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夫會這樣說就代表後麵沒什麽好話,紀言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向前邁了一步說:“我是,走吧!”

女大夫這才注意到紀言,愣了一下,點點頭,轉身在前麵帶路。

女大夫是這所醫院最年輕,卻是最有才華的醫生,學曆自然不必說,三十歲不到,名叫陳晨,她的外科手術在國際上都是有名的,來這所醫院也是因為院長和自己父親關係不錯的原因。

加上薪資待遇和環境的確不錯,所以一來二去的,陳晨在這裏也呆了有三年的樣子。

洛瑤看著紀言走了,想跟上去,卻被紀言製止道:“等會兒陪小柔先回病房吧。”

洛瑤深覺這次事情都怪自己,連忙點頭,等著羅柔從手術室出來。

劉勇看著洛瑤這呆萌的模樣,不覺揚起唇角。

紀言跟著陳晨到辦公室後,陳晨直接將CT片子拿出來放在燈光下,跟紀言道:“病人傷口二次受創,如果複健做不好,很有可能會留下殘疾。”

紀言臉色瞬間變了,一把抓過陳晨的衣領道:“你說什麽?!”

陳晨措手不及,差點和紀言來了個親切卻並不友好的KISS。

畢竟自己的權威在那裏放著,陳晨何曾受過這等粗魯的待遇,當即一把推開紀言道:“你是聽不懂中國話嗎?好!是要我用英語,法語,還是德語給你翻譯?!”

紀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衝動了,可是羅柔有可能會落下殘疾,他一時真的無法接受,他必定會自責一輩子!

看著紀言便頹敗的表情,陳晨深深吐了口氣,也能理解,家屬擔憂病人這是正常的。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陳晨倒了杯水遞給坐在對麵的紀言道:“我隻是說有可能會留下殘疾,並不是肯定,隻要病人好好配合,相信是會康複的。”

紀言沒有接過杯子,他看了眼陳晨,點點頭起身離去。

許小嬋昏迷不醒,洛鳳心髒病發,羅柔可能會殘疾,這一樁樁事情,隻讓紀言覺得,是不是今年犯小人了。

陳晨看著紀言離去,聳聳肩膀,繼續忙手裏的事情。

洛瑤陪著羅柔在病房裏呆著,劉勇將清潔工和紀言帶到了安靜的地方,詳細了問了下事情經過就讓清潔工先走了。

兩人雖然失望沒有拿到什麽獎金,可是起碼也沒有被訛詐,心裏多少還是平衡的。

紀言感覺腦子很亂,劉勇遞了根煙給他,兩人就靜靜站在樓頂的天台,看著樓下的燈火闌珊。一句話都沒說。

劉勇其實已經可以下班了,但是總覺的心裏突然有了羈絆一樣,還舍不得離去。

紀言和他各自都有心事,兩人一根接一根沒一會兒就抽完了一包煙。

紀言習慣性的向劉勇再次伸手去要煙,劉勇想都沒想直接將空盒子遞給了紀言,紀言直接送到了嘴邊,才發現是個空盒子,不覺好笑將盒子捏成團扔了出去道:“小柔今天發生的事情必然是有人刻意謀害,交給你去處理OK麽?”

劉勇看著紀言,正色道:“謝謝你還能信任我,於情於理發生這樣的意外都是我的失職導致的,我會徹查到底!”

紀言也說不上為什麽第一次見麵就相信劉勇,可能是真的有太多事情壓在心裏,他不得不偷懶分給旁人一些。

兩人後麵也沒了話題,就各自回去了。

紀言回到病房,洛瑤已經趴在羅柔床邊睡著了,手裏攥著羅柔的手指,看來是怕她再給丟了。

紀言笑了下,將洛瑤輕輕抱起來,放在套間的**,蓋了被子才出來。

劉勇也算是有心,專門在病房門口安排了人來陪護,這樣紀言的確也能放心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羅柔後半夜醒了,睜眼就看到紀言像個木偶一樣杵在陽台,雙手插兜看著遠處在發呆。

因為打了麻藥,會感覺很渴,羅柔想自己坐起身子倒水,可是卻感覺全身都散架了一般。

這時候她才回憶起來,自己不就是在電梯缺氧暈了過去麽,怎麽暈成這樣了?

因為身上太疼,羅柔沒忍住‘哎呦’了一聲,聽到動靜的紀言連忙轉身進來,上前扶著羅柔躺好道:“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羅柔舔了舔幹澀的唇瓣道:“先給我點水喝成不?”

紀言看羅柔都成這樣了還一副不知道疼的模樣,無奈搖了下頭,倒了杯溫水扶著她喝下。

羅柔看自己腿上的石膏又重新包紮過,轉頭問紀言:“我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紀言想到陳晨給他說的那些話,有些難以啟齒,羅柔見不得人欲言又止的樣子,繼續道:“有什麽事兒你就說啊,幹嘛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

紀言在床邊坐下,一臉嚴肅道:“醫生說你的腳可能會導致殘疾……”

羅柔聽完愣了一下,心裏說不難受那不可能,可是看紀言一副恨不得傷在他自己身上的表情,這心裏多少也有些安慰。

再者羅柔不習慣將自己內心的軟弱暴露給別人看到,所以轉移話題道:“我去!這下我家老頭子要開心了,他就見不得我到處跑!”

紀言知道羅柔的意思,可羅柔越是這樣無所謂的樣子,紀言心裏就越發愧疚。

羅柔沒好氣的拍了紀言一巴掌道:“快點扶我上個廁所,我要憋出毛病了!”

紀言有些不敢看羅柔的眼睛,起身將羅柔抱上了輪椅,推到洗手間後,羅柔看著紀言還不打算閃人的樣子道:“你不走是準備欣賞我嗎?快出去出去!”

紀言當即反應過來,臉上有些不自然道:“你可以?”

羅柔揮揮手道:“我無所不能,趕緊出去!”

紀言隻好轉身出去關上洗手間的門道:“我在外麵,你好了叫我。”

羅柔沒有回應,因為她的眼淚已經再也止不住,一個女人,腿部出現殘疾,對她來說是多那麽大的打擊,羅柔性格再怎麽大大咧咧,也無法承受如此重創……

半個小時過去了,紀言一直守在門外,雖然焦急卻不敢去問羅柔怎麽樣了。

直到洗手間裏衝水的聲音結束,門哢嚓從裏麵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