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酋長會議被確定在五月中旬,盡管那個時侯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至少現在,諸多部落還沒有那個實力和北方蠻族叫板。至於諾頓王中王血脈這種猜疑或者證明什麽的,早就沒有了那個必要。隻要泰格.豪斯身邊是個牛頭人,哪怕隻是一個殘廢,也會被查出來祖上三代是良民,並且還是王族血脈百分百純淨。但是實際上,諾頓要應對的,遠不止於此。不過相對於諾頓要周旋於那些諂媚和巴結的部族紛亂,和馬老大比起來,這日子,也確實好了不少。

北方,帕爾迪斯基。此時冰港解凍,遠遠地就能看到出海的漁船,隻是比起往年來,今年委實少了不少。諸多漁夫都不知道新來的大公爵是否會有什麽奇怪的政令。而原先倒台的貴族勢力並不甘心退出這個國家的曆史舞台,他們本以為泰格.豪斯少了他們就不轉,卻不知道,馬老大早就想著要推倒重建,這些家夥,死活根本就不在他卵毛上。

以納爾瓦爾的官僚體係,加上派德城的一些勢力,整合了樸茨茅斯的中立派,骨幹全部由塔姆薩盧的一群雜碎出任。盡管每個城市之間的樞紐都不太平,但是大軍過境,那種聲勢浩蕩,還是感慨於這個家夥兩年來的恐怖變化。

勢力膨脹到這樣一個地步,更是很多人都不曾想象的,到了這樣一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我決定重新組建手下的部隊,所有編製要被打散,很多人都是湧在一起,文盲太多,紀律性太差。麵對瓦爾米耶拉的羅姆帝國正規軍的時候,這一點,差點兒成為了致命的打擊。”馬虎深有感觸,當時在瓦爾米耶拉防守,如果不是憑借一口血性繼續抵抗,恐怕當時真的**溝裏翻船。

運氣不可能一次次地好,總有翻船的時候,必須將這種可能性降低到最小。

而唯有整頓軍隊,才能讓這支軍隊始終保持著戰鬥力。

從虎狼之師進化到鐵血之師,是一條天塹,過去了,就萬事大吉,過不去,那隻能是自我毀滅的前兆。很有可能,這些爪牙會在自我爭權奪利中成為犧牲品。而這些人,本來就沒有任何過錯。

他們隻是想要過的更好一點兒而已,這並不是錯,但是,這會鑄成大錯。

“你想怎麽做?”沙希利疑惑地問道。

塔姆薩盧手下的軍隊地方性質非常嚴重,而且種族之間的隔閡並沒有完全消弭,牛頭人和維京人之間大多數都是抱成一團,自成一個小團體,在戰時或許還能有所建樹,但是平和時期,無非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馬虎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思考了一會兒,思緒轉了過來,說道:“前後共有將近七萬人從我們手上經手,但是其中有不少都是濫竽充數的廢物,街頭混混如果能當做精銳,那這個世界上的戰爭就沒有那麽複雜了。”

“我已經和戰錘撒克遜說好了,每三個月推薦兩百名優秀的士兵進入樸茨茅斯士官學院委培,我不想自己的士兵隻是一群文盲或者連左右都要督導官教上一百遍。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必須為這群家夥負責!”馬老大眼神閃過一絲精光,又接著說道,“那些不合格的人,還是剔除出去吧,維持治安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現在愛沙尼亞已經被我們掌控,屬於自己的財產,就不能夠再像以前胡來,必須讓這些家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夠再繼續做了。”

沙希利嘿然一笑,問道:“你現在還真是有一副大人物的做派了呢。”

馬老大白了維京大漢一眼,道:“你這是在挖苦我麽?”

沙希利賤格一笑,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派爾努的西部傭兵聯合會似乎前期消耗實力過大,現在想要複原,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決定派遣剛力羅帶一個軍團入駐西部,控製住西部沿海地區,至少,要保證馮克家族在希烏馬島和薩列馬島的貿易不會中斷。西部傭兵聯合會和我們的過節在塔姆薩盧那會兒就有了,此時我們也沒有必要忌憚他們,此消彼長,滅了他們吧!”

維京人眼神中的狠辣,馬老大當然察覺到了,這顯然有一部分沙希利的個人恩怨在裏麵,他也聽說過沙希利和西部傭兵聯合會的糾葛,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西部傭兵聯合會如果還繼續將總部設在這裏,那就必須取締他。就像沙希利說的那樣,滅了他們吧!

馬虎點點頭,嚴肅道:“剛力羅很老實,第二軍團組建的時候,就很善於強攻,他帶新人很強,這次,就讓他好好表現一下吧。也讓托蒂那個小子看清楚一下,不是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會打仗。”

剛力羅是個牛頭人,在普蘭格利島的時候,隻是一個漁業商會的工頭,抗包的苦命人,隻是這個家夥曾經在北方戰爭的時候,當過一年重步兵小隊長,馬老大招兵買馬的時候,這個家夥屢次行動都表現出不俗的戰場素質,所以被臨時任命為新二軍團的軍團長,於托蒂都算是被提拔的當時新人。

不過西西裏島的男人在戰術層麵上確實有著獨到的優勢,因為成為主力一軍團的副團長,並且在一次次的磨礪中,越發的成熟。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那張爛嘴巴還是一樣的碎碎念,並且和女人總是有著剪不斷的藕斷絲連關係。

剛力羅則是不同,這個家夥沉默寡言,在牛頭人中,戰力也是出類拔萃的,盡管不是什麽酋長血統,卻也祖上都是功勳戰士,論起家族的優秀傳統,連卡亞也未必比得上。

而讓牛頭人統領一軍,當時來說,很多人都覺得馬老大瘋了。但是冰原之虎的威名,證明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剛力羅所在的第二軍團盡管大多數都是後來招兵買馬的一些混賬東西,卻被這個軍團長收拾的服服帖帖,派德城一戰,主力佯攻,一舉摧毀對方步騎合縱的部隊,正是他。

維亞伊納梅裏海峽不過隻有幾公裏寬,航船隻要十幾分鍾就能抵達對岸,從穆胡島轉道進入薩列馬島,北上就是馮克家族封地所在的希烏馬島。

現如今,凱爾德拉的那些鄉下貴族哪個還敢小瞧了馮克家族,老馮克帶著家族五十幾人回到老家,那些子爵男爵無一不出來迎接,大有衣錦還鄉的洋洋得意。

而老馮克卻是知道,這些人之所以這樣隆重對待的原因,不是因為他馮克家族再度複興,而是因為懼怕他身後的泰格.豪斯忽然雷霆大怒,將這些雜七雜八的鄉下貴族都殺的一幹二淨,反正在塔林城殺的屍山血海,那維京大漢沙希利根本就不在乎繼續在屠刀上多上千兒八百的亡魂。

至於下地獄那種詛咒,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

過了五月十日,各地的叛亂宛如雨後春筍,但是不慌不亂的塔姆薩盧一方卻是以靜製動,哪裏有叛亂,隻管讓它跳出來,勢力一膨脹,再一口吃掉,效率之高,實屬罕見。而事實上,馬虎根本就沒有動搖愛沙尼亞數百萬人口的根基,唯一被破壞的,隻是那些不合作貴族的產業。那些合作者的農莊商鋪,依然是絲毫未動。

當那些中小貴族發現被那些大貴族欺騙之後,立刻放棄了反抗,大有投靠之意。此時馬虎卻是坐地起價,想要活命,買命費就要五萬金幣。這還隻是一些小貴族的價碼,到了那些中等貴族,直接就是十五萬,稍有拖延就是抄家絞死,根本就不給任何人敷衍的機會。馬虎也不怕那些人拿不出區區十萬十五萬的金幣,這個價格,隻是一種姿態,要讓那些還在首鼠兩端的家夥們知道,愛沙尼亞王室絕無可能複興,至於和他合作,隻是價錢的問題,一切,都好談哩。

快要五月中旬的時候,此時的愛沙尼亞局勢早就得到了控製,那些分到天地的農夫們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什麽,反正和塔姆薩盧簽訂土地租賃合同的時候,眼淚鼻涕一大把,而最後看到那些小麥、黑麥、馬鈴薯等作物的糧種從塔姆薩盧軍的馬車上搬下來,這些蠢蛋農夫立刻覺得這個世界上哪怕有魔鬼像穆斯特韋三賤客一樣,那麽他們也願意將靈魂交給這位魔鬼先生。

對此,在穆斯特韋享受午後紅茶的楚德湖伯爵大人隻是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話:“泰格.豪斯那個家夥……看不懂。看不透。”

而到了這個時候,穆斯特韋曾經的三賤客,掌握著三百九十二萬人的命運,並且,牢牢地控製著四萬五千平方公裏的土地。從斯拉夫帝國的普柳薩河開始往西,直至薩列馬島的加瑟爾韋角,北起普蘭格利島,南至加烏亞河下遊,這一片廣大地區,僅僅是用了兩年多時間,三賤客以自上而下,由集中到散放的方式,將兩個國家顛覆,並且堂而皇之地入主成國,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唏噓歎息,也不知道是讚歎這三個家夥的彪悍還是說這個世界還不夠的混亂。

但是不管怎麽說,馬老大的腳步,似乎僅僅才開始邁出了一小步,於他而言,這種生活,這種刺激的生活,還遠遠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