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十五回 朱貴獻策
國師竟然覺得我是賢才?
朱貴瞬間被衝擊的有些恍惚。要知道李民大宋國師的身份,跟他這個酒店老板的身份,實在是差的太遠了。如此這麽一個上位者這麽稱讚他朱貴,朱貴確是感到莫大的榮譽。而八麵玲瓏的朱貴在稍一清醒後,更是察覺到了李民那句話的莫大壓力。不要讓本尊失望啊。我要是讓國師他老人家失望了,那會怎麽樣?
朱貴腦筋隻是這麽一繞,那就透骨寒了。
打我?殺頭?
腦袋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瘌。朱貴打上梁山當賊那一天起,就有被抓砍頭的覺悟。雖然朱貴也很不希望被砍頭,可隻是如此,以朱貴的膽色,倒還不會太畏懼。但問題是,如今說這句話的,那可是大名鼎鼎,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大國師啊。相傳國師連人的輪回轉世都能控製,他麾下將領,多是他前世隨從。天知道,我朱貴是不是就能一死百了了。若是國師憤恨。拿了我朱貴的魂魄折騰,那豈不是永世不得超生!
已知事務的恐懼,永遠都是有限的。而未知事務的恐懼,卻永遠都是無限的。一個人對未知事務有多大的想向能力,他相應的就會有多麽的恐懼。從這一點上來說,頭腦相對簡單的人,恐懼反而來的少。若是李逵聽了李民這話,甚至根本想不到讓李民失望會有什麽後果。可問題現在聽得可是朱貴。朱貴在梁山腳下開酒店,接人待物這麽多年。那心思絕對磨煉地跟轉軸相仿。聽聞的傳言又多,知道的隱秘又多。要想讓他朱貴不要亂想,還不如期盼酒鬼戒酒。賭鬼戒賭。畢竟那百十人中,總還是有一兩人能戒掉的。
朱貴當即腿一軟,剛站穩地身子,再次跪倒。
這一跪,朱貴反倒敞亮了。
說實在的,朱貴做為一個最早上梁山的頭領之一,對梁山從一無所有。隻是一個水窪山窩,發展到了如今這般風光,親自參與了全程,拋去與梁山部分投脾氣兄弟的義氣不說,光是這份時間和投入,那也絕對是有感情的。梁山,那就好似朱貴的家一般。所以,為了梁山的發展,朱貴不惜頂撞王倫也要留住林衝。晁蓋上梁山後,更自願降低排名。宋江招了新人頭領,朱貴也毫無怨言地任由宋江把他的排名一降再降。
可這些憋屈的事,宋江排擠老人的事,發生了,就是發生。朱貴不怨,不代表朱貴是傻子,不計較。朱貴旱地忽律的綽號。豈是白叫的!他隻是為了梁山這個早已被他當作家的地方能夠有個發展而隱忍。可如今,這一跪,卻讓朱貴感覺到了李民的強勢。更不自禁的感覺到梁山有可能要完了。沒有了梁山這個家地束縛。朱貴又豈會對宋江隱忍?
一時間,放下了心理負擔,朱貴不禁輕鬆了許多,畢竟,朱貴最早也是一個商人。也是一個良民,若不是折了本錢,朱貴也不會當賊。如今轉頭李民,他這點賊底,那肯定是沒問題了,從今以後,他朱貴又可以從新做良民。家眷也可以喧之於眾了。
朱貴當即再無猶豫。俯首於地。高聲呼道:“小人得國師看重。榮之莫大。小人必誓死報效國師,單憑國師差派。”
李民微微一笑。這才上前攙扶起朱貴。
說實在的,李民這軟硬兼施的這一手,絕對不是李民首創。最少那梁山的大頭領宋江,那就沒少使過。隻不過,宋江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一個是對方得有真本領,身價比他宋江高,另一個,宋江之前也會來一個小鋪墊,大禮參拜一個,給對方一個台階,一個麵。而李民如今身份不僅合法,更遠比宋江高了不知多少,他招人,那真是給對方臉了,卻是不用宋江那樣大禮參拜。隻要那個人能讓李民看的上眼就成。當然,若是這樣都不成,那就要交給朱武了。而這個人收不收,也就兩可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李民如今招人,短時還是需要忠誠至上。而後才是才能。
而此時,朱貴的酒店內,卻是一片嘩然。那些喬裝成酒客地各類人員,全都沒想到李民就當著他們的麵,公然挖梁山的人,更沒想到這坐鎮一方的朱貴,就這麽簡單的跳槽了。
朱貴聞聲,微一皺眉。
朱貴卻不向那些酒客一般短見。深知:國師李民此次既然帶了這麽多的官兵大船來此,又直接招攬他朱貴。那就絕對是衝著梁山來的。既如此,當眾招攬那又有什麽?不管成不成,這些旁觀地,那也沒什麽可跳吧的。難道李民還能放任這些人各自散去了不成?那豈不是明點給梁山送消息。他這個朱貴的作用也不就大大的降低了麽。
別說,朱貴身份轉換了,腦筋依舊轉得很快。當即小心的躬身與李民說道:“大人,這些好漢多是想上梁山,正自在我店中觀察。尚無大惡,可否交予小人收用處理?”
朱貴雖說已經表明了投靠之心。可卻不知李民能重用他到什麽地步。此話既是暗中試探,也是暗中索要人手。
朱武在一旁看得全盤了然於心。暗讚朱貴的謹慎。
而李民卻是不多想這般小事,當即點了點頭。
朱貴大喜,隨即轉身,挺直了腰板,睥睨眾人,朗聲喝道:“各位朋友靜一下。且聽我言。”
朱貴這一嗓子,當即顯出朱貴在這東山大酒店一畝三分地的威望來了。不僅那些朱貴地手下店夥一個全都不說話了,就連那些欲加入梁山,等待梁山考察地江湖好漢們,也是全都靜了下來。
朱貴很滿意,高聲說道:“現有我大宋道德普惠大國師,神宵教二教主法駕在此。我今已拜入國師門下,日後富貴不敢說,卻也是不用過那擔驚受怕,朝夕沒命的日子了。日後娶上三五個婆娘,生他一堆娃娃,從此也是香燈有後。能見列祖列宗了。不過,我朱貴不是那種隻顧自家人地人。各位兄弟好漢,能來我這東山酒店,是對我朱貴的信任。也是對我朱貴的情分,我朱貴不能忘了大家,我有心給各位兄弟朋友也搭一條明路。一同隨我拜入國師門下,日後多少也有個前程,總比上山當賊,走那不歸路要好!”
朱貴剛說完,朱貴手下的店夥當即紛紛表示決心道:“掌櫃的,我們兄弟跟你七八年了,你待我們不薄。別人我管不了。我是跟定掌櫃的了。掌櫃的當好漢,我們就當嘍!掌櫃的當官,我們就當兵!”
隨著這些人的喊,當下朱貴手下的那幫人,全都紛紛喊道:“對對對!我們就跟這掌櫃的了。掌櫃的當好漢,我們就當嘍,掌櫃的官,我們就當兵!”
三人成虎!小小的酒店內,被朱貴的這些死忠手下一喊,當即氣氛熱烈無比。簡直都有些沸騰了。一些原本就沒有什麽去處,隻希望上梁山能有過容身地的江湖人,當即就被熏染的跪地高呼:“請國師收用!請國師收用!”
而一些頭腦靈活的,更是想到外麵的官兵大船,一望無邊的船隊,那得是多少的官兵啊。不答應那肯定就是一個死。當即也是隨了大流。
更有一些想表現的。抽出刀劍,大聲呼喝:“那個孫子不投國師,就是老子的仇人。老子砍死他!”
不大會的功夫,卻是統一了口徑,全都想跟著朱貴投入李民門下。隻不過,李民如今卻哪裏會胡亂收人。何況這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還有待考察。李民自然是一笑之下,劃歸了朱貴統領。
而朱貴的人手實權,自認為李民對他重視。有心立功。當即上前問道:“大人此來可是有心破那梁山?”
這本就是李民此行的目的之一,當即爽快的點了點頭。
朱貴當即得意的獻策道:“大人,梁山山勢險峻,又有湖水環繞,朝廷兵馬再多,也難以圍而殲之。實在是易守難攻之地。兼之梁山山內的兵糧又足,最近更劫了東平府,弓矢更是充足。就是朝廷有十倍梁山的兵馬討伐,兩三年內,也必難建功。小人有心為大人分憂,思得一策,大人若用之,必能立見功效,旗開得勝,馬到功還!”
李民聞聽,暗暗佩服:這朱武果然能算,這朱貴果然是破梁山的關鍵。
不過,李民雖喜,卻不動聲色,隻是如理當如此的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朱貴頓時對李民起了敬仰之心。暗道:難道他已經斷定了我?
朱貴當即收斂了得意,愈發恭謹的說道:“大人,此地非講話之所。且隨小人到僻靜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