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官場不需要證據

王文卿。

道教曆史上很牛的一個家夥。史載:乃是神宵教的核心之一。政和末,京師大旱,被林靈素請出來後,那真是一張嘴,雨就來了。隨後,揚州大旱,那也是靈驗無比。絕對是雨就在他們家養的一樣。被宋徽宗敕授太素大夫、凝神殿校籍、視朝請大夫、沖虛通妙先生。

這呼風喚雨,抗旱救災,那可不同於什麽障眼法,那可是要下雨的,沒地方弄假。多少騙人的老道,都栽在這求雨的硬指標上了。就連林靈素,都在這上麵栽了,不得不求助王文卿。再加上王文卿在求雨上的記載,那可不僅是一次,就算他懂得看天,能蒙上一回。也不可能什麽地方都能蒙上。那趙佶雖然昏庸,卻也不會為了一個無能之輩作假,愣把沒有的事跡寫入正史。

故此,這王文卿的神通,那絕對不服不行。

不過,李民雖然曆史上的人物和事情,知道不少,可他在現代那會兒,畢竟隻是一個大忽悠,而不是什麽曆史專精,尤其是宋史專精的叫獸。故此,對王文卿的來曆。卻是根本沒有絲毫印象。他李民根本就搶了人家神宵教的冠名權。

而且,除此之外,李民更被徐知常介紹中的一句話,分了心。

什麽叫奉師命奪得萬法大會的魁首啊?我什麽時候讓你參加了?

李民頓時生了一個疑惑。再結合徐知常和林靈素一如既往的尊重,李民的疑惑就更大了。不過,此時卻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如今除了人多嘴雜之外,這裏可還有一個王文卿跪著呢。這王文卿的名號雖然不顯,沒能引起李民的足夠重視。可徐知常的介紹,卻讓李民不得不注意。那可是天生神通啊!

李民現在自身都能操控電能了,自然知道世間特異功能者的存在,那絕對是肯定的。隻是一般隱於人群中,平常人不得見罷了。如今能有一個真家夥,那自然意義非凡。

故此,李民隻能先把心中的疑惑壓製,反正徐知常已經來了,事後有時間,終能問個明白。卻也不急的這一時。

李民當即放下這一段,仔細端詳起這個王文卿來。

隻見其一身藍布道袍,頭上挽著一個發鬏,別著一根青玉道釵,沒帶道冠。很是樸素。不過,整個人趴伏在那裏。卻讓李民看不清相貌。

“抬起頭來。”

王文卿奉命抬起頭來,當即很是出乎李民的意料之外。這個王文卿竟然如此年輕,竟然比他李民都小的樣子,看樣子,也就二十來歲。濃眉大眼,四方臉,下巴下微微短須。很是周正。

“你因何要拜我為師?”

“弟子自幼有神異,時感大道。有悟人生苦短,紅塵富貴終是空。為仙途大道,方可久存。故,癡心求訪。雖百折而不撓。今訪得徐真人天下第一。其神通可開天目,其神光可定人神魂,令其酥麻不動,確為大道神通。心向往之。故,求學。而後方知,此乃國師所傳,不得擅授。故,苦求之下,方得引薦。弟子誠心向道。望國師垂憐。”

王文卿言罷。再次叩首。

李民這次也不躲閃了。隻是說道:“聽聞你生有神異。是何神異,因何而來,可說與我知。”

王文卿恭敬的說道:“弟子的神異因何而來,弟子卻也是不知。弟子隻知道:弟子降生以來,就能感到水無處不在。除了河流湖泊之外,就是這空中,這天上,也有著細小的水滴存在。”

王文卿敘述時,一片神往,似乎看著那水滴在空中飛舞。

李民很是駭然。這空氣中除了氧氣和二氧化碳之外,還含有水分子,作為一個現代話教育的李民,自然是知道的。可水分子能被感知,李民卻還真是沒有想過。要知道,這空氣可都是分子級別的,正常人連看都看不到,那就更別說感知了。這王文卿分明就是一個水分子操控者。一個天生水係異能者。

李民情不自禁的,也下意識感知了一下。

而這時,王文卿卻依然在入神的說道:“弟子幼時玩耍,曾想推著水跑,空中水動則生風。風卷水滴上揚。又有他處水滴跑來,聚集則成雲。水滴互相吸引,聚合,最終化為雨露而降。。。。。。”

王文卿很是生動的講解了一番自然界雨水的形成。徐知常、林靈素等,都聽得若有所悟。

而李民卻早已經入神了。不過,李民沒有感覺到水。卻感覺到了無數的光斑。那些光斑是如此的熟悉。跟李民體內的電能,是如此的呼應。以至於李民不用想就知道,那就是空氣中的電離子、以及各原子、分子外圍的電子。

李民頭一次意識到:電!無處不在!

“啪啦啦啦!”一串爆響。卻是李民精神感知到這些電子後,無數電子以李民精神感知為通道,串聯成了無數電流。以李民這個精神發射源為中心。形成了一個雷電光團。

徐知常、林靈素、王文卿等,當即驚呆了:天啊!師尊果然神通非凡!

雖然不知道李民為什麽突然發威,露了這麽一手。可除了王文卿原本就跪著外,徐知常、林靈素等人,當即也全都跪下了。各自呼喊著什麽:“師尊神威。”“老板神威。”“主人神威。”的等等。

李民受驚,卻是清醒過來,隨即意識到了眾人這是為什麽。當即哈哈大笑起來。此次他卻是沾了王文卿的光,不僅突破了禦雷心經的第四層。達到了第五層的雷雲護體。就連第六層的溝感天地,也達成了。什麽天人交感,培先天一炁。卻原來就是如此簡單。精神感知,以及固有的電能共鳴,就是這麽簡單。

李民大袖一揮。豪邁的喊道:“都起來!”

待眾人起來後,李民隨即對王文卿說道:“我奉師命下山。未返師門前,卻是不得收正式弟子的。我今門下弟子有三。徐知常,林靈素,徐神翁。皆為記名弟子。若是收你,也隻能列為記名弟子。你也願否?”

“弟子甘願。”

“好!如此我就收下你了。你今為我門中第四弟子。我門中規矩不多:一為:尊敬師長,不得抗命。二為:同門友愛,互相團結。三為:護民守義,問心無愧。除此三則,再無他法,任是逆天,卻也行的。唯犯此三條。必誅其性命。”

“弟子拜入師門。定守師門規矩。若有違反,天地誅之。”王文卿很是鄭重的宣誓道。隨後,又再次向李民拜了九拜。行了拜師禮。

唯有徐知常、林靈素、徐神翁三人很是奇怪:什麽時候師門出來這規矩了?我怎麽不知道?不過,這三人卻也機警。卻沒有亂說。

稍後,酒宴過後。李民散了眾人,單獨招徐知常入內。把那徐知常和林靈素先前的來信,遞於徐知常觀看。

徐知常莫名其妙的展開一看,當即大吃一驚,連忙跪倒說道:“師、師尊。這不是弟子寫的啊。弟子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犯上啊。請師尊明鑒!”

此時,李民早已確定這些信肯定不是徐知常寫的了。不過,李民卻沒揭穿。而是神色平穩,裝作早就知道的樣子說道:“起來吧。又沒外人。跪些什麽。也不想想你師傅我的神通,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是有人做了手腳。若你真敢如此。你如今卻如何還有命在。”

徐知常這才神色緩和的站了起來。

要說,李民忽悠的這些人裏麵,說實在的,還就是數徐知常最為鐵杆。這徐知常可和別的人受李民的忽悠,逐漸相信的不一樣。徐知常可是在動用惑心大法對付李民時,觸動了李民的潛意識,感受到了一絲時空的印記,因此被反噬。自認為從李民眼中感受了到了天道。後來又被李民小預知的來了把金口玉言的天罰。故此,這徐知常對李民的個人崇拜及畏懼,那可是刻在骨子裏和靈魂裏的。那怕李民現在說你徐知常現在死了,就能成仙了。徐知常也絕對立馬高興的自殺。

故此,徐知常站了起來後,隨即向李民陪笑道:“弟子一著急,糊塗了。卻忘了師尊未卜先知的神通。這等小把戲,如何蒙得了師尊。不過,這書信的字跡,卻是跟弟子的一模一樣。連弟子驟看了,都以為弟子犯渾寫的了。”

李民嘿嘿一笑道:“那你現在看呢?”

徐知常稍稍有些尷尬的笑道:“現在看也是一樣。不過,天地可鑒,弟子就是糊塗了,也絕對不會寫這些犯上的話啊。對了,師尊,這是誰寫?”

李民暗暗鬱悶:我哪知道是誰寫的呢?

不過,李民剛剛吹完牛,卻也不能讓牛掉下來不是。反正,李民如今的敵人少。除新加入的敵手宋江,宿太尉等清流,跟他李民的敵對,不過是站隊的問題。隨著他李民退出了東京權力圈,也就沒有敵對的問題了。而那宋江,不過剛剛流浪,諒他也不可能早就算計了他李民和徐知常。而除此之外,李民的敵手,也就是蔡京和梁師成他們了。而這兩個人,互為朋黨,都不是什麽好鳥,冤枉了誰都不冤。何況,這裏麵的蔡京,還是早就出手暗害過他李民。

想到了這裏,李民猛然想到:貌似蔡京的書法,就是極端的了得。如今這書信模仿的,連徐知常本人都分不清。難道還真是蔡京出得手?

如此一想。卻覺得連近日遭到的暗殺,都很想蔡京的手筆。要知道,月茹可說過,河間三隻手,可就是蔡京派的。

李民越想越可能。心中憤恨不已:他娘的!老子都躲出京都了。卻如此這般的趕盡殺絕!

別說,人的第六感,有時還真是很強的。尤其是李民這種已經開發出一定異能的人,有點蛛絲馬跡,隨即就感知到真相。這卻也是蔡京萬萬沒有考慮到的。

而徐知常眼看李民勃然發怒,不知為何。也不敢說話。

李民平息了一下怒氣。隨即盯住徐知常問道:“你先前曾說蔡京與你有交情,有意與我和解。如今為何我都退出了東京,他卻還如此?”

徐知常當即一驚。隨即意識到李民說的是什麽。驚訝的說道:“師尊,你是說,那書信是蔡相爺做的?”

“哼!不是他又是誰?就連我日前遭人刺殺,也是他所為!”李民直接憑著感覺,給蔡京武斷。不過,卻也沒有冤枉蔡京。

徐知常大吃一驚道:“啊?師尊遭人刺殺了。師尊可有傷?”

李民感受到徐知常的關切。卻也有些覺得以前竟然有些懷疑徐知常的忠誠,卻是有些不該。當即緩和了些神色說道:“我危機來臨前,有所預知。卻是沒有受傷。倒是你師母月茹,受我連累,受了重傷。”

徐知常很是氣憤的說道:“蔡京狗賊!竟敢如此對待師尊。弟子定不放過他。待弟子回京。即可奏明官家,定要官家製裁與他。”

李民很是欣慰。不過,李民卻搖頭道:“你奏他什麽。為師的預知,卻也當不得證據。他受官家寵信,如何可以輕易動他。”

徐知常當即一愣,不過隨即笑道:“師尊。這官場之中,卻是不需什麽都講證據的。隻要師尊確認是蔡京所為。弟子定能讓他丟官罷職!”

李民當即大為好奇。要是連蔡京這種權臣都能說拉下來就拉下來。我那富國強兵的計劃,豈不是也有可能實施。

李民當即連忙問道:“你卻如何有此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