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虎被這尖叫驚的頭皮發麻,一種寒毛爆炸的感覺傳達全身,緊接著大手捂住了女孩兒尖叫的嘴巴,低吼道:“閉嘴,我可沒打算強暴幼女!”

女孩兒的眼睛中明顯噙著眼淚,更多的是悲憤和屈辱,然後憋的臉色通紅,四肢撲騰,不過卻十分乏力。馬虎鬆開捂住嘴的手,任由她尖叫起來。女孩兒立刻抽弄著床上的毯子和床單,厚厚地裹在身上,然後抽泣起來。

馬老大歎息一聲,這一聲尖叫可算是將自己的欲望給喊了下去,歎氣說道:“你昏迷了。然後把你抱了出來。就這樣。”說完,馬老大站起身來搖頭說道,“我並不知道你是女的,當然,我也沒打算強暴你,我還不至於那麽齷齪。”

走出門口,一陣長長的吐氣,這比在叢林裏守著對手還要緊張,不知道為什麽。馬虎覺得自己很邪惡,他得承認,剛才他確實有很邪惡的想法,盡管沒有付諸實踐。但是馬虎卻知道,在沒有寄托和信仰之後,他就是脫了韁的野馬,一個不小心,就會墮落失足。

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沒有責任的人生還能走多遠。

就像瞄準鏡中的開膛手傑克和蝮蛇帕爾薩斯,他扣動扳機的一瞬間,看到他們慘死的表情還有開花的腦袋,甚至有一種變態的快感。

內心的殘忍被翻上來,總是讓人懷疑自己的堅持還有什麽用。

這不是同一個世界,原先的原則和堅持,還有用嗎?

自我懷疑隻是一個開始,盡管馬虎知道這不過是自己自尋煩惱,可是卻無法抑製自己去這樣做。他慶幸自己能夠碰到沙希利和諾頓這兩個家夥,沙希利的肆無忌憚,諾頓的爽氣灑脫,都能讓他找到過去的感覺,至少,能有軍隊中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忽然發現,他與平凡人是脫節的。

“媽的!”馬虎瞪大的眼睛,捏著拳頭,低聲罵了一聲。

馬虎懊喪地扯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房間內依然傳來了女孩兒的啜泣聲,馬虎沒由來的一陣憤怒和煩躁,大吼道:“別他媽的哭了!給我閉嘴——”

房間內驟然聲音停止,而此時,牛頭人諾頓突然回來,站在門口,愣神地看著一臉猙獰的馬虎,關切地問道:“老虎,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很好,隻是有點兒煩躁。”馬老大苦笑了一下,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癡,沒由來的自尋煩惱。

牛頭人一臉懷疑不信,說道:“老虎,你應該更開朗一些。”說完,諾頓訥訥地拿起斧子,繼續劈柴,順帶問了一句,“我說,那個小子應該沒事兒吧?”

“沒事兒,死不了。”馬虎厭惡地說道。

話音剛落,屋子內傳來一陣拍床的聲音。嘭嘭嘭,床板直響,讓馬虎哭笑不得,真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這個小妞被自己看光身子之後居然還能如此脾氣?見鬼。

諾頓哼哧哼哧地劈砍著柴火,對馬虎說道:“我說老虎,沙希利那個賤人似乎有些打算,這家夥神秘兮兮的,什麽都不跟我說,他有和你說什麽嗎?”

馬虎笑了一下,抓了一下臉腮,恍然覺得有些奇怪,呃……剛才被那個小妞摸了臉。

“沙希利或許想幹點兒正事兒了吧。”馬虎走來拾起劈好的柴禾,說道。

諾頓努了努嘴,難得正經地說道:“依我看,憑我們三個人的實力,最起碼可以霸占一條街。”

馬虎有些意外,諾頓怎麽這麽自信。

塔姆薩盧城雖然龍蛇混雜,運氣和肮髒並存,但也不意味著自己就一定是幸運的那一撥人。不過牛頭人頗為堅定的眼神卻讓馬虎有些高興,諾頓是個很爽氣的家夥。

“我以前在塔姆薩盧的酒吧呆過,做過吟遊詩人,也做過苦力。這裏的情況和別處有點兒不同。”說著,諾頓停下了手裏的活,將斧子釘在木樁上,看著馬虎說道。

馬虎一言不發,將斧子接了過來,然後說道:“說說看。”

“這裏沒有正規軍,塔姆薩盧是以前戰爭時期留下來的傭兵聚集地,久而久之形成了城市,這裏的規矩很簡單,弱肉強食。所以很多著名的傭兵團都想往這個地方聚集,但是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楚塔姆薩盧的真實狀況,這裏從來沒有哪個傭兵團可以掌管塔姆薩盧超過一年半。”牛頭人如數家珍一般,他似乎真的對塔姆薩盧了如指掌,“傭兵團如果某個團特別強大,那麽其餘的傭兵團就會將它給削弱,但是絕對不會滅了它,然後大家再繼續爭鬥。這是一種平衡。”

馬虎點點頭,“沒錯兒,這的確是一種平衡,就像政治家玩的那樣。到哪兒都是這樣,打壓最強,聯合次強。”

“說的沒錯兒。”諾頓微微一笑,牛頭人雙眼閃過一陣得意,“以前我和沙希利想過,如果讓我們來策劃奪取地盤的行動,最後會不會成功,你知道我們是怎麽看的嗎?”

“怎麽看?”

“我們一定會成功。以我和沙希利的實力,其實很久以前就可以聯合鬆葉村的人在穆斯特韋控製一條街或者兩條街。不過最後我們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牛頭人挑挑眉毛,說道。

“為什麽?難道你們兩個有基情,所以放棄了出人頭地?”馬虎咧嘴一笑,說道。

諾頓白了馬虎一眼,說道:“你就是個賤人。”

“那是因為我們雖然能夠占地盤,卻未必能夠守住多久。我和沙希利都不適合當頭兒,因為我們看不透事情背後會有什麽。”諾頓煞有其事地說道,“這一點沙希利比我清楚,他是維京人,總是爭鬥。”

“好吧,那麽為什麽有我加入你們就開始自信心膨脹了呢?”馬虎奇怪地問道。

“問的好。”諾頓嘿嘿一笑,問道,“老虎,你實話告訴我,你以前是軍隊中的將領吧?”

馬老大一愣,臉色一滯,他正要說話,諾頓就打斷了他的話,“你看,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

“我和沙希利需要一個有頭腦的領導者,我和他隻適合用拳頭說話,而你,比我們要聰明的多。”牛頭人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一點我本來不想承認,但是不管怎麽說,事實就是那樣。”

馬虎被牛頭人唬的一愣一愣,揮舞著斧子狠狠地劈下,然後扭頭對諾頓說道:“見鬼,我從來沒發現你其實應該去做哲學家。”

“嗯……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直到晚上吃飯,洛奇都沒有從馬虎的房間裏出來,沙希利聽說馬虎弄了個雜役回家,也沒有說什麽,反正這個禽獸巴不得有人燒菜煮飯。三個大男人每天不是白水燒土豆就是白水煮白菜,吃的諾頓這個白癡兩隻牛眼都要掉下來了。隻要能夠光合作用,三人就是植物一樣。

“呃……我說,老虎,你這幾天晚上幹什麽去了?”沙希利打著飽嗝,剛才的白水土豆吃的真是讓人惡心,他現在看到土豆模樣的東西就反胃,可是……還是得繼續吃土豆。

馬老大嘿然一笑,問道,“怎麽?你還想和我一起出去找樂子?”

沙希利白了馬虎一眼,說道:“你當我是白癡麽?鬆葉村那些小妞整天都圍著你轉,如果和你一起出去嫖妓,百分之一百好看的妞兒歸你。我才不做那種蠢事兒呢,喏,這個傻蛋或許會這麽幹。”

沙希利朝牛頭人努了努嘴,諾頓頓時跳起來罵道:“狗娘養的,難道我臉上寫著白癡兩個字嗎?”

維京人用一種很坦然的目光看著諾頓,牛頭人幾乎絕倒,一頭撞牆上,哀嚎道:“天哪——擇友不慎,擇友不慎啊——”

“……”馬老大真的無話可說了。

三人飯後笑罵了一陣,馬虎從懷裏摸出一個錢袋,嘿然一笑,得意洋洋,炫耀一般地問道:“你們猜猜,我這裏麵裝的是什麽?”馬老大拎著錢袋,搖晃了一下,叮叮當當的聲響傳來,頓時讓沙希利雙眼冒出金光,嘴角流著口水,一把抓住錢袋,然後驚呼道:“有多少錢?”

當啷當啷全部倒在了桌子上,沙希利數了一下,足足有十四個金幣。金燦燦的金幣讓吝嗇鬼大呼過癮,一個金幣一個金幣咬過來,諾頓猛地給維京人一巴掌,罵道:“你惡心不?沾滿了你的口水,我怕這金幣被腐蝕成狗屎。”

“你說的是你那根被野狗咬掉的老二吧。”沙希利毒舌一出,頓時讓諾頓大怒,褲子猛地脫下,露出下體,吼道:“你的老二有我的大嗎?”

“……”馬老大咚的一聲腦門磕在桌麵上,他忽然想起了諾頓剛才大吼的那句話。

擇友不慎啊……

沙希利嘴角抽搐,很顯然,和牛頭人比較老二大小是不明智的,你不能期待耗子能夠有大象一樣的規模,牛頭人本來就是精力過盛的種族,老二的規模自然是不能用其他種族來衡量。

麵對諾頓的挑釁,沙希利雙眼一眯,惡狠狠地說道:“如果你有露陰癖的話,我不介意今天晚上讓它長眠與野狗的肚子裏。”

一把小刀突然出現在沙希利的手上,諾頓臉色一變,趕緊穿起褲子,沙希利一把衝了過去,“我閹了你這頭水牛——”

“你這個變態啊——”諾頓死死地攥住褲腰帶,沙希利牙齒正好咬住了褲腰帶的一根,左手抓住諾頓的褲子往下拽,右手小刀不停地晃悠。諾頓臉色鐵青,雙手撲騰,叫道,“老虎,拉開這個變態啊——”

馬老大嘴角抽搐,幾乎要口吐白沫了,這兩個白癡實在是讓人無語,馬虎站了起來,歎了口氣,說道:“我的天哪,你們慢慢玩,我得出去一下了。”

諾頓一腳踹開沙希利,跳了起來,跑出來,“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八點半還要唱歌呢。”

“你那該死的嗓子能讓野驢都自信起來。”沙希利揣好的錢袋,跟了出來。

“你出來幹什麽?”諾頓一臉鄙視,用看變態的眼神看著諾頓。

不過馬虎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一個有露陰癖,一個有騸人的癖好,這兩個禽獸簡直就是絕配。

世界這麽大,維京人和牛頭人這麽多,居然讓這兩個怪胎成為朋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屁話,茉莉花今天晚上可是有火辣的波斯女郎,難道我不能去找樂子嗎?”沙希利整了整衣領,以一種文明人的口氣說道。

“你有錢麽?你舍得花錢麽?”牛頭人的鄙視目光,讓沙希利仿佛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維京人手指指著諾頓,氣呼呼地說道:“你敢鄙視我?”

“是啊,我鄙視了你啊,你咬我啊?”諾頓得意洋洋,沙希利啊的一聲大叫,哢嚓一口咬在了諾頓的腰上。

“瘋狗啊——”

牛頭人瘋狂地扭動,身材碩大的維京人巋然不動,街道上一片寂靜,馬老大一滴冷汗,假裝不認識他們兩個繼續往前走。

可惜諾頓被沙希利快要逼瘋了,朝著馬虎的身影大喊,“泰格,幫忙把他拉開,這家夥咬住我的腰肉啦!啊——你這個畜生,居然咬的這麽用力!噢……”

這聲音無比銷魂,街道上的人先是身形一停,然後一愣,接著哦了一聲,然後竊竊私語,繼續向前走。

不時有行人用訝異的目光看著前麵走路的馬虎,馬老大尷尬無比,連連解釋:“我和那兩個白癡不熟,我不認識那兩個混蛋,我操,沙希利諾頓,你們兩個狗娘養要互爆菊花回屋子裏慢慢爆——”

“變態……”

“哇,這麽大膽——”

“天哪,這個尼羅人看上去這麽英俊瀟灑,怎麽和兩個變態在一起,難道他也是變態?”

“我喜歡帥哥……”

三賤客最後直接無視,臉皮厚的讓人崩潰,到了街口馬虎就和兩個禽獸分道揚鑣,再這麽折騰下去,估計明天就有死變態找上門來問有沒有樂子。

“見鬼,那兩個家夥成天在想些什麽?”馬老大繞了幾個街道,然後換了一身裝扮,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走進了殺手工會,工會旗子上的紅藍兩把匕首,依然醒目,隻是馬老大心中更多了幾分別樣的想法,平複了一下心情,他掀開了卷簾。

“啊,是您。”麵具人頗有幾分驚喜,然後將馬虎領到了原來的那個房間內,旁邊依然是每天過來碰運氣的新人。馬虎將任務紙放在桌麵上輕輕一推,說道,“下一個任務。”

麵具人似乎心情不錯,雙手交叉,說道,“老虎佐羅先生,我想您的出色表現讓工會覺得可以破格減少新人任務次數,您以兩次完美任務破格成為工會承認的正式刺客,編號九五二七。”

“能不能換個號碼?”

“不能。”

“見鬼!”

“嗯?”

“就這個號碼吧。”

馬老大心中抑鬱,心道今天晚上真是衰到了家,完全被諾頓和沙希利兩個禽獸給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