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被冷落的友誼

四十一章

這一夜過的仿佛很快,一眨眼天快要亮了,縱欲一夜的帝王慢慢轉頭看了看身邊熟睡的人兒,昨夜算是真的連本帶利討回來了,不過看她現在昏昏欲睡的模樣,琅邪心中不忍。

“陛下,您馬上要動身了,不叫醒公主。。額。。”身邊的太監總管勾著腦袋小聲提醒。

“不用了!”琅邪穿衣服的手沒有一絲停頓,微微側過頭,莞爾一笑:“朕很快就會回來!”

這次得任務是清理門戶當然不能大張旗鼓,全皇宮也隻有幾個人知道,所以,隻有趁著晨露悄然行動。臨走前,琅邪吩咐了佟將軍好生保護,並交代了其他一些事宜,佟將軍眼眶紅紅的,腰板一直。

“末將一定好生保護,公主少一根頭發,末將當即自裁於聖駕之前!”

自裁?每次都自裁,若要真跟他算,這家夥也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浮雲裂錦,暈開混沌,琅邪整裝待發氣勢無可比擬,步真站在城樓上,羽扇綸巾,姿態優雅。

一個城下,一個城上,兩人默默無語,卻更像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最後,步真一抱拳,仿佛是什麽承諾,琅邪嘴角微微一笑,即刻策馬而去。沒有回頭。

安心這一覺睡到中午才醒,杉木被調過來伺候。

“你是說。。琅邪已經走了?”她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但等她反應過來之後,立即變得氣憤難當,這算什麽?昨夜對她吃幹抹盡之後,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嗯,走了好一會了!”杉木一邊手腳麻利的幫她盛湯,一邊回答。

吃完飯,安心心事重重,也不曉得夜旒熏在哪裏,她正想趁著琅邪走了,將碧水獸還給他呢。想到這裏,她慢慢朝冷宮走去。

這一路走的非常舒暢,巡邏的侍衛個個目不斜視,當她是透明人一樣從身邊擦過。有的還對她投來禮貌的問候。

當然,這都不是給她的,而是給她身後那位。

“大哥,你不會就想這麽一直跟著我吧?”一覺醒來吃完飯,發現門外站了一個威武的將軍,自我介紹之後得知這位威武將軍是保護她的。但也用不著這個貼身吧。基本上她上哪裏他就上哪。

“末將是琅邪王欽點保護公主的!”佟將軍振振有詞!

安心一頭惱火,他這麽一直跟著,那她怎麽去找夜旒熏呢?

煩躁至極,偶然一抬頭,瞧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步真!!步真!這裏這裏!”

秋葉深處,步真錦衣玉帶,幽幽藍發,被風吹散懶懶散散搭在胸前,一柄折扇輕輕舞動。

氣質這玩意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大公主同樣貴氣,可惜她身上的裝飾遠遠蓋住了自身氣質,讓人看著便不由聯想到金山銀山。

而步真無冠無冕,就這麽靜靜站在那,沒有華麗襯托之物,卻貴氣逼人,眼波流轉之際,縱然是女子也不敢逼視,然而那靈動的十足的遠山眉卻在分明告訴著世人——這是個絕世男子!

聽見呼喚,步真搖著扇子緩緩走近,慵懶至極。

“原來是你!”步真笑意不減,可語氣卻帶了那麽一點疏離。

安心笑容僵在唇邊,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強,想起初見時,他刻意放下身段的笑,與之比起來,現在他的笑虛偽的讓人憎恨。

他怎麽了?短短數日不見為何變成這樣?

身後的佟將軍看著這一幕,心裏那根弦慢慢鬆開了,琅邪王臨走前曾暗示他,多多注意步真太子的行為,若有什麽不當之處,定要告知,不過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麽,他曾聽聞,步真太子雖然每每笑容可掬,可惜不能與人親近,誰碰到誰死,轉頭看看身邊這位主,嗯,她的樣子也不想喜歡送死之徒,想到這裏,佟將軍抬手悄悄摸了摸胸口,放心了!

步真當然曉得琅邪把自己的親信留在月氏,這不僅僅是保護這麽簡單,更確切的說,這是監視!

帝王之心難測,就算是手足也免不了痛下殺手,更何況是朋友?

雖然他們曾經並肩作戰,奠定了牢不可破的情誼,但也免不了相互猜忌,他跟琅邪就如同兩隻過冬的刺蝟,靠近了會刺著彼此,遠了又覺得冷!

隻有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維持這份不變的友誼!這裏麵同樣包括——對方的女人!

“如果沒事,本宮就不奉陪了!”步真收起折扇,轉頭、離去。

莫名其妙被人這麽冷落,而冷落的理由還不曉得是什麽,安心心頭火蹭的上來了。

晚上乘著佟將軍在外麵守夜,安心偷偷從窗口爬了出去,杉木急的搖頭晃腦,可也擋不住安心的動作,今天她不把事情弄清楚決不罷休!

“太子,皇太後的信來了,您要不要看看?”步真的貼身小廝兼護衛青岩一臉興奮的看著自己主子,這幾天主子好像總是不開心,喜歡站在窗子前發呆,縱使自己再喜歡說話,看見主子這副樣子也不忍心打擾。還好皇太後來信了,讓他有了發揮的機會。

“不用了!”步真搖搖頭。來來回回寫的就那幾件事,什麽時候娶妻啊?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啊?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我幫你物色了幾個,你要不要回來看看啊?

“哦!”青岩像泄了氣的皮球懨懨的把信放在桌子上,慢動作的轉身,希望還有一線生機。

突然,步真猛一轉頭。

“青岩,磨墨,我要給皇太後寫信!”

“太好了!”寫信好,寫信的話他就能在旁參考參考,幫忙出個主意什麽的。

磨墨好了,步真偶一抬頭:“你站在這裏幹嘛?”

“我?我一直都是這麽站在這裏的!”青岩粉委屈。他都這麽站在這十年了,也沒聽過太子抱怨啊!

“出去!”

“主子!”

“出——去!”

這是青岩第一次被步真拒之門外,心裏縱使千百般委屈,也不敢造次,主子一般不發怒,一發怒就是雷霆之勢。

靜謐如水,步真洋洋灑灑寫了三頁紙,忽然,他筆尖一頓,聽力敏銳的他掄起折扇猛得朝窗口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