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蹬蹬~屹蹬蹬~”

而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的傳來,本來有些擁擠的街道,此時突然間一陣雞飛狗跳,一些挑著籮筐,或推著獨輪車的販夫走卒,還有逛街的小娘子等等,都一瞬間驚得朝著兩邊亂竄。

在街道一片淩亂中,隻見一匹毛發純白、頸如鶴弓、高大神駿的戰馬正快速朝著李孟他們的方向奔行而來。

一名滿頭秀發紮成丸髻,穿著輕便皮甲,內罩棉衣,甲上還染著血跡的女兵,坐在其上,拉著韁繩,正一臉的惶急策馬急行。

而在她前麵的馬身上,一個年約十七八歲,身材高挑,身材極好的女將軍正橫臥其上,她的胸口部位插著一根黑色的羽箭。

隨著戰馬的急策奔行,不斷有著鮮血從她身上滴落。

“鐺~”

見狀,李孟與秦公公他們也忙讓開,戰馬恰好馳過李孟身邊時,由於奔行著太快,受傷女將軍的鳳翅盔不由掉落在地。

登時,她一頭烏黑長發如瀑披散開來,隻見她玉眉斜飛入鬢,玉鼻高挺,白皙的肌膚微帶風霜色,傾國傾城的玉臉上濺著一抹屬於敵首的鮮血,沒有拭掉,讓她有一種妖異的病態美感。

她的雙眼緊閉,並在不停的顫動,雖然痛苦,但仍然不哼一聲,作為女羅刹的冷峻傲然,顯露得淋漓盡致。

李孟不由被她這種與眾不同的風情所觸動,眼神大亮:“本殿下自在京師開婦科診所以來,閱女無數,什麽樣的美女沒有見過?”

“但絕沒有見過如此風情美感的少女。”

“而且她現在身中箭傷,中了要害,如不及時醫治,隻怕會凶多吉少,香消玉殞。”

……

“秦公公,容我前去相救這位女將軍。”

心中牽動,李孟忙回過頭,朝著秦公公說明。

“六殿下,這位女將軍身受重傷,自有軍醫與宮廷禦醫醫治,殿下魏武遺風那些不守婦道的貴婦也就罷了,豈能再容你糟蹋這樣的國家棟梁,讓她錯過最好的醫治時間,成為我大周的損失?”

“殿下,陛下與百官正在等你呢?萬不可讓陛下久等,請吧。”

秦公公卻不客氣的看著李孟,同時他手中拂塵一拂,那十名成扇形護衛住李孟的金吾衛齊齊走了上來,擋住李孟。

“也罷,她自有軍醫,與宮中禦醫醫救,應該沒問題。”

見戰馬馱著女將軍去遠了,他也追不上了,李孟無奈的搖了搖頭,隻好做罷轉身,繼續朝著乾坤宮興泰殿的方向而去。

秦公公手中的拂塵一擺,朝著那十名金吾衛,輕喝道:“都跟上,與我護送好殿下盡快進宮麵聖,不得再出事端。”

“諾,秦公公。”

十名金吾衛連忙立聲應諾,繼續五人一排,排成兩排,跟擋在秦公公身後,防止李孟回去,禍害那位女將軍,與耽誤進宮麵聖。

“我們將軍受傷太嚴重了,等不到軍醫與宮廷禦醫了。”

“這附近哪裏有醫館?哪裏有醫師?”

騎策著戰馬的女兵,感覺到女將軍的情況愈發嚴重了,她不由焦急無比,朝著周圍大聲呼喊求助。

而後機敏的她,看到一個美貌少婦提著一個刻有李孟開設的“皇家婦科診所”醫館標誌的布袋,自李孟醫館坐落的街道中走出。

她就果斷決定,策馬奔進李孟開設的婦科診所,所在的街道拐角方向而去。

乾坤宮,興泰殿。

“秦公公怎麽還沒有將六子這個孽障召進宮來?”

“這孽障魏武遺風遍了群臣的妻妾,風月濫情嚴重違背朕的儀令,簡直是罪不可恕,是朕沒教好他,有負他死去的母親。”

“這都是朕的過錯啊~”

頭戴十二旒冕冠,端肅威嚴,端坐於金鑾寶座上的周太宗李天策,用手重重的揉了揉額頭,感覺到很是疲憊。

他不由身體微微後靠,靠在金鑾寶座上,以解心裏的疲憊。

威嚴的目光掃視過興泰殿中,站立於左右兩側的百官,他一陣自責。

“六皇子李孟走入岐途,這與陛下何關?”

“六皇子已是成人,一切過錯應由他自己承擔,四皇子李宙也同為陛下的皇子,怎麽就嚴格遵守陛下的禮儀,專情不濫情,以身作責,隻娶了一個正妻,連一個側妃也沒有納。”

“可見一個人行為的好壞,全在個人的品性,怨不得他人。”

站立於大殿左側首位的司馬無忌再次走了出來,他高舉著笏板向周太宗進言。

同時,他伸手指了指同站在大殿左邊前麵,一個身著蟒紋袍,身材微胖,五官有肉,但與一雙陰鷙的眼睛組合起來,給人一種陰險狡詐感覺的青年男子。

他不是誰?正是宰相司馬無忌,六部大臣支持的當朝四皇子李宙。

“陛下,司馬相爺說得有理,六殿下步入岐途,過錯不在陛下,而全在於六殿下。”

“四皇子李宙秉承陛下的專情英明,堪稱皇子表率。”

……

站在大殿左邊的一眾穿著紫色,或緋色等不同顏色官袍的官員,齊齊高舉著笏板站了出來,附和司馬無忌,向周太宗進言。

並在周太宗麵前讚揚他們一脈支持的四皇子李宙。

“父皇,兒臣認為情色誤國,周幽王為褒姒烽火戲諸侯,商紂王為妲己滅國,我們大周皇室應學習父皇,專情正妻,照顧家室,方能讓我大周萬世長存。”

“兒臣李宙願以父皇為榜樣,此生隻專情於正妻,不再納側妃。”

站在大殿左邊前麵的四皇子李宙見群臣為自己說話,他見時機成熟,也忙高舉著笏板走出,朝著周太宗李天策表明想法。

“好,宙兒你做得不錯,甚得朕意。”

看到以司馬無忌為首的諸多大臣誇讚四皇子李宙,李宙所言也切中自己的心意,想到違背自己儀令的李孟,周太宗李天策對李宙很是滿意。

“是的,陛下,六皇子李孟罪孽深重,走入岐途,全屬他自己的過錯,與陛下無關。”

“畢竟三皇子李玄也同為陛下所出,但癡情專一,為了心中所愛,至今未婚成家,實為天下人中的獨一份。”

……

站在大殿右邊前麵的一名身材高大,麵貌粗豪,留有一圈絡腮胡,但卻粗中有細,身著明光鎧的武將。

他也高舉著笏板,站了出來,指著同站在大殿右邊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