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嬋聽到宋心顏嘴裏“宮溟”的名字,終於驚覺,已經沾染鮮血的雙手顫抖的拿著手機,快速的撥通了宮溟的電話:“宮……宮溟,你快來,心顏中槍了,在婚禮現場。”

那邊,宮溟聽到許小嬋的話,她話裏驚恐和害怕的情緒,讓他知道,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真正切切發生的事情。

宮溟的一張臉上滿是焦急,倏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直接乘坐私人電梯直達停車場,一路上,飛快的飆著車,不知道闖過了多少紅綠燈,窗戶的風幾乎掀起他淩亂的頭發,宮溟墨色的眼睛裏,藏著誰也探知不到的幽深情緒,心裏……像是黑的深沉的無底洞一樣。

現在的宋心顏是什麽樣的情況,傷的重不重,流了多少血,是昏迷還是醒著,所有的情況他宮溟一無所知。

“宮溟,心顏的救護車已經趕向醫院了!”許小嬋的聲音傳來。

宮溟的車立馬調轉方向,瘋狂的在路上馳騁著,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見到宋心顏。

“心顏,挺住,你一定要給我挺住!有我在,就算是死神也要不了你的命!”宮溟停下車的時候,救護車正好到,宋心顏在擔架上被抬出來,身上是刺目的、鮮豔的血;許小嬋和楚懷景在兩邊,一人一隻手緊握著。

宮溟快速的跑著上前,手上強勁的力氣一把將楚懷景拽到一邊,急切的喊著:“心顏……我是宮溟,我來了,不要害怕!”

“快……快……病人需要馬上手術,一刻也不能耽誤了!”醫生的聲音在一邊響起。

宮溟推著移動的病床,進到手術室裏。

一直到手術室的門要關上,宮溟才不得已鬆開了宋心顏的手,再抬起頭時,手術燈亮起。

一向運籌帷幄,幾乎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的男人,這一刻也隻覺得深深的無力席卷了他的周身,束縛的、痛苦的包圍著她。

黑色的發肆意而淩亂的張狂著,彰顯著他此刻內心的淩亂,痛苦、不安;濃黑的眉頭狠狠的蹙著,幾乎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很快,不過5分鍾的時間……

紀言和韓蕭相繼趕到;紀言直接奔向了許小嬋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裏:“小嬋……你要相信宋心顏,也要相信宮溟不會讓她有事的!”

一見到紀言,壓抑許久的許小嬋終於忍受不住,所有的情緒瞬間爆發:“哇啊……!紀言,你終於來了,我好擔心!你不知道,心顏的傷口流了多少的血,那麽多……我兩隻手壓著她的胸口,都阻止不了鮮血向外流!”

“沒事的……沒事的!小嬋,我向你保證,宋心顏肯定會完好無損的出來,會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你的麵前!”許小嬋的害怕,讓紀言心裏擔心的發疼。

尤其……是此刻,她嬌小的身子,瘦弱的不成樣子,低低的抽泣著,肩頭狠狠顫抖著,臉上掛著淚痕,顯然是因為宋心顏哭過了。

目光觸及到許小嬋的手,紀言柔聲的安慰:“小嬋,我們先去把你手上的血處理一下好不好!”

然而,許小嬋隻是一個勁的搖著頭:“不……不要,我要在這裏等著心顏醒過來!”

“小嬋,聽話……這裏有宮守著,心顏不會有事的;而且……你手上沾著這麽多的血,心顏醒來,你隻會把她嚇壞的!”紀言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一隻手在她的手背輕輕的拍著,輕聲的解釋。

但是,許小嬋仍然倔強的咬著自己的唇,蒼白的嘴唇已經被她咬出紅潤的血,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心顏沒有脫離危險前,你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的,我要在這裏守著她!”

看著這樣倔強的許小嬋,紀言終於什麽都沒有說,一個人拿了好幾條濕潤的、溫熱的毛巾打濕後,輕輕的擦拭著她臉上、手上的血跡;一直到沒有那麽觸目驚心的、鮮豔的紅,紀言才重新將許小嬋抱在懷裏,給她堅實的依靠力量。

手術的燈,依然亮著,手術室外是一長串的醫生排著對正在候命,生怕手術室內有個緊急情況,以防萬一。

宮溟的臉冰冷的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麵目表情,此刻的他儼然就是黑麵修羅,陰冷的氣息緊緊的包圍著他,一雙陰鷙的眼睛,寒冷的泛著駭人的光芒。

他的手上同樣是鮮豔的血,隻不過已經不在濕淋淋,已經幹在了手上,但仍然是鮮豔的紅。

“還要多久!”終於,宮溟幽冷的聲音出口,問出了這麽漫長時間的第一句話,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掃過眼前的一排醫生,冷冷的發問。

聽到如此冷意森然的聲音,站在宮溟正前方的醫生,止不住的,狠狠地顫抖著身體,結結巴巴的說:“宮……宮先生,這個小姐的傷勢有些嚴重,既然手術燈還亮著,應……應該……”

隻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宮溟的一隻腳狠厲的踢到在地上:“我問你,你不是要你說這一些廢話的!”

“拖出去!”

韓蕭的手一揚,身邊的保鏢立馬將這個醫生押走了。

剩下的醫生,全部都噤若寒蟬,一個個收縮著腦袋,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宮溟,怕是活剝的可能都有。

許小嬋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氣勢陰冷可怕的宮溟,一時間有些不適應,軟弱的身子狠狠的向著紀言的懷裏縮了縮。

“沒事!”紀言感受到她的異樣,加緊了手中的力量,出口的鎮定了許小嬋的心。

漫長的等待、煎熬、折磨……

終於,手術燈滅了,手術室打開,醫生走出來:“子彈離病人的心髒非常近,多虧了身上的這件衣服,有效的降低了子彈的強大衝擊力,不然……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直接說結果!”宮溟已經沒有其他的耐心,去聽他抒發手術的過程有多麽艱難,他身為醫生有多麽了不起了。

他想要的就是結果:手術怎麽樣?他的心顏有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病人很幸運!恭喜,手術很成功,病人隻要能醒來,就脫離危險了!”醫生的臉上終於綻放一絲笑,也終於說到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