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恐怖宋江

“哥哥別來可好。武二給哥哥見禮。”

李民正引著宋江入內詳談。李民背後的武鬆,卻猛地站了出來,納頭給宋江行禮道。

宋江用目一看,可不是武鬆,隻不過今日的武鬆,卻遠比當日氣色多了。一身勁裝,皆是綢緞。宋江心中更喜:這個國師身邊經然能有兩個人跟自家攀上關係,太好了。

宋江連忙搶步扶起武鬆說道:“兄弟一別多日,不想也落得此處,卻是想殺哥哥了。”

李民暗暗有些鬱悶:這還沒招小弟呢。這武鬆卻喊上了哥哥。我這平日裏還喊武鬆哥哥呢。我這是招小弟啊,還是招哥哥?

而這時,武鬆卻沒有順著宋江的攙扶起身。而是原地轉向,又對李民磕頭說道:“老板,武二昔日落魄柴王府,頗受宋哥哥恩情,感宋哥哥仁義,拜了宋哥哥為義兄。今日宋哥哥到此,想是確如宋哥哥所說,是個誤會。武二懇請老板恩典,今日莫要難為了宋哥哥,讓武二還了宋哥哥的人情。”

李民心中稍稍有些不是滋味。可李民這些日子與武鬆相處,卻也知道武鬆就是這麽一個非觀極弱,情義感卻極強的人。

這倒不是李民偏看武鬆。就看水滸中,武鬆幫著施恩搶地盤,還一度忠心跟著張都監。就可知道武鬆的為人。

要知道,那施恩原本收妓女的保護費,霸占快活林,卻與蔣門神一路貨色,他們倆相爭,卻是沒有什麽是非,隻有利益的。而張都監更不曾是什麽好官。可見武鬆的是非觀極弱,情義卻感極強。

想來是武鬆小時候沒什麽人教他正確的是非觀,卻被他哥哥武大兄弟情深拉扯大而養成的。隻要別人對他有一分好,武鬆都要還的。

不過,這卻也正是李民喜歡武鬆的地方。沒有是非觀不要緊,他李民有就成。而武鬆的情長,卻也正保證了武鬆對他李民的忠心。想來,不僅是李民,恐怕每個領導,也都希望身邊都有一個不講是非,隻講情義的心腹。何況,武鬆的性格又是直來直去,有擔當的很。很是男人,很合李民的脾氣。

故此,武鬆一直就是李民重點培養的心腹之一。而且,李民如今更有意把宋江這個人脈廣的也收了。與武鬆的要求也不衝突,自然更不會寒了武鬆的心。反倒可以借機套住宋江。

於是,李民自武鬆說完,隨即擺正了心態,笑道:“武二哥請起。宋押司乃當今人傑,我如何會為難他。我此次請他,確是想與他結交。”

武鬆當即大喜。要知道,李民雖然經然與他們玩笑。可李民答應過他們的事,卻從來沒有一件失言的。信義的很。不過,武鬆卻依然沒有起來。又給李民磕了個頭,謝了李民之後。又原地轉身對宋江俯首說道:“哥哥,武二受國師大恩。早已發誓誓死效忠國師。這條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今日,武二為哥哥求的國師恩典,可今日之後,若是哥哥與國師為善,哥哥依然還是武二的好哥哥。可今後,哥哥若是與國師為惡。武二卻隻能與哥哥絕了交情。護衛國師。還請哥哥見諒。”

宋江很是詫異。萬萬想不到武鬆剛為自己說了話之後。卻又如此說。頓時打破了他一個計劃。倒是李民聽了武鬆之言,很欣慰。同時也很欣賞武鬆快意恩仇,有什麽說什麽。是個直爽的漢子。

不過,宋江卻也是不簡單,雖然武鬆這番話,斷了他的一番盤算。可宋江卻幾乎沒有絲毫遲疑的扶助武鬆說道:“二郎,那裏的話。你我自家兄弟。我豈能壞你忠義!快快起來。”

李民聽的暗暗冷笑:宋江這家夥,卻真是會說話。別人不知道你,那水滸中可寫的清楚。那美髯公周仝卻是宋江的好兄弟,為了宋江,自家都吃了官司,可宋江怎麽的?那周仝本碰上了一個有人情的上司,與那上司的小孩更是投緣,終日行走,帶的跟自家孩子一般,隻因宋江想讓他上山幫忙,卻愣讓李逵把那小孩給劈死了。又豈止是壞了兄弟忠義可說。何況,到最後,就連最跟宋江鐵心的心腹打手李逵,也隻因怕李逵在他死後,壞了他名聲,就親手把李逵毒死了。這又是哪門子的兄弟情義。

隻是,李民在有感而發,暗暗冷笑之餘。卻也不知怎麽的。隱隱對宋江有些好感。覺得宋江這人,果然仁義。夠兄弟。

李民不禁大為奇怪:我自開始就對這個宋江沒好感,怎麽如今卻覺得宋江仁義呢?我明明知道這宋江是在演戲啊?

而這時,李民身後,有人忍不住讚道:“武統製果然恩義分明,是條漢子。宋押司也果然仁義的很。不愧孝義黑三郎的美名。今日得見,甚幸!”

李民不用回身,也知道說話的這個人是楊誌。李民沒想到宋江隻是這番做戲,卻就贏得了楊誌的好評。可是,更讓李民萬萬想不到的是。李民手下的張家兄弟,更是衝動的跑了出來,湊到宋江跟前,納頭就拜道:“久聞哥哥大名,無緣相見,今日得見,果見哥哥仁義。請受我等兄弟一拜。”

李民徹底傻了。李民深知,這張家三兄弟,在今日之前,那絕對是沒見過宋江的。而且,就算這張家三兄弟,聽聞過宋江的名頭,卻也絕對不至於佩服到這樣的。那張家三兄弟,雖然武功不錯,可卻都是半拉渾人,除了魯智深,那可是從來不服任何人的,就是對自己這個老板,也是逐漸收心的。怎的今日初見這個宋江,就這幅模樣?

李民大惑不解。同時也驚想起一個怪事:水滸中,那些誰都不服的好漢,卻幾乎都是一聽問宋江自報名號,那就納頭便拜的。甚至官職比宋江大的何觀察,在宋江報名後,那也是納頭便拜的。就連燕順,李俊等先前沒見過宋江,偶然抓住宋江要殺的,一聽到宋江自報名號,也全都立即跪倒,納頭便拜。難道這個宋江也有什麽神通異能不成?

確實,連徐知常都會惑心大法。這江湖中奇人異士眾多,這宋江接觸的江湖人又多。宋江會點邪術,或者天然有什麽異能而不被人知,也是不無可能。

李民有此疑惑,再加上自身對宋江不自覺生出的好感,越發覺得:宋江這家夥,別弄不好就是有什麽天然魅惑似的領袖異能。

李民越發的對宋江提防起來。心中剛剛產生的那一點好感,也全都蕩然無存。就連想收宋江當小弟的念頭,都有些淡了。尤其是李民更想到,這宋江在水滸中,可還是曾經給晁蓋當過小弟的,最後,晁蓋死了,可是宋江繼承的基業。若是這個宋江真有天然魅惑一類的領袖異能。那豈不是給宋江做嫁衣。別到時後對抗金國的大計,反倒被這個投降派給糟蹋了。

好在,李民偷偷向後掃了一眼,隨即發覺魯智深和鄭鵬,卻依舊如常,並沒有對宋江有什麽過多的崇拜樣子。李民當即放心了不少。可卻也更摸不準宋江到底有沒有什麽異能了。

不過,不觀宋江有沒有什麽異能,李民卻不能由著宋江這麽下去了。這兩軍對陣,化敵為友,已經就夠傳奇了。這要是再改成認親會,那就太樂了。何況,不管怎麽說,宋江如今帶著大隊人馬來這裏的,這總是一個是非,即使是李民國師的身份,那也是要忌諱一二的。

當然了,若是李民最後把宋江他們降服了,那怎麽的,也都好說了。

李民連忙說道:“武二哥,張家兄弟,快快起來。此處不是說話之所,爾等快請宋押司進屋說話。”隨後,李民又對林衝叮囑道:“林衝哥哥,你且把兵丁與工程隊安置好。莫要亂了。”

林衝明白李民的意思,畢竟燕順帶來的那些山賊可還沒散了。雖然說是退後紮營。可若是林衝把那些官兵和百姓散了。那些賊人爆起起來,那些百姓卻是不好聚的。從這一點上,林衝更希望剛才一鼓作氣的,就跟那些賊人打了。畢竟有著林衝殺死山賊頭領鄭天壽的氣勢在那裏,一擁而上,百姓和山賊的戰鬥力,卻也相差無幾。這越是往後拖,百姓的戰鬥力可就越是沒有。

不過,宋江打著柴王府的情麵在那裏。林衝雖然不會改變自家跟隨李民的立場。可是,無可無不可的範圍之內,卻也是希望能與宋江化敵為友的。

故此,林衝明白李民的意思。卻也沒有建言李民一鼓作氣,先把宋江的武力解除了。隻是點頭應命,自家盡最大的努力,去維持百姓的鬥誌和戰力了。

而這時,就在宋江別有目的的在李民邀請下,隨著李民進入李民宅院的時候,飛奔而去的霹靂火秦明,卻也遇到了隨後率著三百兵馬急速趕來支援的黃信與王英二人。

那黃信無親無故,跟秦明學的功夫。卻是當秦明大哥一般。秦明一句話,黃信那兵馬都監的官位都舍得不當,情願與黃信落草當賊。此時看秦明獨自一人,鬱鬱不歡的策馬而來。當即怒道:“哥哥獨自一人返回,可是有人欺負與你。兄弟與他拚了。”

在黃信想來,當今青州地麵的官兵,兩次征討,兩次失敗,大多已經散了。如今清風山的這些山賊,以及他們這些跟隨秦明的官兵,混編成的隊伍,已經是青州最強戰力了。那國師雖然據說有些神通,可終究不過二百護衛。一通砍殺,也就解決了。故此,能給哥哥秦明氣受的。也就唯有清風山的那些頭領了。尤其是,那燕順雖然帶走了大部,可卻還留下了王英與他共同帶兵,分明還有點監視的意思。這就更讓黃信不滿了。

這黃信雖然有些小毛病,也算不上什麽為官清正的好人,可他卻也極看不起燕順、王英等清風山的賊人,尤其是王英這等猥瑣的矮子。隻是看在秦明的麵上,這才走到一起罷了。如今看秦明臉色不好的回來,自然以為秦明也受了燕順等的閑氣。自然要為哥哥出頭拚命了。

隻是,秦明見黃信如此。卻是歎了一聲說道:“兄弟莫要瞎猜。為兄隻是一時感歎,天道不公,時運不濟爾。卻是與旁人無幹。”說完,秦明隨即與黃信把馬並在了一起,共同領兵與花榮、燕順等匯聚。

那王英知道秦明和黃信的厲害,也知道黃信看不起他,自然躲得遠遠的。而那黃信卻不死心的問秦明到底惱的那個。

秦明隻是搖頭,卻是沒有話說。

秦明能說些什麽呢?他總不能說他遇到李民,而且還察覺到了李民的善意,若是他先前沒有被宋江他們裹脅,而是直接投了李民,或許還有向慕容知府分辨個清楚的可能。

這些,現在說了,卻有什麽意思?若是早些說了,或許有用,可如今,就算他秦明不計較慕容知府把他一家老小殺絕。可他秦明如今已經把黃信都說過來了,把劉高一家也都殺了,殺官,形同造反,那可是不赦之罪。那怕是國師,那也是開脫不了的。除非當今官家給個招安赦免,否則,除了當賊,再沒第二條路走。如此,他能跟黃信這個兄弟說些什麽?

秦明不自覺的,再次湧現對宋江的憤恨,同時暗暗奇怪:我先前怎麽就昏了頭,經然對那個設計害了我全家的宋江有好感,還覺得他義氣深重?

隻是秦明如今再恨,卻也晚了。慕容知府殺了他全家,後路已絕,他又拚不過宋江他們,為了活著,更把自家兄弟黃信也拖下了水。如今卻也是再無回頭路了。

而此時的花榮,卻萬分擔心著宋江的安全,不知道宋江與那個國師有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