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兄弟博弈

那條刀傷藍宛婷再熟悉不過,那正是鶴頂紅取血時用匕首所劃的口子,雖然差不多快長好了,但痕跡猶存,藍宛婷不會看錯。

他是鶴頂紅嗎?如果不是他怎麽會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刀傷?藍宛婷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是事實就殘酷的擺在麵前,不允許她不相信。

其實,對於慕容洛的身份問題,藍宛婷已有心理準備,但真的被證實了,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藍宛婷在慕容洛的手腕處快速掃了一眼之後,怕被慕容洛發現端倪,很快收回目光。

快入冬了,夜風極涼,迎麵吹來的風,撲到身上,令人精神一振的同時,也不免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這時,慕容洛已經將窗子支好了,側頭一看,藍宛婷正閉著眼睛,深深呼吸著那清新沁涼的空氣,似乎很舒服的樣子。

那微微揚起的小臉,清純秀氣中帶著幾分不服輸的倔強,五官精致,氣質出眾,美的讓人不敢褻瀆,怎麽都看不出,這樣一個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嘴巴毒的不得了,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我們正在趕路,吹生病了,別拖大家後腿。”慕容洛收回目光,踱到茶桌旁邊,拉開椅子坐下,不再理會藍宛婷了。

待慕容洛走後,藍宛婷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若無其事的伸了個懶腰,衝著窗外有些朦朧的牆頭方向,露出淺淡的笑容。

藍宛婷回頭,就跟沒事人一樣,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笑著逗他:“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關心我?”

慕容洛指著自己的腦子,貶損道:“你這裏有問題。”

倏地,一批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反射著燭光越發耀眼,如雨絲一般,從窗**了進來。慕容洛登時收聲,縱身往旁邊躍去。

然而,那一批銀針隻是前奏,真正關鍵的是算準慕容洛閃避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過來的又一批銀針。

慕容洛被打的措手不及,雖然他身手極快,絕大部分都已經躲過了,但畢竟銀針太多,他的肩膀處,並排中了三根銀針。

看著眼前這一幕,藍宛婷捂著嘴,暗叫好險。

兩批銀針打進來後,窗外便再無動靜。慕容洛擰著眉,暴喝:“誰在外麵?有種出來單打獨鬥,躲在暗處玩陰的算什麽英雄好漢?”

慕容洛喊了好幾聲,窗外一片寂靜,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慕容洛撥出體內銀針,揮手一擲,那三根銀針便紮進了窗邊的木柱上。緊接著,慕容洛縱身躍出窗子,想看看到底誰在暗算他,結果房上房下,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現象,就更別提有什麽賊人了。

等慕容洛回來之時,意外發現,窗戶和房門都被藍宛婷給關上了,並且落了栓。

就在慕容洛深感疑惑之時,藍宛婷在裏麵喊道:“我說你得罪什麽人了吧?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你侍寢,害的我差點跟你吃瓜落,我這裏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慕容洛雖然不願意給藍宛婷侍寢,可是就這樣被攆被嫌棄,這也太丟人了吧?慕容洛氣的直砸門,“藍宛婷,你別欺人太甚。”

藍宛婷靠門抱著肩膀,“我有嗎?反正你也不願意待在這裏,讓你走豈不是隨了你的心意,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把斷情散的解藥給我。”慕容洛壓抑著心中的憤怒,那聲音低沉,卻頗有威懾力。

藍宛婷略一低頭,看著手上的銀針,那正是剛才慕容洛從自己的身上撥出來,擲進窗旁木柱上的銀針。銀針差不多一半是白色的,另外一半是黑色的。

藍宛婷無聲無息的歎了口氣,慕容洛身體裏有毒,藍宛婷不敢召喚小動物去咬慕容洛來試驗,因為如果他真的是鶴頂紅,小動物咬了他便活不成了,所以藍宛婷這才求白軒之幫忙用銀針襲擊慕容洛。

銀針可以試毒,如果紮進慕容洛皮膚裏的銀針呈現出黑色,再加上慕容洛手腕上的傷口,完全可以確定,慕容洛就是鶴頂紅無疑。

他是鶴頂紅,自己該怎麽辦?藍宛婷穩了穩心神道:“別著急,解藥我會給你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為何不能現在給我?”

藍宛婷害怕他中途把自己劫走,眼珠轉了轉道:“我找這斷情散解藥配方非常辛苦,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不過解藥隻有在赤血宮,還必須是我才能配的出來,等我回去配出來再給你們。”言下之意,如果她回不去,解藥也就別想拿了,希望依此牽製慕容洛途中不要對她動手。

慕容洛麵沉似水,凝眉道:“為何隻能在赤血宮配?”

“這個是秘密無可奉告。對了,你走吧,你去通知蕭風吟,今晚讓他過來陪我。”

被嫌棄了不說,還說自己幫她找人,這才太欺負人了,慕容洛當時就火了,很想衝進去將藍宛婷抓走。但是,上次他失敗了,今晚輪到他侍寢,如果藍宛婷不見了,他也脫不了嫌疑,所以,隻能忍了。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愛找你自己找去,老子沒那個閑功夫。”

“靠,真囂張。”你會爆粗口,誰不會?全場自己都勝,最後也不能輸了你。

……

其實,說讓慕容洛去找蕭風吟是氣他的,藍宛婷知道,慕容洛今晚不會拿自己怎麽樣,所以也沒有找蕭風吟過來。

隻是,慕容洛是聖毒門的門主鶴頂紅,他潛伏在赤血宮到底有什麽目地?會不會對赤血宮不利?自己要不要告訴父親?麵對如此棘手的問題,藍宛婷不免忐忑,坐立難安,折騰到後半夜她才睡覺。

後半夜,客棧後麵的一片樹林裏,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對視而立。身穿白衣的是白軒之,黑衣的正是慕容洛。

他們對視良久之後,慕容洛率先問道:“大哥,有事請說?”

“三弟,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但我絕不允許你傷害婉兒。”白軒之聲音清冷,極其嚴肅。

慕容洛微微愕然,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一臉迷茫的問:“大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白軒之唇角一勾,星眸在暗夜裏去越發雪亮,“你當真不知道,還是在跟我裝糊塗?”

慕容洛麵不改色心不跳,繼續用茫然的表情看著白軒之,“我真的不知道,還請大哥明示。”

白軒之負手而立,優雅而華貴,雙眸更有讓人敬畏的冷冽,“昨晚你幹了什麽好事,你還不知道嗎?你用毒煙彈迷昏我和婉兒,準備把婉兒劫走是不是?你到底是誰?你要把她帶到哪去?”

慕容洛自認自己沒露什麽馬腳,自己的身份怎麽還能被白軒之看穿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麽不說話?沒有什麽想要跟我解釋的嗎?”白軒之的聲音淡淡的,不過聽白軒之的口氣,已經認定是他幹的了,慕容洛不想功虧一簣,更不想自己的小辮子被人家捏住,沉聲問道:“大哥說是我幹的,請問,大哥你有證據嗎?”

如果沒有證據,他就抵死不認。

白軒之沉默不語,慕容洛已經沉下去的心,又開始緩緩回升。

月光如水,傾瀉在白軒之那挺撥的身影上,他仰望天際,自有一份清貴孤傲之感,輕聲道:“三弟,那晚你雖然刻意偽裝,但是在院子裏打鬥的時候,你卻掉了這個。”白軒之從懷裏換件掏出一塊玉佩,正是藍宛婷送給他的,上麵雕著菊花的玉佩。”

“這……”慕容洛一看,心知大事不妙,下意識的伸手去捏袍袖,玉佩果然不見了。

見慕容洛臉色大變,白軒之接著又道:“你是大小姐的夫君之一,在外保護大小姐的安全是你的職責,這點你不會不知道,這次,怎麽會因為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在大小姐出事的時候,你理都不理?這可不是你往日的作風,唯一的解釋就是,你甩開追兵又返回來,可能時間趕不及去看望大小姐,你說我說的對嗎?”白軒之的神情,永遠都是那麽的淡定從容,看了讓人舒坦,難得看到他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

此刻,慕容洛已經沒有理由再反駁了,坦然承認道:“大哥說的沒錯,那件事是我幹的。”

白軒之深吸一口氣,“承認就好,你為什麽要劫走婉兒?難道你不要命了嗎?”

慕容洛隨便捏了個理由,輕描淡寫:“那丫頭最近囂張猖狂的狠,我其實就想整整她,讓她害怕,讓她收斂一點而已。”

“沒有人主使你嗎?”

“沒有。”

白軒之雖然不太相信他的話,但他不說卻也無可奈何,今天找他來,主要還是想給他提個醒,希望他別走錯路。

慕容洛猶豫了一下道:“大哥,你曾經答應會無條件幫我三次,第一次,宮主和大小姐要抓偷聽的賊,我要你陪我喝酒,為我說謊,你辦到了,現在我想讓你幫我做第二次件事。”

“什麽事?”

“這次的事,你要幫我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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