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餘緲隻得抬起頭,露出一抹明媚笑容,輕聲道:“裴總,好巧,你也在這。”

裴澤禮應道:“嗯,是挺巧的。”

餘緲:“……”

他順著衛生間那邊方向看了眼,淡道:“約會?”

“不是。”餘緲解釋道,“那是我哥。”

剛才這二人坐下來,餘飛成的視線跟飛刀似的就往裴澤禮身上飄。

他自然看得出來。

衛生間的二人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才爭論完。

裴澤禮沒有等待的耐心。

他看了眼時間,說道:“一會兒記得幫我傳達一聲,我先走了。”

“你要走?”餘緲快聲問道。

見她神情詫異,裴澤禮揚唇,“難不成還要繼續留在這裏看戲嗎。”

餘緲摸摸鼻尖。

裴澤禮:“我今天也是帶著任務過來的,不是你哥想象的那種關係,可以讓他放心。”

他今日見餘緲盛裝打扮出席,穿著打扮都與平日不同,帶著精致溫婉的氣質,視線在她挺翹的鼻尖上略微停頓兩秒,然後問道:

“那天送你的酒嚐了嗎。”

餘緲剛想回答,便見黎瑩怒氣衝衝的從衛生間方向衝出來。

她的確是不占理。

而且餘飛成一口咬定她是出軌。

黎瑩不願讓他打擾自己精心設計的約會,但見氣氛已經變成這樣,便出來指著餘緲方向,諷刺道:“你不也是帶著女人出來吃飯,有什麽資格說我?而且都分手了,我跟誰約會吃飯跟你沒關係吧。”

餘飛成又坐回老位置。

他抬頭睨了眼麵前的裴澤禮,“怎麽,這男人把你魂都勾走了?”

餘緲打斷他,“哥,你別亂說話。”

“哥?”黎瑩皺眉。

餘飛成嗤笑一聲:“忘記跟你說了,這就是我妹,餘緲,之前一直沒機會給你介紹。”

這話一出。

黎瑩臉色又黑了幾分。

餘飛成也覺得沒勁透了。

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一開始就不應該跟她浪費時間。

但見把黎瑩魂都勾走的那男人還在這邊佇立著,餘飛成有種男人之間天生的競爭欲,他挑了下眉毛,不冷不熱道:

“這位,怎麽稱呼?”

餘飛成雖然不愛浪費時間打扮自己,但卻對奢侈品之類的東西很識貨。

這男人身上穿戴的都是上等貨,但是他手腕上戴著的那塊表就價值不菲。

他看起來就是那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氣質清淡,似乎不愛與人說話。

剛才四人互相打量期間,黎瑩跟他交談,他也就是隨意回應幾句。

但是,令餘飛成沒想到的是。

他問完這話之後,裴澤禮卻是看向他,唇角勾勒出一抹淺笑。

他上前一步,紳士禮貌的衝餘飛成伸出了手,薄唇微啟:

“你好,我是餘緲的上司,裴澤禮。”

餘飛成:“……”

-

兄妹二人開車回去的時候,餘飛成無奈道:“不是,你怎麽不提前說那人是你上司啊?”

餘緲:“你那麽生氣,我哪有機會開口。”

餘飛成:“他不會趁機給你穿小鞋吧?”

餘緲:“他應該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餘飛成:“那還成。”

“你們兩個在衛生間聊得怎麽樣了?”餘緲問到重點。

“她死活不承認,我能有什麽辦法,不過來這一趟也就是為了證實下她是不是真的是那種人,都過去了,以後也別跟我提這號人了。”

“行,以後不提她名字。”餘緲怕傷害到她哥脆弱的心髒,附和著說道。

“我看她挺喜歡你上司的,你說他們兩個人有可能嗎?”

“這個我怎麽知道。”

車子停在紅綠燈路口,餘飛成偏頭看她,“今晚回家吃飯嗎,我帶你一起回去。”

餘緲說自己晚上還有事兒,就不跟他一起回去了。

主要是,兄妹二人差不多同時間分手,回家肯定要被批評。

身旁很多人都開始有了穩定的感情,而他們兄妹二人還整日沒個準信,加上餘飛成開酒吧,平日裏麵接觸的人也雜,餘父餘母逮著機會就要教育一頓。

不過餘飛成也站理,一般都會回應道:“我那是正經地方。”

餘緲才不會想不開,跟他一起回家挨批評。

她回家的時候,發現戈嘉樹給自己來了電話,路上她靜音沒有聽見。

於是餘緲給他回撥過去。

戈嘉樹接的也快,開口道:“餘緲。”

餘緲:“你找我?”

戈嘉樹:“對,有個忙想要找你幫下。”

原來,戈嘉樹最近在追求一個女孩子,但是那女孩子心高氣傲,還是學藝術的,很不好追。

一般禮物都送不到她的心坎上,戈嘉樹就想到餘緲微博上的那些成品圖都精致漂亮,跟平日裏麵隨手買的那些畫都不同,於是便想著從餘緲這裏買一幅回去送姑娘。

餘緲很痛快的答應了,但是卻表示:“我不能收你錢。”

戈嘉樹有些著急:“怎麽能不收錢啊。”

餘緲笑道:“上次你送了我紅酒,這次就當我還你人情了。”

戈嘉樹:“那也不是我送你的,是你裴學長買的,不過你要是執意不要我也沒辦法,那就把這人情記在裴澤禮身上了。”

餘緲:“行。”

看在學長學妹的情分上,餘緲專門挑了一幅《水月觀音》送給戈嘉樹。

戈嘉樹在微信上看到圖片驚豔極了,回應道:

【就是這個了。】

餘緲說明天就給他送過去,順便要了他的地址。

戈嘉樹本來說自己親自去取就好,後來恰好那天有朋友在家裏麵談事情,就隻得麻煩餘緲跑一趟了。

餘緲倒是無所謂,反正她周日在家也無聊,跑一趟也沒關係。

……

……

戈嘉樹和裴澤禮不僅是大學同學,而且兩家還是世交,平日裏麵有著不少人脈上和資源上的往來。

今日家裏麵來了一幫圈子裏麵的朋友,討論著投資股份的事情。

戈嘉樹低頭看了眼手表,身旁的裴澤禮問他:“怎麽,有事情?”

“沒事兒,就是一會兒餘緲要過來一趟。”

餘緲。

聽到這個名字,裴澤禮沉默兩秒,然後淡道:

“她來你這做什麽。”

戈嘉樹本想回答,後來又停頓下來,壞笑一聲,“好奇?”

從那天裴澤禮專門買酒送餘緲,戈嘉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按照他對裴澤禮的了解。

他應當不是那麽關懷旁人的個性。

眼見著戈嘉樹故意吊他胃口,裴澤禮便瞥開眼睛不理他。

過了一陣。

這幫客人都走了。

裴澤禮還有一幅畫放在戈嘉樹客廳。

這畫是一朋友送的。

裴澤禮有時也會收集一些字畫古玩的稀罕玩意兒放在家中。

本以為送的是什麽高雅之作,誰知,打開一看,倒是大俗即大雅了。

送他畫的那混蛋也不正經,手中夾著雪茄,含笑道:

“這畫可是我從畫家朋友那專門買的,活色生香,藝術氣息滿滿,之前有人高價要收都沒賣,還是我走的人情要來了。”

之前裴澤禮送過他父親一玉器,這次他是專門還禮。

裴澤禮掀開畫上的薄紗看了眼。

雖是露骨,倒是的確有品位。

隻不過,事關男女之事,隻適合收藏,不適合展示。

戈嘉樹看著也有些眼饞,說道:“要不送我?”

裴澤禮剛想說轉送給他也無妨。

門外忽然傳來門鈴聲。

戈嘉樹趕忙走過去,說道:“應該是餘緲來了。”

打開門,果然是餘緲站在門口。

“來了。”戈嘉樹笑道,“快進來。”

“嗯。”餘緲手中的東西也不算沉,抱著手中的《水月觀音》走進去。

眼見著裴澤禮也在他家中,餘緲微怔半晌,然後打招呼:“裴總。”

戈嘉樹站在餘緲身後,故意道:“餘緲今天是專門給我送畫的。”

裴澤禮靠坐在沙發邊,垂眸整理著袖口扣子。

他語氣淡淡,似乎隻是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這麽熱心。”

餘緲解釋道:“是他拜托我過來的……”

話音剛落,餘緲看到客廳地板上還躺著一幅畫,上麵欲蓋非蓋的擋著一層薄紗,很是引人注意。

她回頭打趣道:“學長,不是預訂了我的畫嗎,這是有兩手準備?”

“不是。那是別人送給裴澤禮的稀罕玩意兒,可值錢了。”

餘緲一聽這個,也有些好奇,“是嗎。”

她打算上前看看這個稀罕玩意兒是何麵貌。

畫布上遮蓋著薄紗,有著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神秘感。

餘緲剛上前沒幾步,隻看到一角,就麵色泛紅的滾燙。

戈嘉樹在後麵訥訥道:“等下……”

語音剛落。

餘緲就感覺自己手腕被身後的人拉了過去。

她輕微落入身後人的懷抱中,呼吸間都是好聞的雪鬆味道。

裴澤禮漫不經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確定要看?”

下一秒。

她眸上便覆蓋上一隻手掌。

裴澤禮擋住她眸子,對不遠處的戈嘉樹說道:“把這玩意兒弄到你樓上去,送你了。”

戈嘉樹意外的看向他,問道:“怎麽舍得送我了?”

裴澤禮垂眸看了眼她泛紅的耳垂,便知道她剛才肯定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他嗓音裏麵夾雜著絲絲淺笑:

“嚇到了小姑娘,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