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裏的環境不錯,要不要五百萬元?”

湯明亮站在孫恩的新居露台,俯視著樓下在遊泳池玩耍的孩子,臉上有著不自覺的笑容。

“四百五十萬元。”孫恩拿了罐啤酒遞給她,然後在露台上的搖椅上坐下。

“這裏的確不錯,環境清幽,會所裏的設施也齊全,住在這個屋苑的人質素也可以,不過,以後我每個月都要供上萬元呀,負擔挺重的。”

“有什麽關係,反正你賺到錢。”湯明亮轉過身來,仰頭喝了口啤酒,取笑道。

其實,以孫恩現在的身份,她根本可以一次付清房款的。

“總得留些閑錢在身邊,以防不時之需呀。”

湯明亮笑了笑,“對了,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本來,孫恩之前是她的助手,機緣巧合之下走紅了,拍了幾個廣告,所以,她沒可能還再當她的助手,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成為大明星之類的。

因為,她們都知道,這不切實際,等她的名氣一過,大概也不會再有商家找她當代言人,拍廣告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到國外進修一下。”

望著遠處的風景,孫恩眼中有著憧憬。

出社會越久,越發現以前在學校所學的知識不夠用,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吧,而且,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了,有時候,她真的有種衝動,拋下這裏的一切,到國外散散心,因此,有機會的話,到國外進修一下最好不過了。

湯明亮睨了她一眼,悠然道,“我也常有這種想法,不過不切實際。”

聞言,孫恩啼笑皆非。

是呀,這也許是每個出了社會的人都會有過的想法,想遠離令人煩憂的工作環境,回到相對而言比較單純一些的校園生活去。

這時,門鈴響了。

“你還約了人來?”湯明亮疑惑地問。

孫恩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走出露台,來到門後,從貓眼看了看外麵,是蒲欣。

看了眼身後的湯明亮,低聲地對她說道。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想要介紹一個朋友你認識的,沒想到她今天就自已來了,你要不要現在跟她見麵?”

“是她?”湯明亮怔了下,才反應過來。

前兩天,孫恩從內地回來,就跟她提過,在G市遇到蒲欣的事情,也問過她,有沒有興趣結識對方。

她想了想,點頭,“讓她進來吧。”

見她同意,孫恩就打開門,讓蒲欣進門。

“孫恩,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我不知道,你有朋友在,要不我明天再來找你吧。”

蒲欣一看到她,就開口道,卻在發現屋內不隻是她一個人,還有別的人在時,遲疑了下道。

孫恩卻拉著她,沒讓她走。

“她是蒲欣小姐,這位是湯明亮小姐,我的上司兼好朋友,平時有什麽想不通的事情,我都會請教她的,你進來坐坐吧。”

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你要喝點什麽?”

“咖啡吧。”

“好,你先坐坐,我去泡。”

說罷,孫恩轉身就朝廚房走去,臨走前給湯明亮打了一個眼色。

等她再次出來後,就看到湯明亮跟蒲欣坐在那裏聊得正歡。

把食盤上的三杯咖啡放在各人麵前,再把裝了各式蛋糕的食碟放在中間,她才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在聊什麽這麽好笑?”

蒲欣一改剛進來時烏雲密布的神情,臉上笑容可掬地端起咖啡道。

“你應該早些介紹明亮姐我認識呀,她真的好厲害,對潮流的觸覺敏銳,剛才教了我不少打扮的心得呢。”

孫恩喝了口咖啡,用叉子叉了塊蛋糕吃起來。

“對了,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蒲欣看了眼湯明亮,遲疑了下,孫恩知她顧忌什麽,便道。

“有什麽你盡管說,大家都是自已人。”

沉默了下,或者真的無法再忍耐下去,或者也認同湯明亮是自已人這說法,蒲欣才開口。

“自從那天你提醒過我,回家後,我特地找人查過,爸真的立下遺囑,不但把他名下蒲氏的股分五成留給了我那弟弟,還有他名下的不動產,還有我媽留給我的別墅,他居然也......”

頓了頓,她兩眼迷惆地望向孫恩。

“爸已經完全被那女人迷暈頭了,在他的眼中,已經完全沒有我跟哥的存在了,說不定以後,蒲家的財產都會被他們母子霸占去,我現在該怎麽辦?”

迎上她求教的目光,孫恩皺了下眉頭,她問她怎麽辦,但這種問題,她能有什麽解決辦法?

“這個問題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見孫恩無言以對,湯明亮語帶盅惑地道。

“怎麽說?”蒲欣投射向她的眼眸閃爍著雀躍的光芒。

“你的問題是,關鍵就在於,如何能讓你繼母他們不能搶走你的乳酪吧。”湯明亮端起咖啡分析道。

蒲欣點頭,“你說到節點上了,那麽你有什麽好辦法能保護我應得的東西?”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有些不厚道。”湯明亮慢條斯理地吃著蛋糕道。

“你別吊我胃口,快說說你有什麽辦法。”蒲欣心急地催促她。

看了她一眼,湯明亮似笑非笑地道。

“你真的想知道?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做,有些缺德......”

見她就是不肯爽快說出來,蒲欣都急壞了,轉念一想,便道。

“缺德不缺德沒有關係,隻要你能幫我的話,事成之後,我絕對不會待薄你的。”

仿佛就在等她這句話似的,湯明亮抿嘴一笑道。

“說真的,像這種爭產案件,說到底就看誰的手段厲害,就好像古代的後宮妃賓爭寵一樣。”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那個女人爭寵?”蒲欣怔然地問。

“不但要爭寵,還要想盡辦法抹黑對手。你說伯父已經立下遺囑,但遺囑這種事情,隻要當事人一天還活著,一天都可以修改的,隻要你能令按你的意思修改遺囑就好。”

蒲欣臉上閃過一抹喜色,但很快又被疑惑所取替。

“但怎樣才能讓爸修改遺囑?”

這次未等湯明亮開口,孫恩就插嘴。

“伯父之所以會立下那種遺囑,完全因為他愛你繼母他們,隻要他不再愛他們了,甚至憎厭他們的話......”

聽到這裏,蒲欣了悟一笑,“我明白了。”隨即想到什麽似的皺著眉頭。

“但我還是不明白,怎麽才能讓爸討厭他們。”

回家住的這幾天,她看到爸對幼弟可謂寵愛有加,對白芸也不用說了,反而對她這個親生女兒就冷淡多了。

湯明亮將杯中的咖啡,仰頭一飲而盡。

“要令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失去興趣,甚至厭惡,不外乎幾種手段,比如知道她紅杏出牆,或者她心腸歹毒等,我對於他們的情況不怎麽了解,但我想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你爸的底線在哪裏的,對吧?”

聽著她的話,蒲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著她們商量著如何對付白芸的細節,孫恩低垂著的眼眸,閃爍著複雜的目光......

雖然,她很恨曹晶晶,也氣白芸跟她狼狽為奸,曾經暗白發誓,一定要找她們報仇,但說到底她都叫了她三年多媽,真讓她親手報仇,總有些於心不忍。

或者,讓蒲欣去對付她,也是一件好事。

***

站在住了幾個月的公寓前,孫恩深吸一口氣,才伸手按了按門鈴。

自從搬離這裏後,她真不想過會再次回來,起碼短期內,她以為自已不會再回來的。

她會再次站在這裏,因為剛才她接到藍月的電話,說她很不舒服,但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在,所以,她才會匆忙趕來的。

等了一會兒,卻沒見有人來開門,心想藍月不會是暈倒在裏麵吧?

她心急地用手去扭門把,“月月,你在家裏嗎?”

沒想到門把一扭就開,她不假思索,立即推門而入。

“月月,你在哪裏?”

踏進屋內,她就焦急地四處去找藍月。

“她不在這裏,她到朋友家了。”

忽地,身後陡地響起了楊書雪的聲音,孫恩愣住,徐徐地轉過身,就看到他倚著大門而立,俊臉上有著她看不透的神情。

感受到他如火焰般熾烈的視線,她身體不由得微微哆嗦了下。

沉吟片刻,她語帶惱火地問。

“你收買了藍田?”

他會出現在這裏,再聯想起藍月打電話給她一事,不能想像出是怎麽一回事了。

一想到藍田居然也站在他這邊,欺騙她來這裏,她就火冒三丈。

“可以這樣說。”仿佛沒察覺她的怒火,他依舊紳士儒雅。

見他像個門神般杵在門前,她就知道,今天她要走出這個門口,一定是要跟他把話說清楚不可了。

眼眸轉了轉,她在沙發上坐下。

見狀,他走到她身邊的空位坐下,依戀的視線徘徊在她的身上。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別浪費時間。”

在他的逼視下,顯得有些不自在,她抬眸瞪了他一眼,語氣有些衝地開口。

他輕笑了笑,一雙蘊滿情韻的黑眸,帶著稍稍戲謔的神色。

“別急,你以前對著我,可不會這麽沒耐心的。”

而對嬉皮笑臉的他,她有種想發作又發作不出來的無力感。

“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想怎樣,你應該知道的。”他直直地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