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二回 揚威

呔!小白臉,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爺爺黑風高來會。”

說話間,金軍之中就縱馬衝出了一個粗曠的黑大漢。手裏一對~鐵蒺藜棒。甚是凶猛。

陸登聽聞此人中原話雖然說的很是別扭,可大致的意思,卻也是能聽得明白,顯然中原官話,在金國那裏照樣很流行。

細微之處見真章。這陸登如此關頭,還能想到這些,卻是一個心細如發的人。隻是大宋對金國太不了解了,太有偏見了,陸登此時也是太年輕了,卻還是有些年少張狂。

陸登當下仰天長嘯:“番將受死!”

隨即縱馬上前,臨至且近,手臂微微一震,高速衝擊的槍尖,當即一陣亂顫,卻是一招比較通俗的金雞亂點頭。

說是這招通俗,那是因為江湖上打把式賣藝的,差不多都會這一招。隻不過,這一招易學難精。

普通江湖人,練一輩子,抖出來的那槍頭,依舊如雞啄碎米一般,雖然快,卻還有著先後分別的痕跡。高手往往一眼就能看出這一槍的槍尖實體所在。

可這一招練得精深了,相傳三國時的長勝將軍趙雲的絕學雲龍七獻,以及羅家槍的看家絕招梅花五展,那都是從這招金雞亂點頭延伸變化來的。

而此時,陸登的這招金雞亂點頭,雖然沒領悟到極致,衍化出梅花五展或是雲龍七獻。能夠以槍勢,槍意,以及槍氣形成實打實的五道或是七道長槍的突刺。可陸登的這一招金雞亂點頭,卻也是練到了虛實相生的小成境界。一槍紮出,當即形成三點寒芒,齊頭並進,不分先後。等閑人絕對分不出這三個槍尖哪個是真地,哪個是假的。

而事實上。這三點寒芒。卻全都是假地。不過是陸登地槍勢配合亮銀槍地槍尖光芒地閃動。對人視網膜形成地殘影。而陸登長槍地真正實體。已是突然改變運行軌跡。隱入了敵將地視覺死角。趁著敵將地心神被那視網膜上地殘影所吸引地時候。一槍就紮向那黑風高地小腹。

隻不過。這等虛式地槍勢。雖能瞞地住臨陣地敵將。可對遠方不受槍勢影響地人。卻是沒有什麽作用。

觀陣地金軍。原本這一路上順當無比。氣勢本就高昂到了極點。極端地看不起大宋軍兵地戰力。又見陸登小夥子現在連胡子還沒長齊呢。身材又一點也不魁梧。根本沒看得起陸登。滿以為這黑風高出馬。這陸登絕對完蛋呢。

卻沒想到看到了非常詭異地一幕。那陸登明明改變了槍勢。沒紮黑風高地咽喉。而是紮向了他地下腹。可這黑風高就像沒知覺一般。還傻了吧唧地用一對镔鐵蒺藜棒在麵門前劃拉呢。卻是被陸登一槍狠狠地刺入了腹腔。半尺多長地槍尖全進去了。後背都透了尖了。隨即。黑風高地腹部盔甲。就撞倒了陸登高速突刺地槍鐺上。那就跟撞倒了一輛高速奔馳地跑車上一般。黑風高當即受不住力。就被撞地飛起來了。陸登地槍尖順勢撤出。一道血箭。就從黑風高地腹腔噴出。沒等落到地上。那人就已經是眼見不活了。這往地上一摔。倒是省了痛苦。死定了。

立時間。大宋軍兵地士氣一振。全都高呼:“威武!威武!”

而金軍地士氣則立馬低落了一些。金軍多是生番。懂中原話地少。懂中原武技地更少。他們平日裏廝殺更多是比拚地力氣和速度。實打實地硬拚。似那等廝殺。再死多少個。金軍也絕對不在乎。反倒會血性更旺。那畢竟是他們平日裏看慣地。草原人地命。不值錢。能給部族搶來點吃地用地。殺人是常事。被殺也是應該地。

在他們心目中的部落戰爭,與個人無關,與為人無關,沒有對錯善惡,隻有部落的強弱,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死!在草原人的心目中從來不可怕。

可草原人卻是怕死的不明不白,怕巫術。沒個部落裏,那都部落的大首領最受擁戴,而部眾最怕的,卻絕對是部落的大祭祀。

而現在,這黑風高就有些死的不明不白。普通的金軍,當即就以為這宋國的小白臉子,很可能會些妖法巫術,要不然,那明顯力大的黑風高,怎麽會全部招架的任憑陸登刺殺。

不過,金軍的將士,雖然大部分不通中原的武技,可那也不是一個沒有。中原從來就是草原民族向往羨慕的地方。但凡部落實力強大的,部落中有天資好的,不用為部落的衣食奔波,都會找機會進入中原閱曆一番,而能在完顏宗弼手下擔當大將,統領軍兵,自然多是這些高手。當即還是有不少人能看明白陸登

玄妙。

隻是這些人的閱曆多,這腦筋動的自然也多,看出陸登的幾分本領,自然要權衡一番自己麵對陸登的贏麵有多大。這才讓金軍上下都顯得有些低沉的樣子。

不過,這種低沉也沒沉迷多久。金軍之中,性子烈,腦筋直的猛人更是眾多,當即有人不忿的就爆叫著揮舞著開山斧縱馬衝陸登殺來。

怒聲喝罵著:“小白臉!竟敢用巫術傷我兄弟,爺爺要你的命。”

要說,此人的名聲,在金軍將領中,哪也是不小。阿裏不達,那也是金軍中排的上號的猛將,天生力大,更是皮糙肉厚,殺性衝天,上陣從來都身先士卒。猛地很。

隻不過,此人卻是不通中原話,一通爆叫,陸登也沒能聽個明白。隻是這個時節,也沒地方給他整翻譯去啊。再說了,陸登此時心氣正旺,也沒那個心思想弄明白那個番將喊什麽,反正看其神態,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陸登當即大吼一聲:“番將受死!”

隨即雙膝一磕馬腹。**白龍駒,那就跟通了靈一般,很是明白陸登心意的就高速衝刺起來。

這一回,那阿裏不達,卻是存了與陸登拚命的心了,猛聽那陸登呼喝番將受死。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隻記得那黑風高死前,陸登也這麽喊了一聲,隨即那黑風高就傻了吧唧的等著人紮了。

阿裏不達不懂中原話,隻以為這就是陸登在施展巫術時的咒語。當下以為自己也要中招,存了死誌,卻是根本不管陸登的長槍突刺,徑直一斧高舉的直劈陸登。

真是好可怕的殺性。就是死,也要給對方來一斧子。

別說,阿裏不達這招雖然近似無賴。可沒有無邊的膽氣,卻絕對是使不出來的。而事實上,也不知有多少比阿裏不達武藝高的,卻因為膽氣不如阿裏不達,不敢拚命,臨時變招,以至於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從出手變招的速度上,都弱了這個阿裏不達,卻是被其一斧劈死。

而這陸登,也不無不同。陸登此時雖然年少氣盛,求勝心切。可卻也是不想與這麽一個生番同歸於今。很自然的就被迫變招,應對這阿裏不達的拚殺。

而稍稍與眾不同的是,這陸登雖然不是什麽力量型與速度型的猛將,卻絕對是一個技巧型的大家。最擅的就是快速變招。

故此,雖然因為這阿裏不達的拚命,以至於這陸登臨時改招,形成了相對延遲的出手速度,可是陸登卻借勢一壓後把,槍尖往上一彈,就點在了阿裏不達的大斧左麵的斧麵上。

這阿裏不達雖然力大,可卻也不是魯智深那種變態,依然要受杠杆定律的影響,那斧頭,雖然是阿裏不達大斧份量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力量最集中的地方,可長長的斧杆,卻也注定了,若是斧頭受到側麵力的影響,沒有斧杆向下加成力量的抵消,側應力經過斧杆長度加成,卻也絕對不是阿裏不達的力氣可以保持半分偏移不會發生的。

卻是應了那句話,最強的攻擊點,往往就是最弱的環節所在,隻要擊破了這一點,立時就要崩潰。

這阿裏不達的大斧被陸登用巧勁在左麵的斧麵一點一彈,雖然看似用的力氣不大,阿裏不達的大斧也依舊劈下,可阿裏不達的大斧,卻當即受慣力和側應力的影響,收不住勁的向右斜下方劈去。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這等偏轉的幅度,陸登根本用不著躲閃。反倒趁勢借力彈槍刺向阿裏不達。

此時阿裏不達的大斧正自向下猛劈,根本收不回來,陸登這一槍的變式又快,阿裏不達根本來不及應對,就帶著滿臉不可思議的任由陸登一槍刺透了胸膛。臨死都沒明白自己是怎麽劈偏了的。

陸登當然沒義務給其解釋了,任由其屍身被長槍衝刺了力量挑飛,抖手甩在地上。倒提長槍,一邊空著槍尖的鮮血,一邊縱馬馳騁,義氣風發的高聲呼喝:“哪個番將敢來送死!”

一時間,宋軍氣勢高昂,金軍卻有些鴉雀無聲。

完顏宗弼一看,暗自感慨:隻以為這宋人無甚猛將,不成想這麽一個小白臉,都如此神勇,這中原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

此時,完顏宗弼已是看出,這陸登的力量和速度雖然未到巔峰,可這用槍的技巧,卻已經是大成了,此時金軍之中,除了他完顏宗弼,卻是無人能勝這陸登了。

想到這裏,完顏宗弼當即提馬上前,要大戰陸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