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是剛經過嘛,就看到你跟那男人吵起來了。”

孫恩有些心虛地別開視線,不敢與他正視,忽地想到什麽,她猛地抬眸。

“你怎麽老是那麽衝動?整天隻會跟人打架,像個黑社會似的。”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蒲茗藍在唇邊扯開一抹開欣喜的笑容。

“你不要想多了,我隻是關心朋友而已。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被他火熱的視線凝視著,孫恩不禁心慌,窘迫地移開視線,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

“你是不是又想避開我?”

這兩天,他到公司接她,但每次都撲空,這令他不得不懷疑,她又像以前一樣避開自己。

“誰避開你了。”

孫恩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可是眼睛裏不自覺地出現抗拒。

“那麽,為什麽你要從公司後門逃走?如果你不想避開我的話,大可以光明正大在正明出來吧。”

“我才不是避開你,我隻是......”

“隻是什麽?”蒲茗藍眼睛微眯,追問道。

“我......”說不出真正的理由,孫恩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為什麽你要一直纏著我?以你的條件,肯定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你的,你去找她們呀。”

“沒錯,除了你,多的是想當我女人的女孩子。你再這樣把我往外推,惹火我的話......”

“那又怎樣?”孫恩嘟長嘴巴。

下一刻,隻覺他的臉龐倏地在眼前放大,接著她渾身悸顫了一下,總算回過神來,被堵住的嘴發出含糊的抗議聲,手也用力推著他的肩膀。

可他卻更用力抱著她,以體形的優勢死死按住她,瘋狂蹂躪她柔軟的嘴唇......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被他放開,等呼吸較之前順暢些後,她羞紅了眼般,指著他罵。

“你無賴!混蛋!”

“我是混蛋,但也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

完全沒有被罵的羞恥,蒲茗藍還沾沾自喜地笑道,還伸出舌頭舔了下嘴邊的銀絲,看得孫恩一陣火大。

“不準,不準你以後再吻我!否則,我就跟你絕交。”

聽著她孩子氣的話語,蒲茗藍笑得更歡了。

“為什麽不準?這世上可沒有不準吻自己女人的道理吧。”

“我什麽時候是你的女人了?”

喂,是誰給他這個權利了,由始至終她都沒說過要當他女朋友吧。

“人可不能言而無信,上次在酒吧裏,我可贏了宋司南......”

不等他說完,孫恩打斷道。

“上次是你們自話自說,我沒有答應過什麽,我可不是你們的戰利品。

再說,你可別忘記,上次你說過,如果一個月以內,你無法彈奏一曲月光曲,你就不會再纏著我的。”

聞言,他一時語塞。

雖然,當時的約定是說,隻要一個月內,他能夠彈奏出月光曲的話,她就要當他女朋友的,但如果自己真的說到做不到的話,他也真的無顏出現在她麵前就是了。

“怎麽,你不會跟我說,你隻會嘴裏說說,其實你根本就做不到吧?”孫恩用話激他。

“誰說的,是不是,隻要我在一個月內,彈奏出月光曲子,你就答應當我女朋友?”

“是。”話才出口,捕捉到他眼眸間那抹一閃而過的詭笑,孫恩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跟我來。”他一手拉著她走。

“你要帶我去哪?”

“你跟著來就知道。”

二十分鍾左右,他們來到一間樂器行。

蒲茗藍在一架鋼琴前坐下,“你聽好了。”

對孫恩說了這句話後,他便打開琴蓋。

不一會兒,動聽的旋律自他手中飄揚而出,看著他流暢的動作,聆聽著那優美的樂章,孫恩隻有一個感想。

她受騙上當了!

她不否認,這個世界有所謂的天才,有過目不忘的人,可以看一遍別人彈奏後,再依樣畫葫蘆,模仿那人彈奏出來。

但跟他認識這麽久,她不覺得他會是什麽音樂天才。

現在,他卻能在短短的時日內,由一個幾乎不怎麽會彈琴的人,一下子進步神速,彈奏得這麽好,理由隻得一個。

他根本就是會彈鋼琴。

之前,他是故意在她麵前,裝作不會彈琴,目的就是想引她入局,讓她答應他,當他女朋友罷了。

“我這樣,算過關吧?”

一曲完了,蒲茗藍抬頭笑著,一副想得到她讚賞的意思,然而,卻得到她一頓罵。

“你太差勁了,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說罷,孫恩轉身就跑出音樂行。

怔了下,蒲茗藍連忙追出去。

“喂,好好的,你幹嘛又發脾氣?”

孫恩甩開他想拉她手臂的手,但他不死心又纏上來,她氣得抓著他的手,用力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啊——”

措不及防被咬了一口,蒲茗藍連忙縮回手。

“你瘋了啦,幹嘛咬人。”

“你才瘋了,你這個騙子!”

“我哪裏騙你了?”蒲茗藍莫明其妙地看著她。

孫恩伸出食指,直指著他罵道。

“你還說沒有,你騙我說,你不會彈琴,目的就是想讓我答應當你女朋友,還在我麵前裝成真的不會的樣子,其實你根本就是會彈琴的。”

聽到這裏,蒲茗藍這才哈然一笑。

“你還笑,你這個混蛋!”

一想到,自己被他騙了這麽久,還自投羅網答應當他的要求,孫恩就氣得要殺人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會彈琴吧。”蒲茗藍無辜地攤開兩手。

“我隻是說過,我不喜歡彈琴而已。之於,你說我在你麵前,裝作不會彈琴的樣子,那可真冤枉。

我會那樣,隻是因為,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碰琴了,所以動作難免生疏罷了,我已經差不多十年沒坐下來彈過琴了。”

聽著他的話,孫恩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好像確實沒說過不會彈,隻說不想彈。

而且,當時他坐在鋼琴前,動作是顯得生硬,不過,他的樣子又真的不像完全不懂的樣子。

“你真的沒騙我?”

孫恩不死心地追問,在得到他的肯定答複後,她隻得自歎倒黴了。

失算!原以為用難題逼走他,沒想到卻算計到自己了。

抬眸對上他笑意滿臉的臉孔,孫恩一陣煩躁,便隨意找了個話題問。

“我看你也彈得不錯,之前你為什麽不再彈了?”

“不想彈就不彈。”他臉上的笑容為一臉不悅取替。

盯著他,她直覺內裏大有文章。

人就是這樣,自己不愉快,自然也不想別人太高興了。明知道,他不喜歡聊這問題,她偏要追問。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因為你被老師責罵過?還是你爸媽不準你彈?”

他的臉隨著她的話黑了一半,睇著她興致勃勃的神情,他轉身就走,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說嘛,說來聽聽,我想知道。”

仿佛看不懂他心情差似的,孫恩追上去,非要纏著他說不可。

“你真的想知道?”

被她纏得,想罵又罵不出口,他歎氣道。

孫恩忙不矢的點頭,“說吧。”

“......因為我媽,自從她不在後,我就再也不碰過琴了。”

蒲茗藍臉上是孫恩從未見過的落寞,那雙平時炯炯有神的眼睛,不自覺地染上一絲哀涼的悲傷。

“我外公雖然是黑社會老大,但他卻把媽媽培養得一個淑女般,凡是淑女應懂的事情,她都懂,包括彈鋼琴。

小時候,我爸媽的感情不怎麽好。倒不是說爸會打罵媽,而是他總把她冷落在家裏,每天除了應酬就是應酬,一個月,都沒有幾天是在家裏陪我們過的。

不過,爸卻很喜歡聽媽彈鋼琴。所以,自小媽就送我們去學彈琴,她是想以此討爸歡心吧......”

聽他說著往事,雖然他的表情顯得輕淡,可孫恩知道他心裏很難過。孫恩頓感內咎,覺得有誰在自己心上狠狠抓了一把似的。

她真的不應該挑起別人的傷心事的。這樣想著,她伸出手握上他的,以示安撫。

“我沒事。”蒲茗藍明白她的心思,對她輕笑了笑。

“其實,我也知道,在爸心目中,他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作一家人,他不愛媽,也不愛我們,他愛的隻是事業。”

他想起以前,當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總看到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彈著琴,等一個也不知什麽時候會回家的男人的情景。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冷暴力對一個人的傷害有多大。有時候,你恨一個人,根本不需要對她打罵,隻要冷漠以待就行。

“我想,你爸可能也是愛你們的,隻是他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已,你知道的,有些男人就是那樣,總喜歡把心事收藏在心底,他們不懂得怎樣跟家人溝通。”

孫恩嘴上如此說著,但心中卻另有所思。

之前,聽白芸說,蒲勝是被迫娶他媽的。試問,誰會對一個被迫娶回家的女人有好臉色吧。

不過,白芸的話也隻是偏麵之詞。

如果蒲勝真的對自己的老婆一點感情沒有的話,怎麽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而且她去世多年,也沒看到他再娶呀。

“誰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對於孫恩的說詞,蒲茗藍卻是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