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唐睿在說話間,轉身就已經將副駕駛座的門打開的樣子,林喬幾乎是想都不想,就直接開口。

唐睿頓了頓手裏的動作,轉頭看著林喬,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拒絕的這麽快,你怕我?”

“呃,不是,我隻是不想麻煩你!”

唐睿問出這話,語氣平淡的就好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喬原本就想的多,又或者說,現在她知道自己和唐睿之間的關係變了。

自己成了兩人之間那私人合約弱勢的乙方,所以自然的,就連僅僅隻是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了往日的那副伶牙俐齒的樣子。

很識相的明白了,她現在麵對的可不是什麽登徒子,而是她的金主爸爸。

看吧,其實林喬一直都是個很識相的人,所以即便是在這麽速度的情況之下,轉換自己的立場,都好像是很上道一樣。

唐睿已經習慣了林喬在君子麵前伶牙俐齒的樣子,雖然一開始想要他們兩個人維持這樣一段關係的人是他這不假。

可是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將林喬拘在自己的身邊做一隻金絲雀。

再不濟,他也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將她的翅膀全都折斷了,讓她變成自己的寵物。

所以即便是很清楚,自己因為林喬的拒絕而很不開心,但是他的不開心,卻並非僅僅隻是因為林巧想都不想就對自己的拒絕。

更多的還是她這幅誠惶誠恐的樣子。

他又不是她的主子,要她在自己的麵前小心翼翼,這世界上哪個女人對待自己的男友,是這樣小心翼翼的。

唐睿在這樣理所當然的想著的時候,是壓根就忘記了,之前某人跟人家林姑娘說的很清楚,他隻是想要和她維持一段合約關係,和感情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林喬自然是更加想不到,自己已經謹守之前唐睿說過的,他們之間的關係跟感情壓根就不搭邊兒的要求了,可是換來的卻不是這個男人覺得自己很識相的想法。

她甚至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在搞什麽。

明明她自己都已經做好了隻要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工具一樣,對唐睿做到隨叫隨到就行了,隻是他也不知道是在發什麽神經,居然矯情的跑到這裏來,搞什麽主動送她來上班的把戲。

林喬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唐睿搞這一出到底是在耍什麽把戲。索性也就聽之任之。

畢竟這人的心,可是比海底的針都要深沉,哪裏是她能夠猜得出來的。

依舊是昨天的那輛黑色的限量版邁巴赫。

原本林喬還等著,唐睿特地來找自己,是有什麽事情要談的。

可是等了半天,等到的也隻是他一臉認真的看著前方,走了十多分鍾,他都沒有給過自己一個多餘的視線,更加別說是跟她說什麽話了。

唐睿不說話,林喬自然就更加不是一個會主動跟他說話的人。

於是這沉默一路上一直維持到了前方的十字路口,唐睿在紅燈下停下來,將一個保溫杯遞給了林喬:“喝了!”

林喬不知道是什麽,卻還是下意識的就將那個保溫杯接了過來。

將蓋子打開之後,看到的就是裏麵的開水隨著氤氳的氣息,散發著淡淡的玫瑰花的香味。

就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

那張在溫熱氣息下噴灑著的小臉,下意識的就泛上了一絲微紅。

林喬無聲的轉頭,看著男人。

而就在她轉頭的瞬間,唐睿卻及時的收起了臉上那,就好像是一個毛頭小子在偷偷的做著什麽事情一般的不自然。

“喝了!”

唐睿發動車子,轉頭看向身邊的女人。

那表情裏的千言萬語一閃而過,最終還是化成了這樣的一句話。

隻是林喬卻也並沒有喝那杯紅糖水,甚至還很小心的將杯子的蓋子蓋好。

雙手將那杯子緊緊地握在懷裏。

把保溫杯的外在明明沒有絲毫溫度,可是這會兒她卻矯情的覺得自己這會兒的心,在這一刻都好像被溫暖了一樣。

她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從媽媽走了之後,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願意花時間去溫暖她這顆心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林喬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能夠將自己心思深深的藏在心底的人,隻是這會兒看著身邊的男人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她就好像是在找補,又或者是愧疚心在作祟。

她吞了吞口水,小聲的說道:“其實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麵的之後的第二天,林梟就已經有想法,想要把我嫁給那個蔣勇。”

說道蔣勇,林喬又好像是解釋一樣的說道:“她是林梟後來的妻子的侄兒。”

“侄兒?”

林喬的話還沒有說到重點,唐睿就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而在說出侄兒這兩個字的時候,他臉上嘲諷的表情明顯的,就差直接將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說出來了。

他這個樣子,反倒是讓林喬覺得他對自己接下來的話,是沒有多大的興趣。

又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清楚了,她為什麽找上唐家,要促成這個合作。

她審視著男人如刀刻一般的側臉,良久才試探一樣的問道。

“你知道?”

“你指的是什麽?”

男人臉上的笑容,依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一語雙關的話。

兩人都很清楚對方是千年的狐狸,自然是沒心思再玩兒這種聊齋的戲碼。

林喬將視線收回,依舊認真地看著前方

“我不知道林梟對於蔣嵐和蔣勇之間的關係,到底清不清楚。

可是他卻一直都很清楚那個蔣勇就是個五毒俱全的廢物,可是他還是時時刻刻,都想要抓住我和他是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的把柄,好能夠將我嫁給他。”

而這一切,就僅僅隻是他很清楚,蔣勇是個不管任何女人嫁給他,都能夠徹底的將這個女人毀滅的男人。

林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度說道:“林梟不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我也很清楚他想要吞並公司的一。

自然我和他之間,一天到晚的活在這九龍奪嫡的戲碼裏,除了你死我活之外根本什麽都沒有。”

林喬的一雙眸子收回,看著自己手裏的保溫杯。

臉上的表情帶著的,都是幾分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諷自己的落寞和疲憊。

“你不是一個會乖乖的聽從他的話的人,那為什麽還要任由他將你推進這火坑裏。”

這是唐睿一直以來都不明白的一件事情,其實林家父女的那些關係,別說是和林喬見麵之後,甚至他早就在回國之前,就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