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大爺，我要默伊薩屈拉在內的所有瓦爾加外圍地區。這可不是什麽討論的條件，而是我一定會做的一件事情。”馬虎和薩博.尼斯的秘密交易是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才討論的，盡管薩滿法師並不知道這個野蠻的尼羅人究竟會提出什麽條件，但是看到泰格.豪斯如此鄭重地提到瓦爾加的外圍，也不得不讓薩博.尼斯動容。
薩滿法師盡管老謀深算，卻弄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尼羅人這樣看重像默伊薩屈拉這種人口稀少並且位置惡劣的地方。不過，如果這位老法師如果認真研究過地緣問題的話，他會清晰地發現，包括瓦爾加在內的所有牛頭人聚集地，都是緊緊地挨著愛沙尼亞王國和拉脫維亞王國。
兩國的緩衝地帶同樣的糟糕，這兒有許多不被主流文明所承認的實力。包括牛頭人和地精。
“默伊薩屈拉隻有二十萬人不到，牛頭人更是少之又少，我們種族根本對那兒就沒有任何影響力。每年的部落酋長會議，甚至連消息都沒辦法傳達到默伊薩屈拉。瓦爾加早就將那裏放棄了，幾個薩滿法師甚至不願意到那裏去傳播薩滿教義。”薩博.尼斯有些實誠地試探，盡管他說的是一些事實，但是卻始終沒有答應或者拒絕。
馬老大顯得極為傲氣，身子向後一仰，驟然氣勢就提了起來。那種藐視的眼神讓老頭子感覺到有些疲憊，從什麽時候開始，和這種年輕人玩心眼兒也變得這麽累了？
“喲！老大爺！你別拿老子當白癡行不行？聽著，我必須也一定會得到瓦爾加周圍的地區，說給你聽聽也無妨。帝國皇帝法蘭克現在恨老子入骨髓，巴不得明天老子就一命嗚呼。但是，本大爺還是活的好好的，而且過的很滋潤。在我看來，不論是波爾察馬還是塔爾圖，都是可以扔掉的棋子。我之所以讓卡亞帶著軍隊前往塔爾圖，就是想看看當地適合不適合我投資一下。”馬虎似乎並不理會薩博.尼斯的怒意。
這廝顧自說道：“波爾察馬離穆斯特韋很近，所以我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一場叛亂，那麽十萬牛頭人同時暴動，也和老子無關。大不了退回約格瓦或者塔姆薩盧，到時候，如果你們鬧的再凶，想必基於主體民族的生存考慮，周邊總計十一個國家都會對牛頭人種族施行圍剿策略。”
“我的耐心不會被磨掉。在你們覺得勝券在握之前，不放考慮一下本大爺的所作所為於牛頭人種族而言可有好處。帝國皇帝肯定不會讓一個讓他沒有麵子的野蠻尼羅貴族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都會發動一場圍剿。而主力，絕對不會再是愛沙尼亞國王拉夫特三世那個白癡。而是周圍的幾個國家。離我們最近的，就是拉脫維亞。現在，自以為是的老頭子，你還覺得跟本大爺玩小心眼兒是一件很好玩兒的事情嗎？”
馬老大聳聳肩，譏諷地看著薩博.尼斯，如是說道。
薩滿法師羞愧難當，他當然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擁有給牛頭人部落振興的契機，也隻有他和另外兩個男人，才能在北方大陸卷起一股風潮。哪怕羅姆帝國怒不可遏，所要應對的，也隻是一群瘋子的反擊。以魔法師為主要威懾力的帝國上下，在北方的作戰能力並不能夠和泰格.豪斯相提並論。而且從如今的塔姆薩盧軍隊來看，或許普通的斯拉夫帝國軍也未必比得上。
盡管薩博.尼斯不知道泰格.豪斯如何做到了這一點，但是，這並非是他需要知道的，眼前的問題就是，他能夠完成一場很多薩滿法師不能夠完成的偉業，而如今，已經快要入土的薩博.尼斯，將和這份榮光隻差一步之遙。或許死後，還會將這榮耀帶給先祖，這樣的機遇，實在是讓這個追求名聲的老頭子感到一陣虛脫。
要嗎？不要嗎？要嗎？不要嗎？……
這些問題一直在薩博.尼斯的腦海裏徘徊者，一個個聲音排山倒海而來。隻覺得幸福和痛苦並存，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前方仿佛有一根懸空的胡蘿卜，而自己就是那頭蠢驢似的。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想想自己也沒有多少時光可以揮霍，大可以再最後的時光中拚搏一次。
反正，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輸的了。
“你的意思是說，一旦帝國以剿滅你的命令前往愛沙尼亞，瓦爾加就會成為你的抵抗橋頭堡，以應對最為強烈的初期戰爭？”薩博.尼斯臉色一變，他嘴裏冒出來的不是戰鬥，而是戰爭的。
是的，正是一場戰爭。
“屁話！我知道瓦爾米耶拉的提督派了使者和你接洽，我更加知道你對牛頭人部族的薩滿大法師非常向往，但是，你勢單力薄，根本沒有能力去彈壓反對者。但是我不一樣，我有諾頓王族血脈為幌子，隨時可以給予你極強的援助，你想要做牛頭人薩滿大法師，輕而易舉。你想做獸族大法師，也不是沒有可能。甚至，你還可以做一國國師，這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泰格.豪斯的蠱惑一如既往的具有煽動力，稍稍的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是萬丈深淵。薩博.尼斯吞了一口口水，咕嚕一聲，隻覺得這天這地都是這樣的炫目，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你需要我做的就是讓諾頓成為北方牛頭人部落的大酋長？甚至……是王？”薩博.尼斯的聲音已經顫抖了，可以看到的是，這個老頭子的眼神中閃爍的是多麽激動人心的心情。這位身材並不高大的牛頭人，枯瘦的雙手捏著拐杖，久久沒有鬆懈，仿佛這是一場極為慘烈的法師戰鬥，讓他渾身都要虛脫了。
“嘻……”邪惡的魔鬼笑容猙獰地表露出來，這一次，泰格.豪斯再次得逞了他的奸計。或陰謀也好，或邪惡也好，這個混蛋的崩潰之處就是在於，讓妥協者明知道是一個深淵大坑，卻不得不高高興興略有惶恐地跳下去，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諾頓會成為北方牛頭人之王的。酋長？嘁！打發一下要飯的去吧。本大爺可沒有心思來一步步建立什麽狗屁功勳，有了你和諾頓的影響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想要阻擋本大爺一切目的的人，都他媽的去下地獄！”捏著拳頭的混蛋是最有彪悍氣息的，殺戮之意濃烈的讓老法師差點兒叫出聲來，這年頭，碰上一個不要命的瘋子容易，但是碰上一個實力強大，勢力強橫，並且同樣是不要命的瘋子，那真是一種千年難遇的事情。
財富！權力！名聲！女人！這一切，本大爺什麽都要！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天生做一個好人，盡管每時每刻標榜著自己是一個好男人。但是不論哪個模仿他的家夥，最後都是被人詬病於有著濃重的泰格.豪斯無恥風格，如果這種風格延續下去，或許這個世界真的會變成地獄。
如此赤裸裸地宣揚內心的邪惡、欲望，也隻有泰格.豪斯這樣的強人，才可以做到！
“未來的兩個月之內，你一定會成為眾多部落承認的薩滿大法師，隻有有一個反對的聲音，我都會派兵讓它消失。諾頓，也會出現在瓦爾加的視線之中。卡亞在塔爾圖附近剿滅了一支瓦爾米耶拉的帝國騎兵大隊，我想拉脫維亞那裏的駐軍，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近期的作戰，空怕會驚心動魄瓦爾米耶拉一定會支持一些反對你的聲音，到時候，雙方的主戰力量，未必是牛頭人。”馬虎的話讓薩博.尼斯渾身一震，忽然感覺到了什麽，問道，“難道說……帝國已經要不惜一切代價了嗎？”
“喲！老頭子，難道你現在就開始害怕了嗎？”這個瘋狂的男人捏著拳頭，獰笑道：“帝國皇帝法蘭克不過是個運氣好的白癡，投胎成了皇帝。麥克.羅素身為帝國魔法大臣，名聲矍鑠，像你這種邊荒的糟老頭子，又怎麽可能相提並論？就像本大爺不是帝國皇帝一樣，你同樣不是什麽帝國的魔法大臣。草根和精英的角鬥，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馬虎如此說話，讓薩博.尼斯內心掀起一陣好鬥的心思。他當然知道自己沒辦法證明自己和麥克.羅素是一個級數的強人，因為他根本在人類帝國中上不了台麵。就是馬虎說的那樣，他隻是一個草根法師，而且是沒有被承認的草根法師。
“泰格.豪斯！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強大法師。是的，我承認你將我沉寂數十年的好爭心思挑動了起來，你絕對是這個大陸上最邪惡最邪惡的魔鬼。連應該下地獄的渣滓都比不上你千分之一，但是我同樣要承認的是，你確實有一個非常值得人尊敬的信仰，諾頓是王族血脈亦或不是，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兄弟、戰友。不是嗎？那麽，我對於牛頭人整個種族的未來，非常的期待。”
薩博.尼斯的話顯得有些小孩子氣，但是他說完之後就閃人的那一瞬間，馬老大嘴角微微一翹。
心頭平靜地說道：喲喲喲……真是一個好鬥的老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