。

沒想到他點點頭說:“我信,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不可能,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用科學去衡量。比如喜怒哀樂,比如痛苦憂傷,還有我的心靈深處的東西,已經最難以說明的靈魂。”

他告訴我,他之所以當心理醫生,就是要搞清楚自己內心的世界,幫助別人的同時,也是幫助自己,解開自己內心埋藏多年的秘密。

他接著說道:“十歲那年,我媽媽心髒病去世了,所有人都說她去了遠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不會在回來了。但是,我在那以後經常見到媽媽,在家裏,在公園,在學校,甚至在一個個夢裏,我相信我媽媽沒有離開我,她的靈魂在守候著我。”

“難道你真的見到了你媽媽的靈魂?”我驚訝地看著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他點點頭說:“我起初以為那是幻覺,可是又一次回家,我爸出差了,本來打算煮泡麵,竟然發現一桌的飯菜,都是我最喜歡吃的,那裏麵還有媽媽的味道。”

文凱明越說越激動,他竟然哭泣了起來,好像一切都真實發生過。

難道我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科學也無法解釋,這就是鬼!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文凱明吸著鼻子,用紙巾擦著眼淚。

“沒事!”

我感到這個文醫生有些不對勁,似乎他病的很重,起碼比我重,他才是真正的精神患者,真正需要接受治療。

文凱明盯著我說:“你可能會以為我是精神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