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輕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放下了手中的小鏡子,正色道:“母親難道忘了,上次在太師府的時候,沈清微得罪過太子妃那事兒嗎?若想讓沈清微吃點苦頭,又何須我們出手?直接讓她去參加夏荷宴,由太子妃出手除掉她,豈不比我們動手來得幹脆利落?”
此言一出,秦氏和沈雪瑤紛紛驚得睜大了眼,齊齊看向沈茹輕,示意她繼續。
於是,沈茹輕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其實,太子妃有個忌諱,算是皇室秘辛吧!我也是因為得了太子妃賞識,成為她的心腹之人,才有機會打聽到。”
“嗯嗯,你一向聰明的緊,最得那些貴人們喜歡了!”一說起這事兒,秦氏就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沈茹輕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還好!也是母親教導的好。”
捧了一番,秦氏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催促著沈茹輕繼續講。
於是,沈茹輕賣了一會兒關子,才將沈馥討厭眼睛長得與她相似之人的秘辛講了出來。
還叮囑秦氏和沈雪瑤最好嘴嚴實一點,不然,讓太子妃知道了,肯定會遷怒於她。
見秦氏和沈雪瑤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沈茹輕又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三年來,為何京城裏那些出現意外的名門貴女,都多多少少與太子妃有些相似之處?”
“嘶!”秦氏與沈雪瑤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麵麵相覷。
“這……這或許是個巧合吧!”秦氏半信半疑道。
然而,沈茹輕卻皺著眉嘖了嘖聲,道:“這世上會有那麽多巧合嗎?一個也就罷了,偏偏個個都那麽巧?而且,整個京城,除了宮裏的貴人,誰還有這個本事能鬧出那些事兒,都能順利蓋過去?”
“若換成普通人家,不把幕後之人揪出來,那些世家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此言一出,秦氏和沈雪瑤又是一陣抽氣。
這下就是不信也得信了,畢竟正如沈茹輕所說,太子妃討厭跟她長得像的人,這事兒很多人都知道一些,但誰也不敢去驗證,唯有太子妃身邊親近信任的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遠比外人看到的,更加可怕。
而沈茹輕之所以選擇攀附太子妃,也正是因為看出了沈馥的狠厲。
曆來成事者就沒有一個不狠的,隻有下得了手,才能做成別人做不了的事情。
經過沈茹輕的一番解釋,秦氏也終於寬心了不少。
沈威下朝回來的時候,還裝出一副知錯的樣子,說是要給沈清微也準備一套參加夏荷宴的衣服,作為這些年以來對她不好的彌補,日後一定好好待她什麽的。
沈威深感寬慰,對秦氏的態度也軟化了些許,直言她想通了就好。
畢竟沈清微現在已經在聖上麵前得了臉,又聰明,日後隻會有更多的機會,為沈家掙得更多榮譽。
隻是可惜了沒能順利嫁給三皇子,不然,一旦與三皇子結成兩姓之好,以沈清微的謀略,必能得皇後看重,那他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
秦氏一邊附和著,一邊暗暗唾棄。
其實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那點權勢?
不過秦氏也聰明地選擇了默默不說話,能否讓接下來的計劃進行順利,還得靠這個一家之主呢。
……
霜華院內。
沈茹輕又在對著鏡子一個勁兒的照,夏竹把拜帖送進來,見她這樣,也看了幾眼。
這幾日以來,沈茹輕已經閉門不出多日了,天天躲在院子裏研製藥物給自己治療。
若非秦氏召喚,她是絕對不可能出門的。
眼見著夏荷宴要到了,雖說表麵上瞧著她一點也不著急,可實際上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著急!
不過,她隱隱覺得,最近她的皮膚好像漸漸變好了不少,就是味覺和嗅覺,依舊沒能恢複正常,吃起東西來,也依舊味同嚼蠟。
“夏竹,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臉……好像好了些?”沈茹輕頭也不回地問,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鏡中自己的臉。
夏竹趕緊湊了過來,仔細打量沈茹輕的臉,突然驚喜地叫道:“哎呀!還真是!那些痘痘和褶皺都沒了!”
沈茹輕讚同地點點頭:“嗯,是啊,昨日我去母親那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痘印,臉也沒有這麽白淨呢。”
“這麽一說,奴婢也覺得,今日小姐的氣色要好很多,而且……甚至比起從前還要光滑水嫩呢!”夏竹開心的笑了起來,兩頰的酒窩都深了幾分。
聽到夏竹這麽說,沈茹輕也開心起來了。
原本還擔心自己不能順利參加夏荷宴,現在想來是她多慮了。
心情一好,沈茹輕也大方地揮了揮手:“夏竹,去我賬上支些銀兩,我要好好打賞!”
“是!奴婢先替大夥兒謝過小姐了!”夏竹喜不自勝地矮身行禮,扭頭就要去賬房。
“等等!回來!”
聽到沈茹輕喊她,夏竹又忙不迭地跑回去,疑惑不解地問道:“小姐怎麽了?可是還有什麽別的吩咐?”
“最近是誰在負責我的膳食?”沈茹輕修長的指尖敲了敲桌麵,發出清脆的“咄咄”聲。
自從上次沈茹輕在大廚房大肆搜查了一番,揪出幾個蛀蟲後,大廚房的人都人人自危,變乖了不少。
不過最近沈茹輕煩得很,也沒有去在意這些細節,不知道負責她膳食的人到底是哪個。
夏竹愣了下,想了一會兒,方道:“哦!對了,是先前的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廚娘李氏!因為之前她屢遭打壓,都沒有她冒頭的機會,上回小姐您出手料理了一番,才給了她機會。”
“這不?這些日子以來,都是由她負責膳食的。”夏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茹輕的臉色,“小姐可是覺察出什麽不對?要不……奴婢把李氏叫過來,您好生盤問盤問?”
沈茹輕讚同地點頭:“嗯,把她叫過來吧!我有話要問她。”
“是!”夏竹領命,轉身就快步走出房間。
不多時,廚娘李氏匆匆趕了過來,身上還圍著幹活用的圍裙,滿臉惴惴之色。
沈茹輕慵懶地靠在榻上,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大廚房新任管事?”
李氏討好地笑著點頭:“回二小姐,正是老奴。”
說完,又偷偷抬眼瞄了沈茹輕一眼,見她似乎並無怒意,心裏更加疑惑了。
而且她甚至還摘了麵紗,臉上也恢複了從前的紅潤白淨,應該是臉好了,突然召自己過來,到底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