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的話,讓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應對。
他卻以為我是當了真。
邪肆輕佻的笑容一斂,他信手放下酒杯,身子稍稍前傾,一臉嚴肅地對我講了起來。
“不知風史聽過沒有,在我們君國,盛行一個傳聞……”
“君國原本並非男人為帝,而是以女帝世襲,上一任女皇勵精圖治,頗有建樹,曾一度將君國的版圖開拓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講得字字認真,且神色之間頗有感慨追憶之意,顯然是對那位女皇崇拜得很,我卻是一臉的漠然,完全被動地聽他講述。
——不成想,我如此不配合的態度,竟絲毫沒影響到他傾訴的興致。
他依舊講得津津有味。
“女皇威武,帶著君國子民朝著富裕安康的前景大踏步邁步,所有人都認為君國會在她的引導之下,成為大陸上最富庶的國家之時,誰承想……素來鳳體康健的女皇陛下,竟在一夜之間,驟然歿了。”
我終於抬眼,勉強提起了一絲興趣。
卿安玄衣如墨,襯得麵孔頗為白皙,此時此刻,他眉眼認真,一向輕佻的神色收斂起來,倒也挺像一個氣度非凡的貴介公子那麽回事。
這位貴介公子一臉傷感地歎著氣,“女皇的死,稀奇得很,既無傷口,又非中毒,宮中禦醫根本驗不出是怎麽回事。除此之外,還有更奇……”
說到這裏,他掀睫瞥我一眼,唇邊邪笑漾開,似乎意有所指。
“風史猜猜,是何事?”
我冷哼一聲,撇過了臉去。
卿安失笑,“你這脾氣……”
卻終於不再賣關子,輕佻笑容一斂,正色繼續,“女皇死後,君國一夜之間突然變了天地,一向安靜寡言、默默無聞的皇夫,驟然之間站在了風口浪尖,他玩弄權術,操控群臣,不過幾日工夫,便將皇位……納入了自己的手中。”
他說完了話,眸子灼灼,死死看著我的眼睛。
我明白,他是在等我的反應。
我能有什麽反應?
無非是一個強勢女人死去,被丈夫取而代之的故事,實在乏善可陳。
我冷著臉,不答反問,“君國舊事,同我有何幹係?”
卿安一愣,似乎未曾料到我會如此淡定。
他緩了緩,怔愣稍霽,這才說出一句,“君國女帝驟亡,風史不覺蹊蹺?”
我淡淡的,“與我無幹。”
“你——”
他被我噎得無語,不再輕佻笑了,不再玩世不恭,反倒頗有幾分被我整到的無奈,和出乎意料之意。
瞧他無話可說,我起身欲走,他一急,伸手扯住了我,連聲說著。
“哎,哎,還有一事!”
我不耐站定,用眼神催之。
他定了定神,無奈神色褪去,重又邪笑起來,他笑眯眯,“君國女帝仙逝之前,曾生過一個孩子……”
我繃臉看他,他笑如狐狸。
“是個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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