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首功
天大的富貴?
武鬆止住了拳頭,轉頭看向李民。李民點了點頭。武鬆隨即放了他,喝道:“你這鳥人,且說來聽聽,若有半點虛假,爺爺照打不誤!”
那人掙紮著爬起,跪在當地說道:“小人人稱鐵鞭周軍,日前於大名府聽聞梁中書購得十萬貫的金珠,欲送給狗賊蔡京作為賀誕之禮。皆是不義之財。我有心取了,隻恐力單。這才上黑熊嶺,邀請眾好漢共同行事。不想他們與各位結怨,卻又得罪了眾位好漢。我看眾位都是本領非凡的好漢。不如了解了這段恩怨,共舉大事。同享一番富貴的好。”
這周軍趴在地上,賣力的說著。可等他說完,張青、孫二娘這倆人倒有些動心。可李民的這些手下,卻全都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沒辦法。這就是境界的不同。像周軍和張青、孫二娘等人,在他們眼裏十萬貫已經是了不起的天大富貴了。甚至就算是原先的魯雄、武鬆等人眼中,十萬貫也是一場天大的富貴。可是現如今,且不說皇上撥給李民修建清福宮的內努錢就有兩千萬貫,就算是盧俊義、高俅等人送給李民的。又有哪一個少於了十萬貫?
當然,這並不是說梁中書送給蔡京地禮輕了。隻不過,梁中書送給蔡京的,並不是什麽有事相求的救命錢,而是跟逢年過節送禮差不多的常例賀壽錢,這每年都送的禮,自然不可能比梁中書一年撈的錢都多。
所以,這十萬貫的禮金,對於梁中書這樣的一方大員來說,卻也是不多不少。而對於蔡京來說,這更不過是他一年收的無數禮錢當中的一分子,不過是他女婿情誼的孝心罷了。
隻是當著些大人物往來聯絡感情的小錢,落到了周軍這些老百姓的耳朵中,卻成了了不得大富貴。而李民手下這幫人,跟了李民,也見過李民花錢的大方了。自然知道這十萬貫,在李民眼裏算得什麽富貴?
尤其是鐵豹、惡虎等知道李民曾在萬花樓一夜就花費過十萬貫,自然就不把這十萬貫當回事了。
而除此之外,李民手下這些人,如今跟著李民,好歹也算是半拉官人了。除了魯智深,各個身上都有一個官職,如此身份,竟然有人建議他們去搶梁中書。這兩事加在一起。如何不讓李民手下的這幫人哈哈大笑。
隻是李民這幫人笑得,卻把周軍笑得摸不著頭腦。
不過,也不怪周軍如此。畢竟李民的一身打扮,隨便得很,並沒有穿什麽盛裝。隻不過是普通員外衫,而且還是非常寬大的那種,而其他的人,由於李民的打扮,他們跟著李民,自然也不好穿什麽官家製式的衣服。而且,他們這幫人,恐怕除了林衝,也沒有一個人能穿的慣那種官家製式服裝的。
故此,周軍見他們這麽能打,自然以為李民他們是張青請來的好漢了。
不過,李民手下的眾人雖然笑得都歡。可李民卻沒有笑。畢竟李民在大名府那些天,受到梁中書地招待,還算滿不錯的。
李民不禁暗暗歎息:梁中書把這事嚷嚷的這麽大,連這種小賊都知道了,這不是誘人犯罪麽?無怪乎他的壽禮,老讓別人搶呢。
而這時,孫二娘心直,見眾人笑,自認為和眾人已經有了些交情,卻是向武鬆問道:“武叔叔,你們卻是笑個何來?”
張青腦袋轉的快,怕孫二娘說出什麽過分的話,連忙罵道:“你這傻婆娘,武大人他們都是國師的人,國師的人,還能胡亂搶劫他人的麽?”
武鬆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如此。”隨後又對周軍笑罵道:“你這賊囚!我還當你說的什麽富貴。這十萬貫的小錢,算得什麽天大的富貴。這些許小錢,卻還放不到我們國師的眼裏。倒是你這賊囚,竟然想讓我們國師幫著你搶錢,真真的可笑。”
那周軍徹底傻了眼,周軍萬萬沒想到,武鬆這一群比好漢還像好漢的家夥,竟然還是什麽國師的手下,是些官人。而且還是那種看不上十萬貫金珠的那種大官人。
周軍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連連磕頭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李民淡淡的說道:“把他們都壓下去,等明日,讓他們領路,把那黑熊嶺滅了。爾後再作處理。”
這周軍若不是這般的不禁打,這般的求饒。李民或許還有心思收了他。畢竟李民如今的人手欠缺的利害。而且李民也不想用那種對大宋王朝忠的厲害的人。畢竟李民手下有些事,還是不能曝光的。例如萬花樓。那李師師可是還跟著李民呢。
不過,現在這家夥,不過是挨了武鬆這幾拳,就這般模樣,卻是讓李民很是看不起,這種人,若是抗戰時期,絕對是漢奸一個。用這種人,實在是太容易被他賣了。還不如用張青和孫二娘他們,畢竟張青和孫二娘還有一技之長,還算是能創造生產價值的有用之人。
當下,幾十個人被張青的夥計困到後院看押。張青和孫二娘繼續興高采烈的招呼李民等人喝酒。
而李民卻找了一個機會,把自身的意圖,跟鄭鵬說了。畢竟李民現在明白,若要保持形象,那就必須要有一個人是他李民的嘴,李民槍,說一些他李民不方便說的話。而這些人裏麵,唯有鄭鵬和王六最合適。
鄭鵬看四下無人,當即嘿嘿笑道:“老板。就那兩個人,還需費什麽手腳,明天叫他們領著咱們去滅那個黑熊嶺。等他們走後,我叫張勇把他們的店鋪一燒,斷了他們根,到時候,老板再跟他們說個清楚,我在旁邊一賠罪。再叫張勇他們威脅一番。他們夫妻二人,再無退路,容不得他們不跟著咱們走。”
李民頓時無語。他娘的!這主意真夠損的。不愧是幹山賊的出身,主意就是絕戶。
李民幹咳了一聲,不滿的說道:“不可。而今我等都是何等身份,使這種伎倆,沒得讓人恥笑。何況,我圖他們的,不過也就是他們的釀酒伎倆。當今會釀酒的人,想來不少,卻也用不到如此。你隻需暗中向他示意。他應了,也就應了。不應,也就算了。以我的身份,等到了二龍山,一紙書信,就是從官家的酒坊弄出幾個釀酒的匠人來,那也是輕而易舉。何必如此多事,沒得壞了名頭。”
鄭鵬當即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何在。畢竟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山賊的狗頭軍師了。這江湖黑手這一套,卻是不好隨便用的。鄭鵬當即李民告罪。表示明白。
隨即,李民和鄭鵬又回轉了酒店繼續與眾人歡飲。那鄭鵬找了一個機會,借著大夥的酒興,大聲地跟張青和孫二娘倆人說道:“你夫妻倆,也非等閑人。整日窩在了這裏,有何造化?就像那黑熊嶺的歹人,就算明日我們幫你們滅了他,也難保日後不會再聚集一幫。你夫妻二人,還終日受著閑氣不成?依我看,你二人不如投靠我家國師。跟我們走算了。隻要你二人賣力,我家國師卻是有功必賞的人,大小也能弄個官做,日後光宗耀祖,豈不比這開什麽野店強的多。”
鄭鵬把話挑了一個頭,那武鬆卻也覺得張青夫妻倆,是個義氣的人,也幫襯道:“鄭哥哥說的有理,你夫妻二人,卻也對了我們脾氣,不如跟我們走。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卻也快活。”
那張青當即動心了,開這店,不過就是為了生活,可如今這名聲被黑熊嶺的人敗壞了,商旅都開始繞行了。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而且還要養這麽多人。若能有機會跟李民,不僅麻煩都沒了,而且日後立了功,保不準還能混個官,卻是難得的好事。
隻是,這個店,畢竟不是張青的。而且,張青也習慣了孫二娘的領導,張青當即把眼光看向了孫二娘。
孫二娘雖然脾氣爆,可對張青卻也不錯。尤其是一家老店,跟張青日後能當官的前程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麽。當下點了點頭。
張青隨即欣喜地搶步跪在李民麵前說道:“小人久仰國師威名。早有心投效,隻是沒有門路,今日得見國師,果然人中龍鳳,小人願附尾翼,還望國師垂憐收用!”
李民很詫異。沒想到一個梁山上在榜的好漢,就這麽輕易的投效了。而且還是主動地,低姿態的投效。遠比他當初設計魯智深和武鬆簡單的多。
不過,事情也就是這麽簡單,能當官,誰樂意當賊啊?隻是以前沒人給過張青他們機會罷了。而現如今,李民能給他們機會不說,李民如今忽悠出來那張虎皮,也實在是太大了。當朝國師啊!有這張虎皮在,在如今官本位的封建時代的大宋朝,等閑社會閑散人員,那絕對是仰慕。尤其是張青這種隻是開小野店,本身功夫又不是很獨到的。那就更是如此了。
李民當即笑眯眯的把張青和孫二娘收了。隻是張青作著當官的夢,卻不知道李民看中他的,隻是他們釀酒的手藝,準備讓他們當一個釀酒廠的廠長。
當然,官職還是可以給一個的,清福宮貢酒督造,那還不是隨李民的心意亂給。
這一下,都成了自己人,眾人更是喝的高興。
次日,李民叫魯智深和武鬆,領了五十官兵,換了衣服,冒充黑熊嶺的人,由周軍以及黑熊嶺的二當家萬安領著,佯作押解張青、孫二娘等人回山,前去騙開黑熊嶺,滅了那夥賊人。
別說,李民的計劃雖然很簡單。可對於那些黑熊嶺的強人,卻是夠用了。這些強人,不過是練過幾天武,過不下去了,又好吃懶做,這才聚集在一起,做了山賊,哪有什麽軍事素養。見到二當家的回來了,也就把寨門開開了。
而等魯智深和武鬆進了寨門。以魯智深和武鬆的本領,雖然不能對付那種千軍萬馬的正規軍,可對付這種百十人的小規模械鬥,那卻是手拿把攥。何況還有五十個官兵。
黑熊嶺全山上下,卻是一個也沒跑了。大頭領獨角鬼李旺,更是被張青檢了便宜,趁他被魯智深一禪杖擊飛倒地起不來的光景,一刀把他的人頭砍下。
而等戰鬥結束,清理這個山寨時,那就更不得了了。小小的一個黑熊嶺,竟然屯聚了千餘貫的銅錢。千餘石的糧食不說。竟然還有兩車的綢緞,三車的食鹽,其餘搶來的貨物,也是不少。卻是很肥。
李民看著這份清單,很是意動,若是今後的營生不好,沒事來掃蕩幾回山賊,卻也是一種計劃外的收入。
不過,李民為了給以後立規矩。卻是讓鄭鵬把這筆灰色收入,全都登記在冊。隨後把這筆收入的三分之一,收作清福宮的小金庫基金,剩餘的部分,一半分賞給出力的官兵,另一半由武鬆這幾個出行的將領分了。更把這事當作一次軍功,記在了軍功冊上。
這一下,那些出趟差的官兵,每個都有小十慣的收入,卻是讓那些沒得機會的官兵,各個羨慕的不得了。而那些受賞的官兵,卻也是越發覺得跟著李民有好處了。
而至於分給武鬆、魯智深等人的,武鬆和魯智深雖然不太在乎這些錢財身外物,可這賞賜,除了是物質的獎勵,更是一種榮譽,卻也讓武鬆和魯智深很開心。這可是李民立的軍功冊上的首功啊。
而至於張青夫妻倆,剛跟了李民,不僅報了大仇不說,還弄了一筆封賞,自然就更沒話說了。
李民的小團隊,不自覺地以李民為中心,又是緊密地團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