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難道要在這時候生產?

生孩子要做的準備工作我都沒有做,這個孩子居然在這麽不合適的時機出生,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大人的心意!好疼啊……為什麽這樣疼!

花慕容虛弱的捂住腹部,隻覺得疼痛迅速的蔓延,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了!她不自覺的跪倒在地,緊緊咬住嘴唇,隻覺得在戰場上也沒有受過這樣的疼痛!

她眼睜睜的看著紅色的血液慢慢彌漫來開,在地上聚集成小小的血泊,意識也慢慢的模糊……

好難受的感覺……真是種令人厭惡的虛無感!

好像什麽都抓不住,什麽都不在掌控之中,也什麽都無法控製,整個人虛弱的讓人厭惡!都說生孩子會讓女人在生死邊緣徘徊,我就算有著醫術,醫得了別人,也醫不了自己。

我不能讓產婆知道生產的人是我,是他們的齊王!還沒來得及布置,這孩子就提前出世,讓他活下來真是我的錯誤決定!我不能因為他暴露了自己!

“慕容,你有沒有事?慕容!”

鶴鳴突然闖了進來。花慕容看到一向嬉皮笑臉的他手足無措的站著,神色凝重的不像話。她想微笑,但是身體虛弱,抬起頭都費了很大的力氣。[]鶴鳴一把抱住了她,他的懷抱很暖。她依偎在他懷中,說:“你放心,小賀蘭沒事了……”

“她沒事了,你有沒有事!”

“我也沒事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會流那麽多的血?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

“嗯。把宮門封閉,閑雜人等擅入就死。找幾個心腹去燒熱水,拿剪刀,幹淨的布來。”

“你會接生?”

“不會。”

“那你胡鬧什麽!”鶴鳴生氣了。

“醫書上有記載。鶴鳴,已經沒時間了,不想我死的話就照我的話去做。”

“我去找產婆來。”

“不行!你想讓別人知道齊王生子嗎?就算是可以事後把人滅口,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有,你現在去哪裏找產婆?你能秘密的找來嗎?快照做!”

花慕容一股腦說了那麽多話,不住的咳嗽,命令的望著鶴鳴,但鶴鳴這次沒有聽他的。他微微一歎,說:“來人,把那個老東西帶進來。”

“是。”

“誰?”

“不要管了,慕容。你已經太苦,你不需要這樣拚命。好好的歇歇吧……唉……”

鶴鳴的歎氣聲在花慕容的耳邊響起,而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已經聽不清鶴鳴所說的話了。

一片朦朧中,她聽到有人命令她用力,她沒有力氣,但那人用針紮她,強迫她不能睡去!

她憤怒的睜開眼睛,麵前也突然浮現出冷飛絕麵無表情的容顏。他摸著她的頭,聲音柔和至極:“慕容,你想死嗎?你知道你死了以後我會怎麽樣對待你的國家嗎?齊國早就會是我的囊中之物,你的存在真是我的負累!所以,去死吧……”

冷飛絕……

冷飛絕!

是我負你,是我對不住你,我能死,但我不能把一切都交給你!

花慕容不知為什麽居然會想起了冷飛絕,隻覺得一股力量湧起。隨著最後的一股疼痛,她覺得有什麽東西脫離了她的身體,意識也徹底的失去!孩子的哭聲回蕩在宮中,除卻昏迷的賀蘭飄與花慕容外,所有的人的臉色都麵露喜色。

“哇!哇!”

“孩子生了?”鶴鳴有些激動的抓住了他身旁的那個男子的手。

“生了。”那人冷淡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的孩子,你那麽起勁做什麽?我會誤會你與慕容的關係的。張五毒,慕容如何?”

“母子平安。”

“果然是兒子。”那人笑了:“俱東國有了繼承人,好,好!”

“國君大人,你似乎弄錯了什麽。這個繼承人不是俱東國的,還是齊國的。”

鶴鳴說著,斜著眼睛望著冷飛絕,一副挑釁的模樣。冷飛絕並未動怒,淡淡的說:“你以為你能激怒我嗎?在她那,我已經沒有了脾氣,她殺我、害我我都能忍,你這點雕蟲小技算什麽?”

“嗬嗬,想不到國君大人是個膽小鬼。你既然計算到了一切,都帶著禦醫前來,為什麽不敢見她一麵?”

“她會害怕,會逃跑,而我有的是時間。”

“你真是驕傲。”鶴鳴冷笑。

“不是驕傲,而是自信。我知道她恨我,但我也知道她愛我。她遲早會是我的。”

冷飛絕走進內室,望著花慕容熟睡的容顏,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眼中也滿是晦澀難明的情緒。當他在痊愈後知道花慕容再一次逃走的消息後,沒有意料之中的憤怒,有的隻是深深的倦意與無奈。

他知道,那個女人永遠不會是他身後的女人,而如果他想要得到她的話,必須包容她的付出,她的追求,以及她的理想與那些別扭的想法。

他望著張五毒懷中那個不斷哭泣的紅呼呼的小肉,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在自己兒子臉上輕輕一戳。那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家夥不知道怎麽了,居然一下子咬住了他的手指,很用力,而他也終有笑了起來。

很有趣的孩子。真像她。

“孩子你不能帶走。”

“無所謂。孩子什麽的其實我並不在乎。你就當作沒看到過我,我也會裝作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你想放手?”

“嗬嗬……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