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哈宋

渤海國始建於唐朝武則天時期,乃是以粟末靺鞨族為主體建立的地方民族政權。初稱“震國”。七年後(公元705年)歸附於唐王朝,十五年後(公元713年)被冊封為“渤海郡國”。公元926年被遼所滅,傳國十五世,曆時229年。被滅時基本上完成了漢化。當地漢人占了一半,另一半的膜鞨人,也就是後世滿族的先祖。其他的,有部分高句麗遺民,以及少量的突厥和契丹人。

隻是,隨著渤海國被滅之後,遼國的屠殺,以及為了便於管理的強製拆遷,再加上渤海人不甘心被遼國統治,原渤海國的中心地帶,多以荒蕪。沿海,更是除了幾個小漁村之外,根本沒有什麽人家。

故此,李民在僻靜處上岸後,卻是什麽人也沒遇到。可是,在李民等人按著當初劉錡給的消息,趕往遼陽府,準備尋找趙良嗣等人時,不得了了。

一股股的契丹兵馬,把那遼陽府守的那個嚴實啊。李民等人,遠遠的沒敢入城。在城外尋了一家酒館。打聽了一下風聲,這才知道:渤海人反了,要複國!

這渤海人被遼國滅的國,本就不服遼國統製,如今遼國不穩,完顏阿骨打又打出了女真、渤海乃是同族的說法,部分原渤海國的貴族,也就是膜鞨族人,為了再次複興渤海國,反了。如今這遼陽府,甚是不太平。

李民對此無話可說,本來在這荒僻的地方,就不太好找人。如今這麽一鬧,趙良嗣和劉錡他們,肯定是更不敢進城了。那原先約好的碰頭地方也就廢了,那就更不好找了。

公孫勝在一旁進言道:“老板。趙良嗣他們形跡顯著,萬不敢進這遼陽府的,而我等與他們原先也不過差了一日的行程。我等馬快,想來此時路程更是縮短。我斷他們此時也繞不過遼陽府。必在沿路途中,不如派人圍著遼陽府左右,沿路打聽,應該能找到他們。隻是,如今此地時局戰亂,確是不可久留。”

李民當即極為認同。隨即令武鬆和林衝,各領兩人騎馬分途打探,日落而還。

林衝和武鬆隨即領命去了。

李民則與公孫勝研究起渤海人複國之事。

公孫勝歎道:“這金人果不愧老板所料,有些天命。我原還想,這金國本一小族立國。民少,縱使舉國盡皆驃勇,可與遼對敵,也萬架不過遼國七十萬大軍的消耗。可如今,渤海人複國,不僅那遼國不得不平叛緩不過元氣來,更讓那金國得以修養。而且,看此地之民,更有往金之心。待這渤海戰敗,這金國絕對能聚的不少渤海人力。到時,此強彼弱,確是這金國崛起之機。如此,卻是我中原心腹之患。”

李民點了點頭,剛惦著說話,卻看到酒館的老板捧著一壇酒過來,當即止住了言語。

而那酒館老板,捧著一壇酒來到李民身邊,滿臉帶笑的問道:“客官可是中原上朝來的客商?”

李民聞言不知何意,可還是點頭笑道:“老丈何以看出?”

那酒館老板笑著把手中的酒壇,放在李民他們桌上說道:“客官生的如此富態,幾位伴當也是相貌奇古。除了天朝上國,如何生的出這般人物。這是小人家傳私釀好酒,已經埋了三十年了,敢請客官品嚐。”

李民微微一愣,仔細看了看這個酒館的老板,四五十的樣子,一米六的身材,前額突出,眼窩深陷,卻是不像漢人的血種。不過,這個老板的漢話說的不錯。跟李民平日裏聽得,卻是差別不大。

李民隨即笑道:“老板有心了。”說完,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小塊金葉,有一兩重,推給了那酒館老板。

那酒館老板當即就傻了。這酒館老板來給李民等人送酒搭話,本就是有事求李民等人,可沒想到,李民出手如此大方,隨手的賞賜,就是一塊金子。雖說他這一壇酒,乃是三十年釀的好酒,可畢竟是自釀的,萬萬也不值如此錢的。

那酒館老板傻了一下,隨即連忙推辭道:“不用,不用。客官,我不是向您賣酒的。這酒是小的請您的。小的是想求您一件事。”

李民也沒有把那金葉子收回去,隻是淡定的說道:“掌櫃的,喝酒就要付錢。你收著就是。至於你有什麽事,可說來聽聽,若是我能盡力。我定不拒絕。”

那酒館老板,頓時麵現愁苦歎道:“客官,實不相瞞,如今這裏不太平,眼看有刀兵。我這酒館也快開不下去了。我這麽大歲數了,死了沒什麽麽。可我還有一個兒子,今年才二十歲。連媳婦都沒有。我不想他跟著我死在這裏。我看客官麵善,又是中原的大客商。我想請您把我兒子帶到中原去,他什麽活都能幹。什麽苦都能吃,求客官給他一個活路。”

說著,這酒館的老板就跪在了李民的麵前。而這時,一旁夥計,猛衝了過來,扶著這個酒館的老板喊道:“爸!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走了,您怎麽辦?”

“混賬!我這麽大歲數了,還能活幾年?隻要你沒事。這裏再亂,我和你媽也死的安心。”

眼看著這一出的父慈子孝,李民即覺得有些像看狗血的言情劇,可又是覺得有些感動。

李民壓抑著心情問道:“老丈,令郎如此孝順,老丈何不成全他這一番孝心。我看老丈這酒館的營生也不錯。刀兵之禍,縱有。也是一時。待刀兵起時,老丈到城中避上幾日。想必也比這骨肉分離來的好。”

誰知,李民剛說完,那酒館的老板就歎道:“客官,您是上朝禮儀之邦來的,您是不知道啊。我們這裏,哪有什麽太平地方?且不說如今那女真人和渤海人就要打來了。就是契丹人鼎盛那會兒,除了這府城的周邊還算太平,其他的地方,如:蒲盧毛朵、乙典等部,那也是胡亂打的很。除了你們這些大客商,普通的百姓行走在荒野,那看見了,就被摞了去,落在熟番的手裏還好點,不過就是成為奴隸,落在了那生番的手裏,那就是他們的口糧,生吃了去。而這也就罷了。我等小民,安分的在這府城周圍謀生,總能得些活命。可如今要打仗了。這女真人和渤海人,可都凶狠的很。城破之日,不是被屠城,就是被抓做奴隸。就是城不破,被圍困的久了,我等小民,也有可能被守城的兵丁,當作口糧吃掉。我這麽大歲數無所謂了。可我不能讓我兒子也這樣。客官,您不要嫌我啊,我是膜鞨人,可我母親是漢人,我老婆也是漢人,我從小就教我兒子說漢話。我兒子也有漢人的血啊,中原太平,能吃飽飯。我求您了,您就帶我兒子走吧。”

這酒館老板說的動情,哭了起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老人雖然不是漢人,可卻也絕不是那種後代哈日、哈韓的膚淺之輩,他除了有些略微的哈宋,仰慕中原文化之外,更多的還是為了兒子,以及如今的遼國,實在是太亂了。金國打過來不說,渤海人也要複國,有部落的,要跟著族長打仗,普通的小民,更是根本沒有自在活著的日子。

李民看的可憐。有心答應。可是,李民此行是有目的的。卻怕收了一個外人誤事。而這時,公孫勝卻輕輕碰了李民一下,低聲說道:“老板。我們如今還缺個當地的向導。收了他也行。回去,隨便給他安置一個營生也就是了。”

那老板耳尖,連忙說道:“客官,我那兒子機靈,契丹話,女真話,全都說的,給您當向導,正合適。”

李民聞言,一想也是。隨著進入這遼國的境內深了,雖然懂漢話的不少,可日常不說漢話的,也更多了。這小夥漢話說的不錯。就算不能引路,當個翻譯也不錯。

李民隨即扶起那那酒館老板說道:“我此行乃是要販些馬匹回中原。卻也是要與那些部落打交道的。你若是不怕你孩子遇到風險,我收下,卻也沒有問題。”

那酒館老板當即驚喜的說道:“不怕,不怕。想來客官是第一次來此塞外。這當地的各部落雖然劫掠時凶狠,可對待中原的客商,那可是客氣的很。他們每個部落,都需要中原客商帶來的貨物。若是有客商在他們部落附近出事,來年就沒有客商去他們那裏了。他們部落需要的鹽茶鐵就沒了,牛羊馬也賣不出去,隻能賤賣給城裏的市集。所以,這裏的各部落,約定成俗,卻是不可對中原的客商動手的。就連契丹人,隻要您老給些錢,也不會管您的。您老隻要小心路上的馬匪就成了。”

而這時,李民派出的一騎,趕了回來,向李民報道:“老板。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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