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花慕容、張五毒、冷飛絕、王大嬸和村長一起到了生病之人所在的房中。

現在已經是傍晚,一進那個昏暗的房間,花慕容就看見一個青年男子滿臉蒼白的躺在床上。

寒冷的屋子裏的爐子上正煮著不知名的藥材,咕嘟咕嘟作響,散發出稀奇古怪的味道來。

“這是……”

“這是老夫開的藥。”張五毒惡狠狠的說道。

“我並沒有質疑你的醫術。”

“哼。”張五毒一扭頭。

真是孩子氣的老人家啊……

花慕容心中暗暗歎氣,走到那個青年麵前。

在他擔憂的母親熱切的目光中,她拿出一塊絲絹墊在青年的手腕處,然後才輕輕把手指放在青年的脈搏上。

她的雙目微閉,感受著青年的脈搏,翻開青年的眼皮,最後把他的衣服卷起,讓他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

“很奇怪的紅色斑點啊……從脈象來看,他確實是一般的傷風而已,但他體溫偏高,卻是發熱之兆。”

“和我的診斷一樣。”張五毒點頭:“雖然現在還未發熱,但是我已經給他開了些清熱解毒的方子。”

“可他手臂上的紅點到底是為了什麽?這樣倒是有些麻風病的征兆。”

“麻風病?”

聽到花慕容說起這個詞,所有的人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可是,張五毒摸著胡須,淡淡搖頭說:“症狀與麻風病是很是相像,但醫書記載,麻風病人會失去冷熱知覺,懼光,他卻沒有此類的症狀。丫頭,你年紀輕輕居然知道麻風病的症狀,真是不簡單。”

“嗬……你是怎麽知道他現在還沒有喪失知覺的?”

“我曾把他的左右手放在冷水、熱水盆中,他還知道疼。”

眾人:……

“不管怎麽說,還是小心為上。”花慕容皺眉說:“藥方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就隻能靜觀其變了。”

“是啊……但願天神保佑吧。{}”

可是,天神沒有保佑那個青年,也沒有保佑王家村。

在第二天的中午,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哀鳴,大家都急急跑了進去,原來是生病的那個青年去世了。

花慕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隻見他的母親抱著他的屍首不住的哭泣,想起自己昨天見過的人今天就成了一縷幽魂,心中也有些黯然。

“兒啊,你怎麽忍心就拋棄老母先去了啊……兒啊……”

那個母親抱著蒙著白布的兒子不住的哭泣,她的眼淚滴滴落在花慕容的心田,也讓她的心中酸楚不已。花慕容慢慢走到老母親的身邊,握著她的手,柔聲說:“大嬸,死者已去,您這樣悲傷隻會讓他更加放心不下而已。”

“可是,可是我兒子隻有二十歲……”大嬸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急急抓住花慕容的手:“我,我真是不甘心……”

花慕容沒想到會被大嬸一把抓住,神色微變,而當她看到大嬸長有紅點的手臂時終於神色大變。

冷飛絕注意到花慕容的神色,雖然不明白她到底為何驚慌還是一把把她的手從大嬸手中抽出,而花慕容急忙把手甩開,不讓冷飛絕接觸自己。

“不要碰我。這病有傳染性,不出意外的話,是通過肢體接觸傳播的。現在要迅速把這屍體火化,接觸過病人,或者有傷風症狀的都要被隔離。”

“什麽?”張五毒也變了顏色:“那丫頭你……”

“大嬸,你的兒子是怎麽死的?死前有什麽症狀?”

“他,他半夜突然一直寒冷,我摸摸他的手,冷的就好像冰塊一樣……”

“發冷?應該是發熱才對啊!”

“他,他一直喊冷,我怎麽生活也不行……然後,然後就吐血……”

大嬸說著,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而村中所有的人都開始沉默了起來。他們不動聲色的遠離大嬸,而花慕容與張五毒互看一眼,神情都有些凝重。

“若是麻風病的話,應該是發熱才對,沒有發冷的道理。”

“可不是麻風病的話,究竟是什麽病,居然會因為接觸不當就傳染?”

“想知道的話,隻有親自檢驗了。”

“嗯。”

花慕容他們說著,就準備驗屍,而村長突然出現。他指揮著幾個壯漢把屍體抬走,不顧大嬸的哭喊,冷冷的說:“慕容姑娘說的對——不管是什麽病,為了防止蔓延,還是盡早火化的好。從現在起,大家都不得與病人有任何接觸,有傷風症狀的人都統一到一間屋子中,有專人進行照顧。若是有人知情不報……別怪我不客氣。”

“兒啊……我的兒啊……”

村長不顧大嬸的哭喊,把她拖了下去,而花慕容雖然心知這是正確的做法,但心中到底有些憐憫。她望著村長,然後問:“若是把屍體給我們檢驗,也許能找出病因。”

“若是找不出病因的話,村子裏的大夫也都染病,你讓我們如何是好?”

“這……”

“靜觀其變吧,丫頭。”張五毒拍拍花慕容的肩膀:“現在擔心則亂,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就看我們誰能第一個解除這場病變好了。”

“若真是麻風病……隻怕是我們一個能活不了。”花慕容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