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入宮。”

隨著太監的唱諾,丞相王德神色一凜,做好了迎客的準備,而冷飛絕還是若無其事的與美女調笑著。一副心不在焉的摸樣。

王德是一個俊秀的男子,早在冷飛絕還為強盜頭子之時就是他的軍師,二人私下關係甚好,而他若真的動了氣,平靜溫柔的外表下隱藏著的爆發力也是十分驚人的。此時,他額角的青筋直爆,盡量壓抑著自己的脾氣說:“國君,該迎接齊王入宮了。”

“我不要。”

“國君,請不要任性!”王德隻覺得青筋越跳越歡快:“就算您不出宮應該齊王,但今天是兩國商討聯盟之事的正經日子,難道國君要在這個宮殿迎接齊王?”

“難道這裏不適合嗎?”

“國君!難道您認為在這個歌舞升平的地方商討國家大事合適嗎?”

王德的怒火噌噌上升,終於發飆了。他皺著眉走到冷飛絕麵前,唰唰的散發著殺氣,目光冰冷,但冷飛絕卻還是不為所動。他淡淡的飲了一口酒,斜長的眼睛含笑瞄了一眼王德,沉默一會,終於含笑說:“丞相真是太過操心了……該怎麽接待齊王,本王自有判斷,難道丞相不放心本王?”

“微臣……不敢。”

冷飛絕的聲音不大,四周的絲竹聲也不絕於耳,但王德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恐懼。他知道冷飛絕越是惱怒的時候越會雲淡風輕,不由得倒退一步,心情有些緊張,手心也開始出汗。

他暗自懊惱自己竟然忘記他們現在的身份不止是兄弟更是君臣,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怎麽是好。可是,冷飛絕自顧自的品嚐著杯中的美酒,微微笑道:“王德,我問你,齊王此行的目的是什麽?”

“與……與我國修好。”

“齊國為何要與我國修好?”

“忌憚我國的軍事實力,唯恐慘遭滅國的命運。”

“那他們來求和就能永保平安了嗎?”

“自然不能。”王德笑了。

“說的是。”冷飛絕也微笑:“其實,現在俱東國的實力並不適合戰鬥,但我們之前的驍勇讓那些泱泱大國不得不防……現在是齊國主動求和,但齊王私下到訪,為的也是要打探我國實力,做進一步打算的緣故。若是我國對齊王太過熱情,反而會被質疑我們另有所求,不如端端架子,讓他們分不清虛實的好。”

“所以國君故意讓齊王以為您沉浸在酒色之中,對結盟之事漫不經心,反而讓齊王對您產生忌憚?”

“說對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麽?”

“我確實愛好酒色,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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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終於進宮了。

花慕容走在駱冰身後,望著這個與齊國建築風格截然不同的皇宮,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到底是讚歎的。

齊國崇尚自由,建築大多精巧隨意,而俱東國的皇宮卻更為大氣,也更為粗獷,充滿了男兒的陽剛之氣。

她有些貪戀的望著皆用白色巨石堆積而成的,仿佛玉石一般的宮殿,望著在皇宮中穿梭的身穿露臍上衣與鮮豔裙裝的時不時對駱冰抱以微笑的華服宮人們,再看著把書呆子駱冰滿臉通紅的樣子,眼珠一轉,調皮之心大起。她悄悄走上前去,忍不住在駱冰身邊輕聲調笑道:“陛下,若有看上的宮女可以象向國君提起,想是國君一定不會那樣小氣。”

“慕,慕容,你不要胡說!”駱冰大窘。

“嗬嗬……”

花慕容笑了起來。

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紛爭,花慕容借著俱東國人都沒有見過真正齊王的摸樣這一條件,讓駱冰假扮齊王,自己卻戴上人皮麵具,假扮齊王的侍從。現在的她比一般的男兒略矮些,衣著普通,容貌平凡,除了一雙眼睛有著別樣的神彩外,隻是一個隨處可見的侍從罷了。

與花慕容的平凡截然不同的是,身穿白色長袍,腰配長劍的駱冰的溫柔俊秀卻是俱東國這個尚武的國度極為少見的。俱東國皇宮中的很多宮女都大膽的朝他微笑,對他扭動著自己纖細的腰肢。花慕容看的饒有興致,而駱冰卻好像看到洪水猛獸般,麵紅耳赤,避之不及。見到駱冰羞澀靦腆的樣子,宮女們都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而花慕容卻微笑著輕聲說:“駱冰,隻是一些女人罷了,你現在是齊王,千萬不能給齊國丟了顏麵。”

“我……”

“隻要記住你是齊王,一切從齊王的角度來判斷,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

“是。”

雖然駱冰不明白花慕容究竟為什麽要他假扮齊王,但他習慣服從,也早已習慣自家主子的奇思妙想。他緩緩的向前走著,望著少女在陽光下分外纖弱的身影,突然有種保護了她的喜悅。

能這樣站在你的前麵,能為你做些事,真好。

我的陛下,我的……慕容。

“齊王駕到。”

隨著太監的唱諾,駱冰與花慕容終於來到了華美的大殿。冷飛絕身穿玄色繡著飛龍的長袍,斜斜的靠在龍椅上,並未起身,隻是似笑非笑的望著來人。他頭發沒有束冠,隻是用黃金束發把頭發束起,一手抱著美人,一手拿著黃金酒樽,那慵懶邪魅的摸樣真是能令萬千少女傾心。可是,花慕容卻沒有這份心情——她有的隻是震驚與莫名的恐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