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便是診過脈了,她也根本分辨不清到底該如何診治!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我根本就不會解毒啊!”沈茹輕急的快哭了,早已心亂如麻!

“小姐!你可要想辦法救救夫人啊!”

聽到下人們焦急的哭喊,沈茹輕更煩躁了:“閉嘴!還用得著你說嗎!”

婆子被她這一聲吼給嚇得一愣,怯怯垂下頭去,不敢再做聲了。

整個房間裏都沉浸在一種壓抑的氛圍裏,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恐懼和茫然。

這個時候,沈茹輕突然想到,拂冬也是被毒蛇咬過,可現在不是也沒死嗎?那她一定有解毒的辦法!

想到這兒,沈茹輕喜極而泣地大喊:“快!去把沈清微叫過來!”

下人們頓時傻了眼,心想你昨天還放蛇想害死人家,現在又叫人家過來是想幹嘛?

然而,此時此刻的沈茹輕根本就管不了那麽多,隻焦急地衝著夏竹喊道:“還愣在這幹嘛?還不快去把人叫過來!她能救得了拂冬,就一定有辦法救我娘!”

“哦哦哦!奴婢這就去請!”夏竹忙不迭的點頭,扭身就往外麵跑。

似乎全然忘了,昨天找人放蛇咬沈清微的人也正是她自己。

這件事很快就鬧得全府上下都沸沸揚揚,畢竟秦氏是一家之母,出了這麽大的事,全府上下都開始人人自危了起來。

昨天扶風院才剛揪出一個放毒蛇的下人,今天瀾暇院就再次發生毒蛇咬人的事件,而且被咬的人還是當家主母!

很快便有人把這件事上報了,把剛去軍營巡視的沈威也給叫了回來。

等沈威趕回來的時候,沈清微剛好也慢悠悠的過來了。

一見她來,沈茹輕就哭著上前抓住她喊道:“快!快救我娘!我知道你記恨我,可是現在能不能先放下仇恨,先救我娘!”

沈清微被她抓得身體前後晃,頭都給晃暈了,本來她就連著兩天沒休息,這下差點當場給吐了出來。

“住手!你把我給晃暈了!”沈清微不悅地大喊。

然而,沈茹輕當場就變了臉色,憤怒地指著她大喊:“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是不肯放下仇恨救我娘嗎?昨天你連一個下人都救,今天卻連我娘都不肯救!”

說著,她又轉頭撲向沈威,哭道:“父親!怎麽辦……娘要怎麽辦啊!她都命在旦夕了!可是沈清微還是不肯救她!”

沈清微什麽也沒辯解,隻冷冷看著她做戲,從頭到尾,她都沒說過不救二字,也沒說要救,倒是沈茹輕,編的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

沈威蹙眉看向沈清微,遲疑道:“清微,你……”

“不是我不救,而是我也救不了。”沈清微冷著臉道。

沈茹輕紅著眼哭喊:“你胡說!昨日拂冬不也是為了救你而被毒蛇咬了嗎?明明眼見著都要斷氣了,可你守了她一日一夜後,她就醒了!你現在竟然無情冷血至此了嗎?”

這話說得,真是可笑至極!

沈清微鄙夷地看著沈茹輕:“拂冬能活下來,那是她命大,僥幸而已,畢竟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你也是學醫的,難道會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況且,拂冬到底是為何會被毒蛇咬,你心裏明鏡兒似的,可比誰都清楚!現在逼著我去解毒是想做什麽?有這個功夫在這逼我,還不如趕緊去請天醫門幫忙!難道天醫門會不比我強嗎?”

此言一出,大夥都愣了一下,齊齊看向沈茹輕。

是啊,二小姐不是跟天醫門關係很好嗎?還曾受過天醫門的人指導,這才學了醫的啊!

沈威也點頭讚同,勸道:“是啊,茹兒,你不如趕緊去求天醫門幫忙,清微到底不懂這些,就算她院裏的丫鬟僥幸沒死成,那也是她命大,哪是清微能左右得了的。”

沈茹輕一時慌了,她扭頭看了看躺在**麵色發黑的秦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再拖下去,你\娘就離閻王殿更近了!”沈清微又催促道。

這下沈茹輕什麽也顧不得了,趕緊求沈威幫忙帶她入宮。

天醫門不在京城,唯一能有辦法救她娘的,就是太子妃!

……

東宮。

沈茹輕跪伏在地,哭著祈求:“娘娘!求您救救我母親吧!她快不行了!”

“你快起來!哭哭啼啼的做什麽!你母親的事兒我也剛聽說了,先別急,先說說到底怎麽回事,我才好對症下藥啊!”沈馥麵露憂色地安撫。

沈茹輕這才吸著鼻子哽咽道:“今日傍晚時分,也不知怎的,院子裏突然湧進來好多蛇,我母親恰巧來與我說話,就……就被蛇給咬了!”

說著,沈茹輕又嚶嚶哭了起來,捏著帕子不住地拭淚。

沈馥眉頭緊蹙,心裏厭煩的不行,卻又不能直接拒絕這種爛事,但是沒辦法,這事兒鬧得太大了,把皇上和太後他們都驚動了。

她本就因為宮宴的事惹怒了皇上和太後,此時若是不應下,隻怕會惹來他們更多的厭惡。

哪怕她自己壓根兒就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救,但是沒辦法,她是天醫門少門主,若是讓人知道她根本就不會,那她可就不是被廢那麽簡單了。

想到這事兒,沈馥就無比的煩躁!

這個沈茹輕,一天天的淨給她惹麻煩!

於是,在沈馥跟著沈茹輕一起去了將軍府。

在看到秦氏的那一刻才發現,這種蛇毒,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蛇!

沈茹輕把死蛇留下了一條,讓她看看是什麽蛇,可是她壓根兒就沒見過這種蛇,認都不認得,要怎麽解這個毒!

但是此時秦氏的脈象越來越虛弱了,根本容不得她再拖。

此時房間外麵,還站著宮裏跟來監視她的宮人,和沈威將軍,若是她現在說不會,那……

沈馥不由地打了個激靈,不敢想象那個後果,隻能硬著頭皮對浣花道:“去準備毒藥。”

“什麽?毒藥!”沈茹輕震驚地瞪大眼。

沈馥本就不耐,聽她這麽說,更是忍不住發脾氣:“你母親已經毒素攻心了,若是不以毒攻毒克製住,不過半刻,她就會死!”

“難不成你有更好的辦法?或者你想看著你母親死?”

沈茹輕當場噎住,連哭都不敢哭太大聲,隻能在一旁默默擦眼淚。

耳根終於清靜了,沈馥也忍下這口氣來,讓浣花把毒粉化入水中,灌進秦氏的嘴裏。

至於能不能活命,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