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試鏡&消毒
第二天律很早就起來了,鬧鍾響起的時候律還沒有覺得哪裏不一樣了,直到聞到廚房裏飄來的香味,律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嗯,從今天起,就是和塞巴斯蒂安一起生活了呢。
隨手巴拉巴拉自己的頭發,律打著大大的嗬欠衝到廚房去和塞巴斯蒂安道了聲早安,然後就去洗臉刷牙了。
當整頓一新的律看著桌子上精致漂亮的西式早餐時,眼睛晶晶亮。抬頭衝塞巴斯蒂安揚起的笑容陽光燦爛。
“賽巴斯有你真是太幸福了,每天都能吃到這麽好的早餐......”
塞巴斯蒂安微微勾起嘴角,頗為紳士的伸手示意律可以品嚐一下自己做的早餐了。
那入口即化的口感讓律幸福的眯了眯眼,唔,塞巴斯蒂安真是太能幹了,做什麽都能做的這麽好。
飽餐了一頓之後律就準備出門了,奈奈子的電話正好想起來,忘記了昨天把奈奈子丟下的事情了的律一接起來就被奈奈子陰沉而不懷好意的語氣嚇出一身冷汗。連連道歉,律手忙腳亂的將包往肩上一甩,揮揮手就出了門。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血淚》男主角的試鏡,就定在今天。
律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就務必要拿到這個角色,他之前一直都在準備,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天。
這個角色,他一定要拿到。
到達地點的時候時間還早,律習慣性的將視線在房間裏掃了一圈,卻看到了一個眼熟卻令他很是意外的人。
神田讓?
律微微一思考就想到了,神田讓應該是已經出道了,那麽他來試鏡的是自己所選擇的鈴木央,還是和自己對手的花田之嘉?
無論是哪一個,對自己來說都是一件麻煩而又頭疼的事情。
很顯然在律進來的時候神田讓也看到他了,不過並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讓律微微一鬆氣,聳聳肩,也在一邊坐了下來。
隻要神田讓不來和他“敘舊”,那麽自己就不需要擔心什麽了。
《血淚》的導演是近幾年混的風生水起的新人導演,雖然也有三十多歲了,但是這個年齡在導演界,能夠已經有了較高的評價,也算得上是極為年輕了。
能在這個年齡白手起家做到這個地步,絕不是泛泛之輩。
青田裕興來的很準時,正正好好卡著點到,而和他前後腳進來的演員,被他很是不客氣的直接請了出去。
律頗為感興趣的看著青田裕興的舉動,雖然說在這一行裏的規矩是演員不能得罪導演,但是也沒有哪個導演明著給演員找不痛快。
這個青田裕興是性子古怪還是單純的講原則,就不得而知了。
這種導演一般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隻要不經意間哪裏看對了眼,那麽再怎麽著他也不會急;但是要是冷不丁哪裏讓他逮住毛病,那就是一直記著的主兒。
有趣。
很顯然那個演員臉上青一片紫一片的表情青田裕興連搭理都懶得,直接招呼著其他演員立刻開始。
手裏早就有了工作人員給發的號碼牌子,律不急不緩的跟在眾人後頭進了挺是敞亮的裏間,準備放鬆一下心情看看其他的人的表演。
之所以有這個機會,因為導演和導演的風格不一樣,試鏡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像伊達大尊那樣的導演,就是喜歡一個一個來,也不讓別人看見之前的一個演的什麽。
這種方法有利有弊,好處自然是可以杜絕不公平現象,即使是有先有後,但是後麵的人也不會知道考了什麽;但是同樣的,這種公平依舊隻是片麵的,後麵的人等的時間太久即使什麽也不幹也會覺得疲憊,自然也是一種相對意義上的不公平。
而青田裕興則完全是另一種考核方式,找了個足夠大的房間,兩人一組————咱對戲。
律勾唇微微一笑,這導演,當真有趣。
分組是隨即的,當律看到邁著步子向他走來卻壓根不正眼看他的某個原竹馬,深深地鬱悶了。
怎麽就能這麽巧,為什麽他上哪都能和這人碰個照麵————躲都沒處躲。
頗為尷尬的浮上一層假笑,律完全覺得和這位前竹馬沒有任何的共同語言。
神田讓更幹脆,連個假笑都欠奉,直接就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倒是挺符合這部劇的感覺。
拍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回過神來,律不由得對自己很是無語————這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想著這人有這部劇的感覺,這家夥要是真的搶了自己的角色怕是要讓自己吐出一口血來。要是得了花田之嘉的角色,自己就更得內傷。
整天對著一個對你愛答不理還有舊仇的人,演的哪門子戲啊。
分了組之後是按照順序兩個人兩個人來,也是巧了,這數目竟是剛剛好,選擇的角色正好是同樣數目的。
但是不同的是,兩個人並不是隻演給導演看,而是自己所有的對手都在看。
不得不說青田裕興打得一手好算盤,這樣演員就算是為了不在自己的同行,還是競爭對手們麵前出糗,也一定要卯足了勁認認真真的演好。
能來這裏麵試的人本就差不了,這樣一激勵,就更是可以發揮的上一層。
第一組其實是最緊張的,因為他們並沒有參照物,有些東西在旁邊看一眼就懂得了的東西,要自己想出來,還是難一些。
青田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讓兩人分別看了題目之後就示意直接開始。
不給時間準備?律微微一怔,隨即笑起來。貌似,兩個人拿的內容也不一樣呢。
會怎麽樣呢?
難得頗有興致的在一旁觀看,神田讓淡淡的瞥了律一眼,什麽也沒說。
看著看著大概是兩個人都已經覺出來不對,明明他們應該是飾演不一樣的角色,他們的題目也的確並不相同。但是,為什麽都是同一個角色的?!
即使兩個人的對話不同,但是從兩個人的內容來看,分明就是越來越像是同一個人。
這是怎麽回事。
律微微驚訝的挑眉,這個導演還真是別出心裁,那麽他的意思究竟是......
第二組很顯然也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過。”
第三組。
“過。”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組一組的人被迅速刷掉,明明那些人都嚐試了不同的方法,比如說按照台詞來說自己的,就像是兩個人在心裏天人交戰。不對。仍舊是各自演各自的,對話卻對不上號。不對。
挫敗的一組一組被淘汰,律偏頭看向神田讓,這人還是一臉的麵癱,沒有看出任何焦躁的意味。
微微一笑,律覺得自己好像不需要擔心了。
終於到了律和神田讓這一組。
一下刷下去這麽多人青田裕興也看不出急躁,仍是麵無表情的將題目交給兩人,就沒了動作。
律也不在意,接過來看完之後和神田讓一前一後抬起頭來。
“那麽開始。”
青田裕興眯起眼睛不動聲色的看著兩人,一個是因為《原罪》而火的如日中天的律,一個是最近剛剛出道就被很多人看好的神田讓。不知道這兩個人碰撞到一起,會發出怎樣的火花呢......
身材修長的少年轉眼間就轉變了氣場,本來是看起來很溫和的少年,現在仍舊是一樣的麵容,卻沒有了剛剛的暖意。
少年的輪廓極為精致美好,微微抬起的下巴略略發尖,顯得少年帶了一股子的涼薄。
神情雖是帶了一絲漫不經心,但是那淡淡的眼角,分明染著一股子狠勁兒。
他隨意的將身體靠在桌沿上,明明是極為放鬆的動作,渾身卻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味道。
左手和右手交疊緩緩地磨砂,少年精致的臉上卻沒有這個年齡應有的稚嫩,徒留一片淡然的顏色。
略帶著一絲頹廢和痞氣的氣息不但不令人覺得厭惡,反而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致命的吸引力。
像是暗夜中靜靜潛伏的獵豹,毫不張揚,卻不會因此而失色。
危險卻又迷人。
罌粟般充滿淡淡的誘惑的味道。
青田眸光閃爍,眼睛微微的眯起來。
“嗬。”另一邊才出聲的人已經有了男人的味道,他看起來笑容明朗溫和,隻是那笑意卻沒有深入眼底,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裏麵毫無波瀾,隻是一片虛空。
這一聲輕笑使得少年微微偏頭看向他,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對視,並沒有任何人說話,卻感覺空氣裏一陣緊繃。
一邊的少年麵無表情,漆黑的眼睛像是一望無際的深淵,將人深深網住。
而另一頭的少年笑容明亮,卻並無暖意,緊盯著的眼睛透著年齡所不符的成熟算計。
少年掀了掀眼皮,帶了些淡淡的輕蔑意味。
“你鬥不過我。”
男人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嘴角卻帶著對自己絕對的自信。
“你會輸。”
這兩句台詞,本都應該是鈴木央的。
但是和前麵幾組不同的是,神田讓所飾演的花田之嘉,明明說的是鈴木央的台詞,卻沒有違和感。
青田笑了。拍拍手示意兩人停下來,終於有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花田之嘉,和鈴木央本就是同一種人。
無所謂關於鼠和貓,警察也不會是純粹的正義,而黑幫也不一定是全無陽光。
花田之嘉是個好警察。
他也的確是個很聰明而又有前途的警察。
但是他眼中的黑暗,並不比鈴木央少一分。
青田所要的,就是這樣的角色。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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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回到家裏,剛掏出鑰匙,就有人替他開了門。
塞巴斯蒂安穿著和他俊美的容貌極為不相符的卡通圍裙,嘴角微勾。
“歡迎回家。”
回......家。律微微有點恍惚,隨即笑起來。
“嗯,我回來了。”
塞巴斯蒂安看著關上門換衣服的律,笑容微微加深。
要懂得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穿插.進去,才是最好的狩獵者。
慢條斯理的從廚房中將甜點放到桌上,塞巴斯蒂安滿意的點點頭。
從房間裏出來之後律就自然而然的到了餐廳,十分滿足的想著,有塞巴斯蒂安在,自己就算是白天再忙,想到晚上能吃到塞巴斯蒂安做的晚餐,也會幹勁滿滿的。
塞巴斯蒂安並不吃,隻是托著下巴在律身邊坐下來,微笑著看著律滿臉感歎的用餐。
“對了,”律邊吃邊問道,“塞巴斯,白天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幹什麽來著,會不會很無聊?”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眨眨眼睛。“律是在關心我嗎?”
律抬頭也眨眨眼,“當然了,知道還不快從實招來?”
“就是看了你演的電影,然後收拾了一下房間,出去買了食材就回來做晚餐了。”塞巴斯蒂安理所當然的說完之後,又接著道。“其實是挺沒有意思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工作?”
律微微一愣,隨即又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可以。隻是聽塞巴斯蒂安今天過得這一天就很沒有激.情了,和自己上班應該會有意思一些。
反正塞巴斯蒂安是惡魔,先試一試能不能和自己一起,如果不行的話,塞巴斯蒂安也有辦法讓別人看不到他。
於是律幾乎沒有怎麽想就同意了,“好啊,明天早上......對了,你的衣服買了沒有?”
塞巴斯蒂安指了指身上的這件卡通圍裙,笑眯眯的道。
“買食材的時候一塊兒順帶去逛了商場,衣服當然已經有了。不過你給我的那張叫做信用卡的東西,好像是沒有錢了哦。”
律吃驚的聽到那張卡裏麵沒有錢了的消息,明明他給塞巴斯蒂安的時候裏麵的錢還有九十多萬日元......他聯想到了某種可能,極為不妙的盯著塞巴斯蒂安,試探著問道。
“你在哪裏買的衣服?”
俊美的臉上依舊掛著笑眯眯的神情,“一個叫做銀座的地方。”
果然。律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塞巴斯蒂安普及一下生活常識,雖然說律現在有一對很有錢的“父母”,但是律花錢還是習慣性的選比較實惠的。
你想想,那一件衣服,等於吃多少鬆阪牛肉、神戶牛肉、天然金槍魚啊。(......)
律絲毫不覺得,自己關注的重點,有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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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二天奈奈子看到跟在律身後一塊兒下樓來的塞巴斯蒂安時,那張總是嚴肅的臉破功了。
本來以為是奈奈子覺得塞巴斯蒂安長得太好看想要揶揄一下她,卻沒有想到奈奈子一臉指控的看著律恨鐵不成鋼。
“上次玩兒失蹤還不算,現在你竟然和男人同居!”
啪————
律很確定,他聽到了自己的理智崩斷的聲音。
完全不想回答了的律很是無語的上了車,還是塞巴斯蒂安很是禮貌的微笑著像奈奈子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律的同居人。”
已經金剛不壞的律斜瞄著笑的一臉大方自若的人,百分百確定。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因為一個懶得解釋一個火上澆油,奈奈子完全被帶向了某個不能抑製的猜測。
而塞巴斯蒂安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依舊笑的像隻張開尾巴正在開屏的孔雀。
律也不急,轉頭看著這笑的妖孽的某人,不由得將某人和馬爾福家的某隻鉑金孔雀對比了一下————
不知道要是兩個人對上,會是誰比較占上風一些?
因為隻是拍一個簡單的mV,導演也並沒有介意多一個人觀看。相反,因為塞巴斯蒂安出眾的長相,導演很是感興趣的引。誘了半天,不過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塞巴斯蒂安坐在殷勤的女工作人員給搬來的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正在拍攝中的律。
當看到那個女人靠在律的肩上時,塞巴斯蒂安眼眸微微一眯,女人就像被燙到一樣猛地退後了些。
導演皺著眉問是怎麽回事,女人帶著一臉的迷茫和無辜,她也不知道啊。
又開拍,又斷掉。
來來回回,這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做了十幾次。
女演員就快要被導演訓哭了,律微微皺起眉,抬頭看向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律,嘴角還微微上翹著,明目張膽的承認了他的“罪行”。
不由得噎住,律本來早就猜到了想要讓塞巴斯蒂安注意一點的,但是看到塞巴斯蒂安酒紅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律突地就說不出責備的話。
算了。
律找到導演簡單的說了幾句,導演雖然不情願但是也隻好點點頭同意。
這一次拍的很順利,隻不過從頭到尾,律也沒再和那個女演員有任何的接觸。
工作結束了以後律和塞巴斯蒂安一起上了車之後,就見塞巴斯蒂安定定的看著他。
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律疑惑的道。“看什麽?”
塞巴斯蒂安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靠近。
律莫名的有點緊張,將手抵在塞巴斯蒂安身上,“什麽事?”
“消毒。”
等奈奈子上車的時候從後視鏡裏無意中發現律的臉染上紅色,出於擔心問道。
“律你不舒服嗎?最近天涼了注意不要發燒。”
扭頭瞪了塞巴斯蒂安一眼,律極力用平靜的語氣回答。
“沒事。”
所幸奈奈子也沒有多問,律暗自鬆了口氣,沒好氣的又掃了旁邊又重新帶上笑容的某惡魔。
又過了兩天,麵試的結果出來了。
律沒有意外的看到鈴木央的角色是由自己來飾演,而和自己演對手戲的人......律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最近這幾天過的怎麽都這麽不省心。
《血淚》將要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