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裏有一份國都塔姆薩盧命令,請您過目。”魔法師軍團第一大隊大隊長約翰將手中的羊皮紙交給馬達令,身為第十一軍團軍團長,此時的馬達令,壓力真的很大。盡管已經開始著手布置道加瓦河防線,但是,這裏的軍隊畢竟是要靠兩條腿來跑的。沒有足夠的布置,的確很難應對數量遠遠超過自己的羅姆帝國北方軍團。
雖然第七、第十軍團已經開赴道加瓦河流域,並且在普拉維納斯和利瓦尼也加強了兩城的防禦工事,甚至,秘密通過地精飛艇運送的四十門魔晶石炮,也抵達了這裏。毫無疑問,泰格.豪斯大公爵陛下完全不會放棄到手的拉脫維亞地區。哪怕是戰,也要讓亞曆克斯少上一條大腿!這就是馬老大的決心和果斷,此時此刻的北方,風潮湧動,卷動的,絕對不僅僅是馬虎和亞曆克斯兩人之間的對決。雖然,兩個人從來沒有見過麵。
馬虎要麵對並且是絕對會應對的,自然是斯拉夫帝國的囹圄和北方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的另外幾個國家的威脅。斯堪的納維亞聯盟的威脅,使得馬虎在海軍的調配上,並不敢孤注一擲,將所有的戰力投入到拉脫維亞戰場。就像他的幕僚所說的一樣,參謀部早就認定了一場對待拉脫維亞的仗,是不需要這樣多的軍力。但是,馬虎還是那樣做了,這並非是一種野獸般的嗅覺,而是因為,他一直在做最壞的打算。他考慮過最壞的一點,那就是,羅姆帝國中如果有人要搞事兒,那麽他就是最好的陪襯。
拉脫維亞,就是一個導火索,一定會打一場仗,哪怕隻是互相鏖戰三個月,也一定會打一場仗。
“唔……看來,問題並非僅僅是戰場啊。”馬達令摸了一把胡子,眼神中閃過一絲精芒,他此時身負重壓,完全不是第二軍團剛力羅的那種壓力。鎮壓拉脫維亞西部地區的暴亂,對於軍隊而言,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甚至托蒂這個混蛋已經考慮好該如何讓整個拉脫維亞整頓了,治下的文官被拉出去將近一百多人。許多來自北方的學院派人物也被抽調,那些在學校中任教的一些老師,也被臨時抽調到拉脫維亞,成為了當地的臨時性官員。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宣傳諾曼大公國的仁慈和懷柔。
對於很多文職人員來說,這的確也算是一個機會,如果按照泰格.豪斯平時的那種貪婪性情,那麽毫無疑問,拉脫維亞這塊蛋糕是不會讓出去的,甚至,可能連羅姆帝國派來的使者進行交涉談判的話,也是沒有任何結果!
“大公陛下謀劃之事,竟然是這樣的長遠,看來,我們的防守階段,還要影響到整個羅姆帝國的政局布置呢。不出意外的話,今年結束的話,應該是整個羅姆帝國爆發權力爭奪的最高峰吧。”馬達令雖然粗鄙不堪,但是到了軍團長這個位置,也開始使用上位者的大局眼光,他雙眼看到的,已然是和他曾經的目光不一樣了。馬達令的雄壯身軀站了起來,對著他手下的十幾個副將說道:“公國威嚴和榮光,於諸君共勉!道加瓦河的勝利,必然鑄就我等武勇之輩的榮耀!”
騰的一聲!
十幾個強壯男人站了起來,這些戰士勇猛果敢,都是以一當百的好漢強人,此時聽的馬達令軍團長的訓示,頓時熱血沸騰,站的筆直,讓一旁的魔法師大隊長們都是凜然一怔,這樣的殺氣,也隻有在前線的軍隊將領身上,才會具備。
“願為大公陛下效死!”各個聯隊長、大隊長都是臉色凝重,顯然,道加瓦河的防禦目的,已經變得不單純。有人說過,戰爭是政治的延續,現在看上去,確實不假。
從厄休拉親王這個隱藏的小人和馬虎接洽之後,看上去馬虎和亞曆克斯之間的對峙,會影響到整個羅姆帝國在帝國帝都中的輿論風向。如果亞曆克斯戰勝,那麽實力肯定大損,到時候另外的三位皇子甚至包括親王,必然會坐實了亞曆克斯北方之王的稱號。到了那個時侯,他或許僅僅隻是一個明斯克的親王,而不是什麽直接的皇位繼承人。如果戰敗,那麽或許他在北方軍團的軍權,也要被迫交出來,這個時候的壓力,已經不僅僅是爭奪一地得失的時候,恐怕亞曆克斯本身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遲遲隱忍不發,等待的,無非就是一個契機。
而他的幕僚們,同樣看穿了這一點。
伊西多的頭腦是很清晰的,他的陽謀用的很好,利用大勢來壓迫亞曆克斯做出行動,應對的人,不是伊西多自己,而是一個同樣讓人頭疼的北方野蠻人領袖泰格.豪斯。這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讓人防不慎防。
但是似乎伊西多的思考中漏洞也存在著,誰又能知道,教廷的教皇,已經無法忍受那種屈辱了呢?而且十二大主教北方教區的諾斯大主教已經徹底對北方諸國的教區統治喪失了信心。他在給教廷的信中如此寫道:這是一群信仰偽神、權力、陰謀、暴力甚至是野蠻種族的蠻夷。他們拋棄了主的信仰,同時也被主拋棄。他們褻瀆著高尚的聖光,這些異教徒隻會露出凶殘的血紅雙眼,凝視著前方,貪婪地舔舐著嘴唇,像是流浪的野狗,為了一丁點的利益,就可以開始一場廝殺……
這封信的意義並不大,但是卻給教皇保羅一世一個信號,那就是,他的十二個大教區,明顯要喪失一個了。
而罪魁禍首,就是鞭長莫及的北方蠻夷,泰格.豪斯。這頭冰原之虎,讓教會的勢力,在北方喪失到了極點。二十年前的剛.科爾同樣是個讓人頭疼的混蛋,但是他並沒有公開地表示對教會的鄙夷。但是泰格.豪斯這個混蛋他說了什麽?他竟然說:去他媽的上帝,那隻是一頭吃臭狗屎的白癡!
這真是個悲劇。保羅一世的怒火,恐怕早就充斥了全身,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退讓,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被逼上了絕境。是的,他沒有選擇了,如果他繼續選擇退讓,那麽另外的十一個教區大主教,恐怕都是心寒。一個教區的信仰要聚集起來非常的困難,但是要打碎,卻隻要一次心灰意冷的行為。
“現在,在道加瓦河的正麵,有五萬軍隊,布防的位置來看,無論從哪個節點遭受進攻,那麽完全可以從另外的三到四個地方集結軍隊,增援遭受進攻的節點。”馬虎冷冷地看著布防圖,“既然是防守,自然是要防的漂亮,情報一定不能夠斷,讓那些矮人也準備一下吧,能夠獲得平等的權利,就要付出一些義務。我需要他們的幫助。”
那些北海沿海地區的矮人,雖然僅僅是在山上生活,但是卻擁有不俗的野外隱匿能力,而且他們力氣很大,往往可以將普通的人類戰士打倒兩三個。這樣的士兵,顯然是非常適合的偵察兵。有些時候,不得不付出一些努力,才能獲得回報。而矮人的幾個部落首領,也明白著這一點。既然諾曼大公國可以做到這樣一個地步,那麽他們也有必要表現一下誠意。
矮人們也看到了牛頭人的生活水平在每天提高,他們不用再擔心牛羊在大雪天死光之後就沒吃的,學會耕種的牛頭人要比以前生存能力翻上一番,兒童和少年們也開始學習文字,盡管每天玩的遊戲都是高喊著“摧毀他們!打倒他們!幹掉他們!”,玩著軍隊打仗的遊戲,永遠都是最優秀的小家夥扮演泰格.豪斯的角色,潛移默化當中,一個種族的信仰和文化,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點,似乎沒有人發覺。這個陰險的方法,恐怕也隻有馬老大自己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明白,什麽叫做洗腦。
“亞曆克斯的軍隊始終沒有發動大規模的戰鬥,看上去他們也很小心,至於是因為什麽目的,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不管怎麽說,這確實是一種讓人難受的事情。”沙希利單手撐著下巴,眼神看著布防圖,突然想到一個念頭,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因為某種勢力的介入,讓亞曆克斯放棄了進攻,而轉而繼續力量,準備在羅姆權力的爭奪中一鼓作氣?”
馬虎聽到沙希利的推測,心頭一顫,有些嚴肅地說道:“亞曆克斯有理由這麽做,的確,如果他突然爆發,將軍隊神不知鬼不覺地抽回國內,如果他再憑借明斯克親王,以及帝國順位繼承人的身份去壓製那些保皇黨,那麽,說不定就會成功。一旦控製住羅姆帝國的權力中心,那麽哪怕另外的皇子或者說親王要折騰,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了。畢竟,從法理上說,大皇子終究是順位繼承人的第一人選。盡管法蘭克一世並沒有設立皇太子,但是,卻是最說得通的一個。”
“如今羅姆城中,恐怕是分成兩個陣營吧。大皇子亞曆克斯算是自成一派,另外的三個皇子,應該是聯合起來對付亞曆克斯。或許說不準的話,將亞曆克斯打倒之後,剩下的人再繼續爭鬥吧。”沙希利冷聲說道。
大廳內的人都是不自覺地點點頭,的確,這確實一個帝國常有發生的事情,權力的鬥爭,遠比沙希利說的要詭詐多變的多,今天是聯盟,很有可能明天就發生了爭奪,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不管怎麽說,隻要道加瓦河防線鞏固住,給我們半年時間,就足以讓拉脫維亞成為第二個諾曼大公國,整個版圖擴張起來,擁有超過千萬人口的基礎,我們就不必擔心在北方地區和斯拉夫人甚至是羅姆人的爭鬥!半年時間啊,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啊。”馬虎歎了口氣,眼神中的擔憂,卻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