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他現在所得到的這一切全都是假的,是假象,是夢幻,是鏡中花,一點都不真實。
而在這樣現實的打壓之下,讓他惱羞成怒,就好像是自己養成習慣性的自然而然一樣。
在不知道怎麽反駁秦莫的話的時候,他馬上就把平日裏,那副對待秦莫的態度全都拿了出來。
用傷害,甚至是貶低別人的方式來維護他那可憐的自尊心,這就好像是他在蘇意的身上,養成的一個最明顯的習慣。
因為習慣把蘇意和秦莫看成是一回事兒,所以他也就習慣性的開始口不擇言
“秦莫,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你不過就是一個連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不受歡迎的,一個根本就不該存在的生命而已。
在我秦風的心裏,我的兒子永遠都隻有秦天,不管他有,沒有出生,在我的心底你們母子永遠都比不上米蘭和我們的兒子。
不但這樣,你就連芷蘭都比不上。”
廚房內,聽著他這一席話的蘇意,端著茶杯,站在那裏,臉色蒼白,抓著杯子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在收緊。
從玻璃壁上傳來的熱度,將她的手心燙的通紅。可是這會兒的她卻好像是,壓根就感覺不到這樣的疼痛一樣。
其實這明明就是她從一開始,就已經很清楚了的一件事情了不是嗎。在秦風的心底,別說是跟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做比較了。
她甚至就連一個,每天都會從他身邊經過的那一群陌生人都不如。
所以,她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麽。
此刻,隻顧著發泄自己的怒火的秦風,是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自己的身後的蘇意。
隻是繼續習慣性的,用傷害別人的方式來挽回自己的麵子。
甚至就連口氣都是越來越惡毒:“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要不是你媽犯賤非得要上趕著嫁給我,讓我玩兒,這個世界上會有你的存在嗎?
別以為你姓秦,就真的是我秦風的兒子了,在我的心底你什麽都不是。你不過就是一個,壓根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髒東西。
秦天集團是我的,我想要把它給誰就給誰,你的命運也隻能掌握在我的手裏,我不讓你做人,那你這輩子就隻配做一條狗,你連芷蘭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一頓瘋狂的輸出之後,這原本因為他的暴怒而變的熱鬧的客廳,這會兒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隻是這安靜並沒有維持多久。
電弧,辦公室內的秦莫聽著秦風的話,一雙拳頭緊緊的握著,鋼筆尖陷入到手心裏。
猩紅的**,從他死死地握著的拳頭的縫隙裏流下,但偏偏他的臉上卻淡然的,就好像是在聽著別人的故事一樣。
這說出來的話,就更是刻薄冷然
“沒想到我和你這輩子,居然也會有這麽有默契的一天,你不當我是你的兒子,那真是太好了。
正好在我的心底,我寧願做一條狗,也都不願意做你的兒子。”
“你混賬,畜生。”
秦風再度憤怒的大叫,可是秦莫卻沒有心思再去聽他狗叫,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混賬,混賬,這個畜生,真是反了。”
秦風一邊憤怒的大叫,一邊順勢將手裏的電話丟了出去。
轉頭,看到站在自己對麵,臉色蒼白卻不說一句話的蘇意。
他的心底就好像是咯噔了一下,最本能的反應居然就是,方才的話她聽到了多少。
其實他剛剛的話,說的多少是有些過分了。
因為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事實根本就不像是秦風說的那樣,是蘇意不要臉的介入到了他們之間,才讓他和米蘭分手。
當年固蘇意的心底是有他,可是在知道他心有所愛的時候,卻一直都沒有想要表達自己的感情的想法。
反而是米蘭當初在他事業受挫的時候,選擇出國,他那段日子過的太頹廢。
是蘇意一次次的從外麵,將醉的不省人事的他送回家,並且細心照顧。
時間長了,最終他在偶然知道,蘇正生正有意思要投資一家公司的時候,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和蘇意走到了一起。
其實,誰都不是傻子,蘇意無不無辜,他的心底很清楚。
甚至這些年來,他到底是為什麽這樣痛恨著這個女人,他的心底也很清楚。
明明知道自己的確是很過分,但是身為一個大男人,總是覺得跟女人道歉,這實在是有損自己的麵子。
所以對不起這三個字,他居然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說出來。
隻是看著蘇意始終都站在那裏,不發一言,但是卻臉色蒼白。
如同是一片風中的落葉一般,好像隨時都會凋零的樣子。
他到底還是很心虛的明白這樣的侮辱,是個女人都承受不了。
秦風的眼神有些閃躲,舔了舔嘴唇,最終氣急敗壞的留下一句話:“看看你生的好兒子”
之後,就如同是逃走一般的上了樓。
算了,反正話都已經說出來了,她也已經聽了,還能怎麽樣。
這些年來,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惡劣的對待蘇意了。
她雖然當時覺得很受傷,可是到了最後,不還是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嗎。
這次也一定是這樣。
身為一個好太太,她本來就應該是時時刻刻都維護著丈夫的麵子的。
何況他今天說出這樣的話來,歸根結底,還不是被秦莫那個混賬東西給氣的。
秦風在心底不停的安慰自己的慌亂。卻故意不去想,方才蘇意雖然什麽話都沒有說。
可是他分明清楚的感覺到,她眸底唯一的那一束光,好像在那一瞬間,終於破滅了一樣。
這分明就是跟之前的很多次,都不同的。
有什麽不同的。
秦風奮力的關上書房的門,卻站在門口,沒有了動作。
心底卻是一再的說服自己,這次和很多次一樣,沒有什麽不同。
不管他說了什麽,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曾經的蘇意沒有計較過,這次也一定不會計較。
他隻是一直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的到了人家一次兩次的諒解,那麽就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在未來的人生裏,對方就應該一直都把這種諒解維持下去。
仿佛隻要他不講道理,那麽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理的人。
卻從來都沒有想過,人心不是一天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