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成群的瑞爾迪安王國首都近衛軍就上了暴風號要搜查,實現被透過氣的莫斯大搖大擺地讓這些廢物士兵去探查暴風號。當然再次被打發結束之後,暴風號也就不會再有人繼續來騷擾。恐怕整個尼奈斯港港口上的人都不會想到,那看上去無比本錢雄厚的大主顧,居然就是那個大強盜。

“真不知道這個豬一樣蠢的國王,居然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幹上十幾年,這簡直就是奇跡!”

馬老大略有驚愕的在那裏自言自語,左右的亞罕和莫斯則是臉色微紅,顯然,正是這個豬一樣蠢的國王,讓他們當苦力當了那麽多年,卻連半個響屁也不曾鬧騰出來。

真是一場悲劇。

“頭兒,我們接下來幹什麽?”

馬老大手指支撐在下巴上,冷笑一聲:“將船上的這批貨在希烏馬島上卸貨,顯然馮克家族的商會將貨運回塔姆薩盧。這些金磚,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呢。”

金磚,這種硬通貨絕對是比任何一種金幣就要強悍。有些時候,價值三十萬金幣的金磚,遠遠可以超過其本身的價值,甚至可以當做四十萬金幣來用,就算是五六十萬,也未必是沒有可能。

如今的希烏馬島上的總督副官是老馮克這個左右逢源的老家夥,如今他依然是不死心地惦記著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某個禽獸大公。此時此刻,老馮克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對泰格.豪斯這個瘋子產生哪怕一絲絲的影響力,憑他們這點兒小手段,絕無可能。這位無奈的落魄貴族後裔有著別樣的感觸,甚至覺得,這個世界,難道真他媽的開始變天了?

看上去的確是那麽回事兒。

暴風號的航速很快,從瑞爾迪安王國離開開始,時間大概過了七天,在經曆了一場難得的暴風雨之後,黯然抵達希烏馬島。當然,在二十公裏外巡遊的諾瑪大公國海軍發現暴風號之後,立刻上前盤查,但是郝然發現一國之君就出現在船頭甲板上的時候。這些正直並且略顯呆板的士兵們像是護航一般,將暴風號恭送到了希烏馬島。

而這些士兵被要求當做什麽都沒看到,於是那些船長艦長們立刻宣稱他們什麽都沒有遇到。

這就是一個幹練、明快、向上之國家的偉大之處,不是那些可憐的人可以想象的。一個國家的朝氣和蓬勃,從這最簡單的士兵身上,就可以看到。

水手還是原來的水手,軍艦也還是原來的軍艦。當他們在愛沙尼亞的體製下麵,不僅遭受陸軍的嘲笑以及排擠,甚至還要麵臨財政大臣的刁難。在刻板的教條體係中,人們對於海軍的看法,還隻是停留於看家護院的體係之內。

而到了泰格.豪斯時代,在諾曼大公國的體係中,海軍就像是一支生力軍,原本隻有雜牌或者是廢物才會集中的地方,瞬間爆發出讓人難以相信的威力。潛力……有時候要賦予同等的信任以及榮譽。

“大公閣下萬歲!”

“萬歲!”

狂熱、死忠、愚蠢,這些形容都可以出現,但是這並不妨礙在某些程度上,讓這些人成為真正的信徒。教條也好,承諾也罷,麵對那並不沉重的軍餉,他們有一份沉重的責任。

希烏馬島,海軍的幾艘軍艦仿佛是受到了刺激一般,隻是在那裏不停地訓練和演戲,盡管往日裏做的同樣的好,但是此時,卻仿佛是要將一生中最強大的一麵展示出來一般,讓人有一種幹勁十足的錯覺。這小小的一個側影,讓老馮克唏噓不已,他甚至覺得,自己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死去,真是一種幸運。

他不想過早地被這個時代拋棄,所以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抓住這樣那樣救命稻草的機會,他抓住了。一根稻草不僅救了他的命,還救了他的整個家族,還救了家族的未來。

或許幾百年之後所謂的諾曼大公國也會如納爾瓦爾或者愛沙尼亞一樣覆滅。但是,這又算得了什麽呢。隻要泰格.豪斯人如其名一樣像一頭猛虎一樣堅強地活下去,那麽他們家族的榮耀,也會伴隨著這個讓人膽顫心驚的名聲,傳承下去。

“日安,大公閣下,您的到來,讓我萬分的受寵若驚。”老馮克謙卑地躬身,然後跪下,然後虔誠地親吻著泰格.豪斯的牛皮靴子,那希烏馬的總督大人是個看上去極其硬朗的納爾瓦爾人。就像是曾經某些混蛋做的那樣,用敵人的敵人去管理他們,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賄賂?貪婪?嚴苛?見鬼去吧。

納爾瓦爾人又怎麽可能讓愛沙尼亞的貴族們好好地吃上好果子?這無時無刻中的恨意,雖然逐漸地伴隨著時間在消弭,但是至少在泰格.豪斯需要緩衝的這漫長十幾年中,會發揮著意想不到的妙用。

“你看上去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的硬朗,馮克先生,哦不,應該稱呼您為馮克子爵閣下。”馬老大微微一笑,大手叉腰,另一隻手手指套在一串鑰匙串中,略有邪惡地笑著看著老馮克,然後說道,“馮克子爵閣下,不知道您知道一大筆財富能夠換來什麽嗎?”

“財富?那自然是能夠換來一切了。”老馮克沒有撒謊,這就是他心中的答案。

他老老實實地低著頭,並沒有像三年前那樣用陰鷙的眼光打量眼前這個還是那樣高大威猛的家夥,當初三賤客大鬧茉莉花,那一刻的瘋狂,絕對是無法複製的。有人會覺得三年時間可以讓一個勇士消磨掉最後的勇氣和曆練?那麽就看看這個混蛋在海上到底幹了些什麽吧。

瘋狂……誰才是瘋狂呢?哼哼!

“叫科特迪瓦總督過來見我。”

馬虎冷聲說道。

身為科特迪瓦這個納爾瓦爾人的副官,名義上擁有決斷權的副官大人其實並不能夠對科特迪瓦這個納爾瓦爾人產生任何影響力。這個納爾瓦爾人對於愛沙尼亞人是打骨子裏的憤怒和不甘。他並不怨恨泰格.豪斯這個一代雄主,在他看來,在英雄史詩般的這段曆史中,造成這一切惡果,讓納爾瓦爾公國覆滅,並且讓凱瑟琳.納爾公主殿下為他國服務的罪魁禍首,絕對就是拉夫特三世這頭蠢驢,還有他的那些愚忠子民們。

這位曾經是納爾瓦爾公國邊防提督的軍官,曾經做過大公第三書記官這樣的文書工作。所以,當某一天一個無敵邪惡男走到他的跟前,用充滿誘惑力的聲音說道:“想要讓愛沙尼亞人痛恨你嗎?想要的話,那就去吧!”

於是這個被誘惑的可憐納爾瓦爾人成為了泰格.豪斯的又一條走狗,他被馬虎指哪兒咬哪兒,絲毫沒有猶豫和含糊,這就是實力啊!

科特迪瓦正在堆滿了文書的書案上瘋狂批閱著文件,盡管他已經有六個書記官在為他分擔壓力,但是,希烏馬島此時的戰略地位,已經不同於往日。

並不像愛沙尼亞王國時期那樣對海洋的不重視,馬老大根本就是將北海當做自己家的後院浴室一般的看重。海軍未來能夠產生的威力,絕對不僅僅是讓海盜們老老實實地夾起自己的老二滾回婆娘的被窩裏麵去!這一切,就需要精打細算的謀劃!

而馬老大,隻是像一條發瘋的狗王,一個失去了理智的土匪,在那裏胡攪蠻纏,讓一切的攪動,成為了一場絕妙的序曲。哈,這就是人生啊。

“總督大人。”

傳令兵在總督府門口大聲叫喚,這總督府雖然陳舊破敗,但是好歹當年也是一方大員的治所,裏麵還是很齊全的辦公功能。雖然科特迪瓦這個已經過了五十二歲年齡的男人還有著三十歲男人的那種衝動和熱血,不過卻還是表現出了一個強悍政治家的沉穩和老辣。軍人出身,文員出身,這種雙重經曆,讓他對泰格.豪斯體製下的這種幹練、精簡,十分的讚同和服從。

他甚至已經全身心地將自己的靈魂都出賣給了那個被人稱作惡魔的家夥。魔鬼嗎?那就跟隨他去吧!

這就是科特迪瓦內心的真實寫照。

“給我滾——難道你沒有看到我在忙嗎?!”

他就像是一頭爆熊一樣在那裏咆哮!

“可是……”

“可是什麽?!總不見得大公閣下千裏迢迢來希烏馬島,看我如何讓那些該死的吃人不吐骨頭的貴族們下地獄吧!”形容枯槁的科特迪瓦泛著血絲,睜大雙眼從亂七八糟的紙堆裏麵抬起了頭來,看著前邊,然後喘著粗氣,繼續審閱著文件。

他在忙活著審閱今年的土地丈量數據,而僅僅是一瞬間,他似乎將那張重要的小紙片兒不知道弄哪裏去了。

“該死的!跑哪裏去了?他媽的!狗娘養的!婊子養的!給老子出來……我的天啊,我整整三天的辛苦,竟然一瞬間就找不到了!你這個狗娘養的白癡,你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和老子說!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

科特迪瓦怒不可遏,咆哮著看著那個可憐的傳令兵。

“那個……大公陛下已經到了希烏馬島,提督府管大人命我傳話,讓您前往迎接!”

“該死!”

身上還穿著一條睡袍的科特迪瓦竟然一個翻身就起來,然後衝出門外,跳上馬車,麻利地喊道:“去港口。”

身後留下一堆錯愕的眼神,傳令兵張了張嘴,喊道:“總督大人……您還沒有穿衣……算了。”

遠處,科特迪瓦的總督馬車已經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