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琰晚上還要上夜班, 兩人吃完早飯就走了。

於慧聰家旁邊正好有一個供人聊天的地方,眾人在看到向琰時,紛紛他打招呼。

時樂渝狐疑看了眼他。

向琰坐在車上, 摸了摸鼻子:“早晨和阿姨一起去買飯,就被知道了。”

“......火火。”

“嗯?”

“我回來的時候,都沒有這個待遇。”頓了下, 時樂渝意味深長地,又補充了句:“你這待遇夠好的。”

“......”

-

正月底的時候,安逸約時樂渝出去, 時樂渝同意了,畢竟兩人也許久沒見過。

下午提前收拾好東西,時樂渝來到醫院接安逸。

沒等來安逸, 卻先看到的向琰。

她上午答應安逸後就和向琰說了這件事。

但此刻看到向琰的表情,這分明是答應得不爽快。

時樂渝拉著他的手, 不說話,隻是站在那裏笑。

見她一直在笑, 向琰內心那股不爽發揮到了極致,輕咬了下她的唇:“你還笑。”

時樂渝臉倏然間爆熱, 完全沒想到他會在這裏親她。

環顧四周,見沒什麽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試圖和他講道理:“你能不能注意下場合?”

向琰說出她剛剛觀察的結論:“這不是沒人?”

“......”時樂渝氣結,掐了他小臂一下:“你別狡辯。”

向琰撇嘴:“知道了。”

時樂渝捏了捏他的手指,“我盡量早點回來?”

向琰點頭。

安逸來的時候, 就看到向琰低眸和時樂渝說著話, 那樣子無比的乖。

站在原地, 等他們說完。

向琰看到安逸的時候, 揚了揚下巴:“安逸來了。”

時樂渝回頭看去, 向琰和她說了聲,就離開了。

安逸見向琰離開,這才過來。

時樂渝挑眉:“你怎麽不直接過來?”

安逸悠悠道:“這不是,怕打擾你們。”

“......”

“你都不知道,他今天一直特別幽怨地看著我,要不是我一直過著這種日子,我都懷疑我欠他錢了。”

“......”

正值晚高峰,車尾燈點點交織連在一起。最後又變成一道紅色的線。

倏忽,安逸笑出聲。

時樂渝淡淡看她。

“但是,他怎麽能在你麵前那麽乖啊。”

“而且我今天下午可驕傲了,頭一次感覺我壓過向琰。”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到了店內後,又點了各自想吃的。

安逸除了好久沒和時樂渝一起出來,還有她最近突然想起來的一件事,她總覺得,這件事還是讓時樂渝親自看到比較合適。

在手機翻找著,打開後遞給時樂渝,“你看看這個。”

時樂渝狐疑地看過去,是向琰的朋友圈。

裏麵隻有一句話——

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裏去,但我仍在看見你的那一刻,眉眼含笑,心裏開花。

日期是去年她拒絕他那段時間。

時樂渝打開自己的手機,點進他的朋友圈。

什麽也沒有,茫然地抬起頭。

安逸猜到什麽情況:“你是不是看不見?”

時樂渝點頭。

安逸歎息一聲:“我猜到了,上次我、你、付鵬還有向琰一起吃火鍋那天,就想和你說這件事,但是當時你不喜歡他,我覺得沒必要給你添加這種困擾。”

“但是現在你倆感情很好,我覺得,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時樂渝渾渾噩噩吃完這頓晚飯,離開的時候完全回憶不起來這家店味道如何。

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想快點回家。

把安逸送到她小區樓下,安逸見她情緒不對,問她有沒有問題。

時樂渝搖頭。

安逸告訴她到家後給她打個電話,時樂渝應下。

到達小區把車停好後,時樂渝忽然不敢上去。

又或者說,她還沒想好應該怎麽麵對向琰。

把車子熄滅,在這狹小漆黑的環境裏,怔怔發呆。

初春的夜晚寒意依舊很濃,時樂渝把下巴埋進衣領裏。

向琰不應該卑微到這種地步,他應該是驕傲的,明耀的,哪怕是自負也可以。

但絕不應該是這樣,低到塵埃裏。

眼前氤氳著霧氣,逐漸迷糊視線。

她忽然明白——

向琰從不遮掩他笨拙的愛意,像是盛夏的烈日,明烈又張揚。

是安逸打來的電話讓她回過神來。

“你到家了嗎?”

“到了,我忘記和你說了。”

“沒事,你安全到家就行。”

掛斷電話,時樂渝擦幹眼前的水霧,吸了吸鼻子,下了車。

向琰一直坐在客廳等她,時樂渝把外套掛起來,直接撲到他懷裏。

一股涼意迎麵而來,向琰摸了摸她的臉,挑眉:“怎麽這麽涼?”

時樂渝撇了撇嘴,“外麵可冷了。”

向琰沒說話,等把她臉捂熱後,又轉移到她的手。

時樂渝猛地吸了下鼻子,向琰這才仔細看她的臉,眼尾還有些紅。

“哭了?”

時樂渝搖頭,不承認:“外麵太冷了。”

“行。”他也不多問,繼續給她捂著。

等全身都暖和起來,時樂渝喃喃:“我想去洗個澡。”

“去吧。”

-

向琰打開門的時候,撲麵而來的是玫瑰香味。

時樂渝晃了晃手裏的吹風機:“想讓你給我吹頭發。”

向琰挑眉,側身讓她進來。

耳邊的嗡鳴聲帶動著發梢的香味充斥在鼻腔。

時樂渝大腦混沌著,呆愣地看向前方。

向琰吹完後,把吹風機放到床頭櫃,手指在她發間穿梭著,確認都幹了,才出聲:“回去吧。”

時樂渝哦了聲,僵硬地往前走,在門口處,停下。

抬起手,按下開關,屋內暗了下來。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眼睛適應下來,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

而後,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壓,再往下壓。

向琰僵著身子,任她索取。

從他的眼睛開始,到鼻子,又在嘴唇流連忘返。

等她從他唇上分離下來,時樂渝繼續向下,在他鎖骨上輾轉遊離。

又抬起頭,在他鎖骨處輕咬了下。

這一動作仿佛讓向琰剛剛所有的隱忍功虧一簣,被他壓在**,是比剛才更加猛烈的吻。

手從衣擺下方探入,抵在她腰窩,汲取她的熱意。

時樂渝感覺自己像隻缺水的魚,明知危險,卻又享受著這極致的歡愉,甘願沉淪下去。

她睡衣領口比較寬鬆,隨意一扯就露出大半個鎖骨,向琰從她的眉眼往下,在鎖骨處稍稍用力,時樂渝嚶.嚀一聲。

手指順著腰際滑到前麵,在上麵輕輕捏著。

時樂渝不自覺顫了下,向琰猛地頓住,看了眼她的衣擺,替她拉了回來。

頭埋在時樂渝脖頸處,喘著粗氣。

時樂渝忽然發懵,緊緊抱住他,像是怕他跑了般。

過了三秒,向琰輕輕出聲:“沒有東西,我去洗個澡。”

嘴唇擦過她的皮膚,酥癢感讓她不自在動了下,又仿佛有一股電流順著這裏四處亂竄。

思緒漸漸回攏,大腦依舊沒反應過來。

東西,什麽東西?

哦,計.生用品。

時樂渝用力向下壓著他,低聲呢喃:“我今天可以。”

剛剛撿回來的理智在這一刻,伴隨著時樂渝這句話,以及那處處縈繞好似在時刻勾.引他的玫瑰香味的進攻下,再一次潰不成軍。

輕柔地吻著她,一點一點剝離她的屏障。

時樂渝看著頭頂的燈,目光漸漸渙散。

明明是她先主動的,現在被動的也是她,承受著這場歡愉。

咬著唇,偶爾不受控製發出一道輕微的聲音。

滿室旖旎。

......

結束時,時樂渝往向琰身上靠了靠,強撐著困意:“我想洗個澡回我那屋睡。”

“你這是睡.完就跑?”

時樂渝沒什麽精力和他插科打諢,一本正經道:“不是,是感覺不舒服,你這床單也髒了。”

後麵那句聲音很小,但向琰聽到了。

“那行,”向琰一隻胳膊在她後背處,另一隻在她膝窩處,“一起。”

“......”

說完,直接把她抱起來。

時樂渝頭埋在他胸膛,似是氣音:“衣服。”

“不是要洗澡?”

“洗完穿。”

“洗完也用不上。”

......

時樂渝對後麵的記憶就很淡了,迷迷糊糊之際是被向琰抱回到她臥室。

隔天醒來的時候,入目的是帶有紅印的胸膛,微微仰頭,鎖骨也有...

臉頰忽地爆紅,時樂渝將頭埋在他胸膛。

身旁的男人動了下,嗓音低啞:“醒了?”

“嗯。”

向琰摸過一旁的手機,已經十點多了,“那起床?該吃午飯了。”

時樂渝搖頭:“好累,不想動。”

向琰拿過提前拿過來的家居服穿上,又趴在時樂渝耳邊輕聲問她:“昨天那身穿不了了,今天穿什麽?”

時樂渝瞬間睜大眼睛。

這個人,是怎麽做到,如此淡定說出這句話的!

“穿那套黑色的,”時樂渝指了指其中一個櫃門:“就在那裏掛著。”

向琰找出來給她穿上,又把抱起來坐在床邊替她穿上拖鞋,就連洗漱時樂渝都是靠著他眯著眼。

沒什麽精氣神趴在沙發上,時樂渝提出控訴:“火火,你下次能不能節製點。”

向琰:“好。”

想了想,又問她:“想吃什麽?”

時樂渝:“想睡覺。”

“吃完再睡,我給你做?”

時樂渝拒絕。

“那出去吃?”

時樂渝還是不同意。

“那點外賣?”

默了下,時樂渝問他:“吃什麽?”

向琰打開外賣軟件,遞給她:“想吃什麽自己點。”

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還給他,繼續趴在沙發上。

向琰付好錢後,看向旁邊無精打采的人。

“不舒服?”

“嗯,還累。”

向琰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隻好轉移話題:“那我先去把床單洗了。”

時樂渝拿過一旁的抱枕壓在腦袋上蓋住這赧然,翁聲道:“快去。”

作者有話說:

“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裏去,但我仍在看見你的那一刻,眉眼含笑,心裏開花。”改編自張愛玲這句“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裏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並且在那裏開出一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