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會覺得我這樣做對你太苛刻,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那麽......”

他話猶未完,就看到她拿起鋼筆,大筆一揮,在上麵簽名了。

“你真的不需要再考慮一下?”他訝然地望著她。

“不需要,我跟你在一起,並不是貪你的錢,如果這樣做,能夠令你心安些的話,我願意。”她輕笑道。

他感動地拉著她的手,一時間他都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半晌後。

“那麽,你什麽時候跟我回去?”

“隨時都可以,如果你等會沒事做的話,陪我回家收拾下行李吧。”

***

“氣死我了,我浪費了那麽多人力物力,原本以為將那女人順利趕出宮的,誰想到她那麽狡猾,才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就哄得爸回心轉意,令我前功盡廢,真是氣死我了!”

蒲欣激動地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臉容扭曲地向湯明亮大吐苦水。

“你趕快幫我想想辦法,看有沒有什麽好點子,讓我再把那狐狸精趕走。”

湯明亮拿出紙巾,將從她杯內濺出來,射到她手臂的咖啡抹去。

“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蒲欣睜大眼睛,“你跟我開玩笑的吧,你怎會沒有辦法?你一向足智多謀,你怎會沒有辦法?”

湯明亮苦笑一下,“本來,得蒲大小姐如此看得起,實在是我的榮幸,不過,這回我實在無能為力了。所謂可一不可再,上回我們能得手,相當大的原因在於,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現在對方已經對你有了戒備之心,你想再對付她也就不容易了。”

“像你這樣說,難道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女人再次入主蒲家,在我麵前擺起女主人的架子,對我指指點點?”蒲欣惱怒的緊皺眉。

不要!她才不要這樣,這比叫她去死更難以忍受。

想起昨晚,白芸搬回家時,朝她笑得那麽器張的樣子,仿佛在取笑她白費心機,枉作小人。

所謂一山不能藏二虎,現在那女人回來了,她肯定會想盡辦法報複她的,所以,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你一定要幫我,你不幫我的話,就沒人可以幫我了。”她咬牙切齒地對湯明亮道。

“你言重了,我隻是一個外人哪能幫你什麽呢,再說,現實都是不如意的事居多,隻要習慣就好。”

湯明亮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來,“我還有事要辦,就不陪你了,有空再約吧。”

說罷,她拿起自已的包包,就要走人了。

“等一下,是不是孫恩讓你不要幫我的?”

見她才坐下沒多久,就要走人,蒲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湯明亮臉上露出訝然的神色,“為什麽你會這樣說?”

“你不用否認,一定是她覺得我要跟她搶楊書雪,她怕鬥不過我,所以,才會用這種陰招,讓你不再理我,孤立我。”

說著,蒲欣內心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你想太多了,她並沒有這樣要求過我,她不是那種人。”湯明亮不耐煩地皺著眉頭。

沒錯,她是不想再應酬蒲欣了,但這跟孫恩並無直接的關係,真要說的話,那也是出自於她的主觀意思。

她不知道,孫恩還當不當她是朋友,不過,在她那樣出賣過她後,她還能那麽大度地幫她救如曹虹,她這份恩情,自已絕對不會忘記的。

現在明知蒲欣要跟孫恩搶楊書雪,她怎可能還幫她出謀獻策?再說,像蒲欣這種人,你幫了她,她隻當應該的,從來不懂得感恩,她才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我不跟你說了,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甩開她的手,湯明亮不再理會她的呼叫,徑直走出咖啡店,留下一臉怒容的蒲欣。

不幫就不幫!她就不相信,隻靠自已鬥不過白芸那賤人!

一口把杯內的咖啡飲盡,她也結賬回家了。

蒲欣怒氣衝衝地回到家,才一進門,就聽到白芸令人討厭的笑聲,她板著臉走進客廳,就看到她正放著古典音樂給兒子聽。

“爸呢?”她沉著臉質問道。

然而,白芸卻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連看也沒看她一眼,氣得她大步踏上前,站在她麵前。

“喂,你是聾子嗎,你聽不到我在問你話呢。”

“原來,你是在問我話呀?”白芸一派鎮定地抬眸看著她。

“不是問你,我問誰?這裏還有別人嗎?”蒲欣大聲道。

白芸將食指放在嘴邊,“別這麽大聲,會嚇到鍾兒的。你爸不在家,你想找他的話,可以打電話給他。”

蒲欣輕哼了聲,轉身就走。

“等一下!”白芸喝止她,“你是否有話要跟我說?”

“我會有什麽話要跟你說?”蒲欣不屑地反問。

“你不覺得要跟我說聲對不起,或者謝謝嗎?”白芸以眼尾餘光一瞥,冷笑道。

“下次你有話要請問別人的話,最好有禮貌一點,像你剛才那樣大呼小叫的,簡直毫無教養,不過這也難怪你,你媽死得早,沒人好好地管教你,你才會變得如此任性蠻橫。”

“你說什麽!你憑什麽這樣說我?我任性蠻橫又如何,關你屁事!你別以為爸讓你回來,就可以爬到我頭上,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家一天,你就不會有好日子過的。”蒲欣吊高嗓音罵道。

白芸故意盯著她看,然後嘖嘖有聲地道。

“我真替你難過,你看你這逼樣子,別說楊書雪不會看上你,就連普通男人也不會看上你的。男人嘛都喜歡溫柔體貼的女人,你呢,整個母夜叉的樣子,你連跟孫恩提鞋子也沒資格呢,還想跟她爭楊書雪,簡直笑死人了。”

“誰說我比不上她?你看死我會輸給她,對吧,我就贏給你看,隻要是我看上眼的東西,沒有人可以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再說,伯母跟我說,她隻鍾意我當她兒媳婦,那孫恩算什麽東西!”

蒲欣張開手掌,又合攏,一臉器張地道。

“大話呢,誰不會說?別說我沒提醒你,楊書雪那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不是他媽說什麽他就聽的,否則當年他怎會不顧家人的反對,非要娶我們晶晶?這回也一樣,我看沒多久,他就會把她娶回家了,你呢,找個地方躲起來哭吧。”

說著,白芸抱起兒子,走回房去,留下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蒲欣。

走進房門口,轉過身,狀似不經意地掃了眼,呆站在原地,兩手緊握拳頭,一副想要跟誰大打一架的蒲欣,白芸眼底沁出一抹奸計得逞之色。

***

“來了,不要再按門鈴了。”

才敷上麵膜的孫恩,正要躺在沙發上玩遊戲機,就聽到門外有人猛按門鈴。

透過貓眼看了下外麵,原來是她?

遲疑了下,她還是把大門打開。

“你來找我什麽事?”

望著眼前敷著一塊白色麵膜的孫恩,蒲欣心中的輕蔑益發強烈。

推開孫恩,她徑直走進屋內。

眼眸閃了閃,察覺到蒲欣來者不善,孫恩關上門。

見她仿佛將這裏當作自已家裏似的,毫不客氣地占據了沙發,孫恩聳聳肩,然後,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

“你來找我什麽事?”

“你說,你要怎樣才肯離開楊書雪?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出來。”蒲欣大言不慚地道。

孫恩早就知道,蒲欣這人有點二,不過,她以為過了這麽多年,她怎麽也有點長進吧,現在看來,她一點也沒變。

伸手按了下臉上的麵膜,她不慍不火地問她。

“請問,你以什麽立場跟我說這番話?”

“你別管我以什麽立場,總之,他是我的!我看在你之前幫過我的份上,我才這樣好聲好氣跟你說,否則......”

“你盡可不必記掛之前,我對你有什麽恩情,反正,那點恩情你也不是真的放在心上。”孫恩抿唇一笑。

被她說中心事,蒲欣又羞又窘,聽到她繼續說下去。

“對於你對我的無理要求,我的回答是,不行。除非是他親口跟我說,他不要我了,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他。”

兩人四目相接,較勁的火花在空中劈啪作響。

“你這是非要跟我作對了?”蒲臉色變得陰暗,眼睛陰沉地眯成一條線,“你以為你鬥得贏我?”

“你說錯了,應該說是你跟我作對。我跟書雪兩情相悅,是你突地跑出來攪局。之於能否鬥贏你,這很明顯了吧,如果你真的那麽自信的話,今天你就不會站在這裏,跟我說這番話了。”孫恩望著她的目光充滿嘲弄。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你憑什麽跑來我這裏跟我叫板。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

“誰說他不喜歡我?”蒲欣瞪大眼睛道。

“你認識他比我先,但這些年來,我猜別說向你示愛,他就連跟你約會也沒有多少回吧,每回都是你自已送上門,去死纏著他,他不忍拒絕你,才會勉為其難地應酬你一下吧。”孫恩譏諷地道。

事實的確如此,別說以前了,就是現在,每回都是蒲欣以公事為由去找他,然後,他才迫不得已跟她吃頓飯,但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我等會還約了人,不能再招待你了,你請便吧。”

說罷,孫恩一手指著門口,一副逐客的樣子。

“你別這麽得意,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

蒲欣怒火中燒,用力將茶幾上的東西全部推落地上,這還嫌不夠,差不多將廳裏視線所及的東西全部摔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