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小丫頭?”露絲嚐了一口土豆泥,賣相可不怎麽樣,但是味道還不錯,尤其是在這種餓肚皮的時候,這種爽口的感覺真是讓人愉快極了。聽到露絲的提問,馬老大臉色有些尷尬,然後咳嗽一聲,低聲說道:“你看出來了?”

“廢話!我也是女人。”露絲皺眉,挑了挑,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沙希利和諾頓,說道,“你的兩個朋友還不知道?”

馬虎撓撓頭,探出身子,抵著凳子往廚房看了一眼,然後說道:“這得征求她的同意,再說了,這也需要時間,她認識我不過才幾天。”

露絲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馬虎,馬老大撇撇嘴,說道:“難道我看上去像是個幼女蹂躪狂嗎?”

“什麽幼女?”牛頭人抬頭,抖動了一下他長著絨毛的耳朵,腦袋上的牛角擦了擦,然後看著馬虎。

“吃的土豆泥。”馬虎瞪了諾頓一眼。

露絲不置可否,隻是慢慢地吃著,然後四處打量著屋子,透過門窗,正好可以看到隔壁的小閣樓,那裏還亮著燈。

“這個屋子的房東就是那個老頭兒?”露絲抬頭問沙希利和諾頓。

“他叫查爾斯,真是個讓人感覺陰森的老家夥。”沙希利伸著食指,不無厭惡地說道。

而這個時侯,就仿佛是聽到沙希利的詛咒一般,隔壁閣樓上的燈火驟然一滅,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維京人的臉明顯綠了一下,馬虎哈哈一笑,嚇唬沙希利說道:“說不定那個老頭兒是個死靈法師,等著把你做成僵屍傀儡呢。”

沙希利明顯的渾身哆嗦了一下,牛頭人立刻嘲諷道:“看,這家夥就是一個軟蛋,除了對金幣感興趣,這個吝嗇鬼簡直一無是處。”

“至少我還能對金幣感興趣,你呢?喜歡穆斯特韋的青草嗎?還是奶牛?”維京人的毒舌絕對是讓牛頭人最火大的,不過好在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很久,所以並沒有發生什麽火爆的事件。隻是露絲小姐瞠目結舌,然後呆呆地看著馬老大,問道:“你們……真的是朋友?”

“誰說不是呢。”馬老大狠狠地吃了一口土豆泥,三人相視一笑,哈哈哈哈……

這讓露絲摸不著頭腦,她難以理解這三個家夥的關係。

不過這個時侯馬老大卻敲了一下桌子,然後從懷裏摸出一張官方懸賞令,這是羅姆帝國附屬國愛沙尼亞王國的懸賞令,懸賞:鬆葉村居民三人,維京人沙希利、牛頭人諾頓、尼羅人泰格.豪斯。

“懸賞令?”沙希利大為感興趣,從馬虎那裏接了過來,然後掃視了一眼,“噢……狗屎,真他媽的惡心,難道我們隻值兩千金幣?”

牛頭人偷偷地將沙希利碗裏的土豆泥挖了一大勺,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道:“差不多一條溫血鱷魚的價錢,說起來,楚德湖裏的大鱷魚,已經很少光顧鬆葉村附近了。”

“誰都害怕砰砰砰!”馬老大伸出拇指食指,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模樣,閉上一隻眼睛說道。

“嗯?誰吃了我的土豆泥?”沙希利突然發現碗裏的土豆泥少了不少,不過馬上他頗為惋惜地說道:“我剛剛想倒掉這碗土豆泥來著,因為我的一塊鼻屎夾著一根鼻毛掉在碗裏了。不過現在沒有了,那就繼續吃吧。”說著,維京人繼續吃著碗裏的食物。

而馬老大和露絲都是一臉惡心,將勺子朝碗裏一扔,瞪著沙希利。

諾頓正吃的開心,聽到沙希利這麽一說,頓時肚子裏翻江倒海,突然轉身卡住了沙希利的脖子:“你這個禽獸,這個混蛋,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咳咳咳……泰格,救命啊,這頭蠢牛瘋了,咳咳,噢混蛋,把你的蹄子鬆開。”

露絲此時已經呆若木雞,訥訥地問道:“你們……平時就這樣?”

“好吧,你看到的是事實,我們隻是想讓生活有點兒生氣,不然太死氣沉沉。”馬老大見兩個家夥還在打鬧,翹著桌子笑道:“夥計們,別鬧了,該談談正事兒了。”

於是牛頭人和維京人瞪了對方一眼,坐在椅子上,看著馬老大說話。

“露絲小姐,我看我們得談談借人手的買賣。”馬老大手裏的匕首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到了手掌上方,轉個不停,而沙希利和諾頓都是看著露絲。

“難道我不能找別人合作嗎?”露絲雙手抱在胸前,“說實話,你們一無所有,和你們合作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馬虎笑了笑,“露絲小姐,跟我們合作或許是沒有必要,但是,跟我們合作,是最安全的。”

露絲沉默了。

馬虎說的沒錯,正是因為他們現在一無所有,所以才是最安全的。

露絲想到了一些事情,突然問道:“你知道塔姆薩盧地區除了茉莉花,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競爭對手嗎?”

維京人彈了一下桌子,笑道:“那當然,誰不知道茉莉花的最大競爭對手就是荊棘鳥呢?我說,露絲小姐,難道說你們兩家的爭鬥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嗎?”

“事實上,可以這麽說,不知道荊棘鳥的人和如今掌管塔姆薩盧治安的傭兵團怎麽搭上了線,所以,今晚上的事情,城防傭兵一直沒有出現。毫無疑問,他們收買了城防傭兵。”露絲眼神有些憤怒,突然小聲地罵道:“那個無恥的家夥。”

牛頭人牛耳朵抖動了一下,諾頓心中想道:無恥?

說著諾頓眼神看向了沙希利和馬虎。

馬老大衝著牛頭人喊道:“嘿嘿嘿,你這麽看我的意思是什麽?難道你就是純潔的?”

“我不是說你們,我是說荊棘鳥的大管家。”露絲小姐說到這裏,含著幾分憤恨,“布魯斯.韋恩。”

沙希利點點頭,衝馬虎說道:“我知道這個家夥,他很年輕,接手荊棘鳥沒幾年,那個時侯我和諾頓也曾在這裏混跡過,聽過不少他的事跡,說實話,他是個什麽都幹得出來的家夥,而且控製欲望特別強。”

“你怎麽知道?你被控製過?”諾頓撇嘴鄙視說道。

“對,沒錯兒,他要我弄一頭水牛給他當奶媽,我推薦你,結果他看到你的畫像直接吐了,躺在床上半個月,我得感謝你,你的英俊外表救了我。”沙希利這個吝嗇鬼除了垃圾話不會吝嗇。

牛頭人嘴角抽搐,他真是後悔為什麽要多那麽一句嘴。

“怎麽說?”馬虎看著沙希利,問道。

“說實話,這個家夥非常讓人害怕。他得不到的東西,往往也不會讓別人得到。而且他對於屬下十分嚴厲,失敗的人大多數都不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因為他的鐵血手腕,所以荊棘鳥從默默無聞的角落小商會,發展成了塔姆薩盧可以和茉莉花爭雄的大商會。當然,他們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他們的黑道力量非常強大,因為布魯斯.韋恩的祖父曾經是北方傭兵聯合會的一個重要成員。”沙希利看著一臉呆滯的牛頭人還有馬虎,隨後對麵無表情的露絲小姐說道,“我知道這些不奇怪,我本來就是斯堪的納維亞的純種維京人。”

露絲望了望馬虎,然後說道:“我得推翻我剛才對你們的評價,說實話,他說的有些事情我並不知道。”

牛頭人把玩著懸賞令,然後指著畫像上的自己頭像,說道:“這些穆斯特韋的畫匠是吃屎的嗎?他們分明是直接拿一張水牛的腦袋放在了懸賞令上。”

“好了,諾頓,在水牛當中你確實是最帥的。”馬虎揶揄地說道。

牛頭人點點頭,忽然回過味兒來了,“什麽?水牛?老虎,你歧視我!你是不是在歧視我?!!”

“我沒有。”馬老大哭笑不得。

“你保證,你發誓。”

“我保證,並且我向戰神艾爾巴普發誓,我沒有歧視我的朋友諾頓。”馬老大攤攤手,“這樣總行了吧?”

這種神經質的跳動,讓露絲實在是有些吃不消,她難以置信,這種節奏的生活,這三個家夥居然每天都是這樣?

太可怕了!

“進入正題,也就是說,這個布魯斯.韋恩是個偽君子?”馬虎看著露絲,說道。

“不,他是個真小人。”露絲咬牙切齒,“他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卑鄙,天哪,我居然會和你們說這麽多。”說著還搖搖頭,感覺不可思議。

“那就好辦了。”馬虎拳頭擊掌,咧嘴笑了起來。

沙希利和牛頭人有些愕然,問道:“這就好辦了嗎?”

“沒錯兒。夥計們,他是個小人誒,我們隻要比他更齷齪,不就行了嘛?”馬老大聳聳肩,十分輕鬆地說道。

沙希利摩挲著自己的大胡子,煞有其事地點頭說道:“聽上去很有道理。”

“瘋子。”露絲白了兩個家夥一眼,“這個家夥除了是荊棘鳥的大管家,現在在城東的大部分傭兵團,都和他有合作,我懷疑他和那些傭兵團有什麽秘密協議。”

馬虎笑的更加甜蜜了,他拍著桌子,看著露絲,大聲說道:“你看,露絲小姐,你這樣更加應該幫助我們獲得城北的兩條街了,因為我們是幫你對付布魯斯.韋恩這個小人的最佳人選。知道我們三個人在鬆葉村的外號嗎?那可是非常的響亮,就算是穆斯特韋,也是小有名聲。”

“是什麽?”露絲好奇地問道。

“三賤客。”憨厚老實的諾頓老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