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我知道我長得可愛,可你這樣一直盯著我看,我會害羞的。還是說,你想讓我現在還衣服錢給你?”
蒲茗藍翻了翻白眼,“我送東西給別人,從來不會叫他還錢的。”
“嗯。”
孫恩放心地應了句,兩眼四顧,忽地她眼睛瞪得老大。
“你在看什麽?”
吩咐完服務生拿酒來後,蒲茗藍卻發現孫恩正目不轉睛地望著酒吧另一邊。
就著她的視線,他也看過去,當看清楚會在石柱旁邊的男人樣子後,臉色一變。
“那個男人是誰呀?”
沒注意他的異樣,孫恩下意識地開口問。
那個坐在白芸身邊的男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不過,看她跟他說話的神情,也不像是麵對普通的客人,或者朋友。
說著,孫恩轉眼卻弊到蒲茗藍一臉鐵青的表情,而且他的眼神,直投射向白芸那邊方向。
“你怎麽了?你是認識我媽,還是她身邊的男人?”
聽到她的問題,蒲茗藍愕然地轉首看著她。
“那女人是你媽?”
孫恩點頭,以她現在的身份來說,白芸是她媽沒錯。
“你別跟我說,那個男人是你爸吧?”
說這句話時,孫恩完全是開玩笑居多,可有時候,偏偏就是事實。
“雖然,我並不想承認這種男人是我爸,但他確實是。”蒲茗藍自嘲地道。
孫恩怔了下,聽他的口吻,他好像跟父親的關係不怎麽和諧呀。
“那個,你跟你爸是不是有什麽心病?”
想了想,孫恩還是壓抑不了好奇心問道。
瞥了她一眼,他拿起服務生剛拿來的啤酒喝起來。
見他不回答,她也不好意思追問,畢竟他們的關係還未好到,可以打探他的家事。
咦?他們呢?
當孫恩轉過頭,正想看看白芸之際,卻發現那兩個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他們走了?”她問他。
他望了那邊一眼,冷哼一聲,然後繼續喝著酒。
“他怎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孫恩兩眼四顧,本想尋找白芸兩人的蹤跡,沒想到卻讓她看到從入口處走進來的宋司南。
這時,宋司南也發現了他們。
“你來了?”
蒲茗藍向後靠在椅背上,目光挑釁,接著手一招,吩咐服務生。
“再拿一打啤酒來。”
宋司南迎上蒲茗藍挑釁的目光,黑亮的眼睛眸帶著透視人心的銳利。
“你約我來,不會隻想請我喝酒吧?”
“我從來隻請朋友喝酒,但你不是我朋友。”
“這句話正是我要說的。”宋司南挑高嘴角道。
孫恩不解地瞧了瞧蒲茗藍,再看了看宋司南。
“你們——”
看他們兩人的氛圍,感覺上好像要決鬥似的。
仿佛印證她的預感般,蒲茗藍接下來說。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想看到有別的男人纏著她。”
說著,他宣示主權般摟了摟坐在旁邊的孫恩,惹來後者下意識要反抗,但一對上宋司南投射過來的熾烈視線後,她就不動了。
或者,這是一個好機會,讓宋司南對她死心。
“你這句話說得不對,她一天沒結婚,我都有權追求她的。”宋司南瞇了瞇眼道。
“這麽說來,你是不肯放手了?”蒲茗藍臉色一沉,“死纏爛打可不適合宋三少你的風格呀。”
“此言差矣。我會形容這是積極,遇上自己喜歡的人,哪怕遇到重重險阻,也不放棄的精神。”
蒲茗藍不耐煩地揮手,不想再跟他咬文嚼字下去。
“夠了,這一是辯論比賽。我們是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吧。”
男人的方式,聽到這句話,孫恩下意識轉首望著他。
他不會是想跟宋司南打架吧?
有這種想法的,同時還有宋司南,隻聽到他說。
“我知道,蒲生喜歡跟人砌磋,隻是大家都是文明人,拳腳無眼,有些微閃失可不太好吧。”
他並不是怕蒲茗藍,隻是他並不推祟用武力來解決問題。
蒲茗藍嗬嗬低笑,“放心,我也沒興趣跟你玩,否則一個不小心打壞你,我到哪裏賠回一個兒子給你爸媽。”
聽著他輕視的話語,宋司南眸光閃爍。
“我們來賭一場吧,誰輸了,誰以後就不誰再纏著她。”蒲茗藍直盯著宋司南的眼睛道。
“你想賭什麽?”宋司南抿了抿嘴,笑道。
“你會扔飛鏢吧?”
宋司南笑了,胸有成竹地笑著。
在大學時,他經常跟同學一起去酒吧玩飛鏢,無論對手是同學,還是酒吧裏的客人,他從未試過落敗,其中可不乏飛鏢高手的。
將他的笑容收盡眼底,蒲茗藍倏地站起身。
“看來,你也不反對了。”
“你先還是我先?”蒲茗藍問。
宋司南聳聳肩,“無所謂。”
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蒲茗藍眼眸一轉,把直筒型的飛鏢遞給他,“客人優先。”
宋司南揚了揚眉頭,然後爽快接過飛鏢。
隻見他站在距靶心2.37米的位置上,腳尖向前,身體直立,雙腳靠攏,腳尖與投擲線成直角。
常見的飛鏢的計分方法是,鏢靶最內圈的紅心是50分、次綠心是25分,如果射中相隔兩個大圈的內鐵環,按所標分值的3倍計算分數;如果射中外鐵環,則按所標分值的2倍計算,超出外鐵圈則投鏢無效。
孫恩從沒有看過他們兩人玩飛鏢,所以,並不清楚他們各自的技術如何。
心底她是希望蒲茗藍獲勝,倒不是她喜歡他多些,純粹是,她覺得打發他比宋司南容易些罷了。
開始時,宋司南是遙遙領先,到了中期,蒲茗藍才開始發力,漸漸拉近兩人的距離。
緊張的比賽進行了半小時左右,來到最後一輪。
拿起飛鏢,蒲茗藍手做著擲飛鏢的動作,然而試了幾下,仿佛找不到感覺似的,他收回手。
“怎麽不扔?你不會想拖時間吧?”宋司南倜儻道,“如果你真的沒把握贏我的話,認輸吧。”
蒲茗藍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在說什麽廢話。
“你想不想我贏?”
他轉過身,問站在他們身後觀戰的孫恩。後者怔了怔,最後才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麽,可以給我一點鼓勵吧?”蒲茗藍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孫恩深黑的瞳仁微微睜大,還未反應過來,嘴唇就被炙熱的吻狠狠堵住。
她無意識地抓緊蒲茗藍的肩膀,從一開始的無措,排斥,漸漸變得配合起來。
下一刻,蒲茗藍滿意地放開她,頭也不轉地,手一擲,飛鏢正中紅心。
“好了,我們就來看看,宋三少的表現吧。”
蒲茗藍摟著羞赧的孫恩,向後退了幾步,讓出位置給宋少司。
現在,隻要宋司南能保持一向的水準,也擲中紅心的話,那麽這場賭局,他就會以些微的分數贏了。
然而,結局卻出人意料,這一輪,他居然射中外鐵環。
“抱歉,看來這場賭局我贏了。”
蒲茗藍囂張地笑睇著,一臉陰沉,不知想什麽的宋司南。
“原以為,你隻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小混混,看來,我真的低估你了。”宋司南抬眸直盯著他。
香港的有錢人圈子就這麽大,就算他之前跟蒲茗藍並沒真正碰過麵,但對於他的一些‘戰跡’,也略有所聞。
比如說,他經常在學校裏跟人打架,加上外公是黑社會老大的原因,中學期間隻能夠就讀Band3的中學。
就算他入讀貴族學院,但依舊改不了他惹是生非的性格,還傳聞他在學校收保護費等。
因此,在宋司南的印象中,蒲茗藍隻是一個不學無術,整天惹是生非,衝動的小混混。
直到現在,綜觀他擲飛鏢時的神態,還有他故意在自己麵前親孫恩,令他一時恍然而大失水平等,這都說明,他並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人。
相反,他認為,隻要蒲茗藍肯認真去做一件事,憑他堅毅,鍥而不舍的精神,他一定會成功的。
“輕視敵人,可是十分不智的。”蒲茗藍嘖嘖有聲地笑道。
“你的這個忠告,我會銘記於心的。”宋司南嘴角帶一絲微笑。
“有風度呀,我真的開始欣賞你了。”
蒲茗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有同感。”
孫恩傻眼了,這就是所謂,男人間的友誼?
前不久,兩人還鬥個你死我活的,現在卻像失散多年的好兄弟一樣,摟著肩膀喝酒猜枚,而將她置之不理。
男人真是難以理解的動物。
算了,她也不妨礙他們之間的友愛了,先撤吧。
兩個小時後
宋司南才站起身,隻覺得整個人都在天旋地轉,站也站不穩的。
不過是喝了幾杯雞尾酒,還有半打啤酒而已,他的酒量有差成這樣喔?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扶你。”
同樣喝高的蒲茗藍,也站起身,腳步蹣跚地離開椅子,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不用。我都沒醉,我自己可以走。”
宋司南胡亂地揮著手,然後轉身,準備回家,卻差點撞到出來的人。
“對不起……惡……”他一說完就吐了對方滿身。
來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是他已經暈倒不省人事,直接往人家身上靠去。
“思詠,你怎麽也來了?”
蒲茗藍傻笑著跟來人打招呼,然後,繼續走向洗手間。
“小姐,你沒事吧?”
一旁的服務生同情地走上前來,想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可以麻煩你,幫我一起扶他上車嗎?”
按捺下想尖叫,罵人的衝動,鍾思詠朝服務生擠出一個微笑道。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