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日,飛艇終於緩慢地抵達了塔姆薩盧的上空,此時天色正亮,已經是早上七點多鍾,熙熙攘攘的人群都看到了如此神奇的物件兒,在大多數人眼中,天空中能夠飛翔的,除了鳥兒,還真沒見過人類製造的東西飛上天呢。大地精的手藝,自然不會太差,吉吉鐵匠鋪很早之前就小有名聲,還是查爾斯這個老不死租房子給三賤客的時候,他所經手的鐵器,雖說未必是全世界最好的,但是在塔姆薩盧城中,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而看到這令人興奮的牛叉物件兒,吉吉鐵匠鋪的夥計們就叫好起來。在那裏大喊大叫,高呼著萬歲。今年的時節,也和往年不一樣。除了塔姆薩盧城內的人生活越來越好,更重要的是,明天,也就是今年六月的最後一天,北方一個大國就將誕生。這就是諾曼大公國,盡管在法理上來說,這個大公的公爵爵位,是遵從斯拉夫帝國的法律,很大一定程度上,會給人們一種這是斯拉夫帝國附屬國的感覺。這是讓大多數驕傲的塔姆薩盧人所不能夠接受的。如今成了氣候的穆斯特韋人,以前會感慨一下有個楚德湖的伯爵,如今,有了泰格.豪斯這個強悍到讓人望而卻步的人,實在是沒有其他人可以和他相提並論。
很多時候,泰格.豪斯這個名字,就是絕大多數塔姆薩盧人進行向外鄉人進行炫耀的資本。至於那些曾經被馬老大調教過的維和部隊士兵,則是像是搶手貨一般。即便是再怎麽沒出息的種,到了如今的時節裏,也都有三分人樣。好歹人家正兒八經的塔姆薩盧軍軍餉拿著,每個月都不曾拖欠過,還是沉甸甸的足量薪水,聽說泰格.豪斯老大有意回收金銀,很是讓一大批商戶緊張了一番,等後來發覺隻是一場謠言騙人,也就沒有人擔心這個新生的勢力會來搶他們的家產了。
“快看!那就是大地精做的飛艇嗎?呀,居然可以飛這麽高,還真是壯觀啊。”事實上從地麵上看天空中的飛艇,往往就是一小坨,隻是和那些飛鳥比價起來,那儼然一座小房子大小的空艇,自然就是顯得極為壯觀,哪怕是雄鷹展翅,也沒有它的十分之一大。馬老大從半空中看著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人頭攢動,時不時傳來嘈雜的聲音。口哨聲傳出去一兩公裏遠,也足以證明整個城市的奔放程度,遠遠超過了人們所見過的其他城市。
濃重的泰格.豪斯風格哈。絕對沒有人可以想象,這居然在兩三年前,還是一個連商戶來都有些後怕的城市。僅僅是幾年光景,自從吞並愛沙尼亞,武力征服了西部的絕大部分土地之後,動用了大量的戰俘勞力修建了一條直達普蘭格利島海對岸港口的通道。聯合納爾瓦爾地區的幾個冰港,算是從塔姆薩盧出來一條通天大道,每天經手的貨物,都在千噸以上,貿易的數量不一凡幾,但是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多。
什麽都多。苦力多,貨物多,船隻多,軍艦多。來來往往的軍艦都是被控製的兩國原有的海軍,事實上,這些海軍絕對是弱的可以,如果不是幾艘大船上裝載了一些魔晶石炮,很大程度上摧毀了維京人和斯堪的納維亞人波羅的海海域的信心,恐怕這些商會船隻要麵對的海盜壓力,絕對是空前的。
如今的北方地區,富的讓人有些不敢相信。僅僅是一船不知道該不該稱作糧食的糙米,賣到艾斯蘭德,就是幾萬金幣,還能添上一些檔次比較差的小珍珠。而一船的皮毛,那就是幾十萬金幣上下的東西了。甚至可能還有一些有錢的主弄上三五顆夜明珠,換上半船的貨物也不一定。而那些遠海的東西一到港,立刻就有十幾家大商會在等著收購,轉手又是兩三番的倍增速度。錢來如潮水,快的驚人,也多的驚人。而這個時候的商人們,終於發現了泰格.豪斯的過人之處,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在安全的海洋路線上,居然可以謀取這樣大的暴利。
而商人們也樂於支出一筆原本算上去不菲的保護費,海軍船隻出航一次的保護費和維修費用大體上在兩萬五千金幣左右,而且還要占去每船百分之一的幹股,算下來,一次貨運護送,就能淨賺十萬金幣不到點。這種無本買賣,讓那些曾經當過海軍的人都是懊悔不已,心想當初在愛沙尼亞王國手下的時候,要是這麽幹,豈不是早就發了?
可惜現在不可能有金幣經手他們手中,哪怕是敲一下竹杠,最多也就是再從商人的嘴裏敲出來三五千的甜頭,而且這種事情還不敢多幹,一旦有些商人不忿告發,軍法官的刀子絕對是不吃素的。甚至最誇張的一次,一個軍法官公報私仇,隨意弄了兩條違規的東西就將仇人殺了扔到海裏去,上頭一開始屁都沒放,後來事情敗露,那個軍法官才被處以絞刑,但是也突出了這些凶麵殺神的權力確實很大。
好在不可能再繼續這樣沒有規章的下去,一旦立國,這些條條款款自然是立的很準確。商人的稅金和出港費都有專門的新成立港務署所承擔,海關的建立,也算是這個世界上的首創。
港務署的首任署長,竟然是原納爾瓦爾公國的公主,凱瑟琳.納爾閣下,盡管從現在上來看,法理上,她還算是一個國家的元首。但是在不久前,她已經簽署了禪讓協議,並且同時簽署了合並納爾瓦爾的公告,自此,傳承二百三十二年的納爾瓦爾公國,正式宣告消失,至於未來會不會再出現,已經沒有人去關心了。
凱瑟琳.納爾出任一個國家的領袖自然是遠遠不夠格,如果夠格的話,也不可能在和泰格.豪斯的爭奪中,一再出什麽昏招,但是這個女人還算是有些能力和魄力,讓她應付海關一事,也不足以出格。更何況,海關之事,多半牽扯到大量的利益,馬老大本身也不願意讓手下人去做這種事情。一是容易磨滅一個軍人的耐心和好勝心理,二是一旦出了事情,不好收場。
高層的會議當中自然是認可了馬老大的決定,並且一致決議認為凱爾林.納爾擔任首任海關署長,完全沒有問題。而立國之後,兼任大公國財務大臣,這也算是首創了。可以說,一旦這張任命狀正式簽發,根據新成立之諾曼大公國法律,她的權力確實是最大的,因為以後不僅僅是國防大臣要經常和她要軍費,其它任何一個大臣,都要向她討要經費。
而根據馬老大的判斷,按照她和自己的怨念以及不對付,恐怕隻會苦苦刁難,如果沒有切實的數據,休想從她手上安然掏出哪怕一個銅子兒。這就是馬老大的用意,用仇人,遠比用熟人管賬的好。
“哈,真不知道這白天還有人有心思駕駛昂貴的飛艇遊玩呢。”凱瑟琳.納爾的優雅高貴氣質,又怎麽可能和那些剛剛爆發上來的破落戶一樣,僅僅是朱唇親啟,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質和風度,就讓不少庸脂俗粉黯然失色,可以說,用萬千粉黛竟黯然來形容,也不為過。如今諾曼大公國成立在即,城內的熱鬧氣氛絕對是高漲的。
望著頭頂的飛艇,那些城內的有些麵子的人都跑了出來觀看一番,心想是否也要從大地精那兒弄上一艘飛艇耍耍。
“公主殿下,這似乎是吉吉鐵匠鋪的飛艇,我看過一次,應該是大地精吉吉的手臂。他是大地精中的長老級工匠,地位崇高,這樣的飛艇,單獨一人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這個吉吉的實力和手藝是公認的,恐怕他確實有能力單獨製造一艘。唯一讓人想不通的是,他什麽時候擁有那麽多魔法材料來消耗進行提供動力了?”此人是凱瑟琳.納爾的扈從法師,一個四十八歲的女性魔法師,成名已久,和派德城的巴特郎家族的四魔鬼之一深紅裏德是同一個頭銜的人,也就是說,這個中年女人,也是四魔鬼之一。
她就是四魔鬼之一的黑暗達克。全名達克斯.佩綸,是個狂熱的黑魔法師,隻是在攻擊魔法的研究上,並不突出,專注於防禦魔法,傳言可以抵擋最強戰士的全力一擊,盡管沒人去測驗一下是不是真的,但是這份實力,確實足以傲然一下了。也有資本在塔姆薩盧城這泰格.豪斯老大的一畝三分地上,囂張一下。
“達克斯,記住,我不再是公主了,你稱呼我為小姐吧。不然的話,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凱瑟琳.納爾皺著眉頭,如此說道。
達克斯.佩綸似乎對凱瑟琳.納爾很是尊敬,連連點頭稱是,望著上空的飛艇,出神不已。
正當凱瑟琳.納爾要鄙夷一下飛艇然後回轉屋子裏休息一下的時候,恍然看到半空中的飛艇艇艙打開,一個身影異常熟悉地出現在了眼中,這個身影依然雄壯,給人的感覺還是那樣的不羈和狂放。
凱瑟琳.納爾嘴角一翹,輕輕道:“真是沒有想到,他還有乘飛艇的娛樂嗜好,看來,是找個時間約他一起遊玩一下了。在空中喝上一杯午後紅茶,和人聊聊天,也是不錯的情調。”
達克斯.佩綸微微一愣,顯得有些奇怪,剛才凱瑟琳公主還在鄙夷那飛艇的低俗,怎麽現在又覺得歡喜起來。隻是這些東西達克斯本來就不想去揣測,望著頭頂的飛艇,很是不屑,心道:這種東西華而不實,隻要一個小小的魔法,就能讓它完全報廢。
隻是達克斯.佩綸似乎沒有想明白,如果小小的魔法可以打到它,才能報廢它,打都打不到,有什麽用呢?
艙門口馬老大笑的很是得意,朝著塔姆薩盧城大聲吼道:“哈哈哈哈……還真是壯觀呐!老子終於又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