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緲這才趕緊走出浴室,裴澤禮身上被打濕,換下襯衫後隨意的套上了一件黑色浴袍,然後餘緲趕忙給樓下前台打電話,那邊的工作人員過來看,趕緊處理問題。

但是時間太晚,維修人員不在,一時半會兒沒法修好,工作人員本來說要給餘緲換一間房,結果再問,今晚酒店竟然滿房了,沒有多餘的房間給她。

工作人員顯然有點尷尬。

顧客就是上帝,尤其是他們這種高端酒店,如今餘緲這房間出現問題,他們也怕顧客不滿。

餘緲也不是喜歡為難服務行業的人,眼見著他們有點沒辦法的樣子,剛想說自己湊合一晚就好,便聽到裴澤禮站在旁邊淡道:“去我樓上住吧。”

餘緲詫異看過去。

裴澤禮:“我樓上套房有多餘房間,你今晚睡那就好。”

工作人員有些期待的看向餘緲,“您覺得呢?”

眼見著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自己,餘緲隻得匆忙趕緊答應了,然後把工作人員送了出去。

待工作人員走出去,餘緲回頭看向裴澤禮,“我……”

裴澤禮見她有些猶豫,上前一步,“不放心我?”

餘緲:“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怕給你帶來不方便。”

裴澤禮:“沒什麽不方便的,兩間房隔得也很遠,你就住在那裏,我不會打擾你,還是說——”

他頓了下,“你想住在這間房裏麵?”

眼下,這房間裏麵水管也崩壞了,浴室裏麵都是水,到處都是亂糟糟的,雖然水止住了,但的確不適合住人。

想著,餘緲還是跟著進了裴澤禮的套房內。

果然,總統套房內隨處可見的都是金錢氣息。

裴澤禮給她指了指那邊方向,說道:“今晚你住那邊就好。”

說完,他轉身進了浴室那邊,看樣子是準備洗澡。

裴澤禮進了浴室,那邊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餘緲自動的回了房間。

這一晚在他的房間裏麵睡得還算是安穩。

餘緲第二天早早下樓,也是怕跟裴澤禮撞見尷尬。

她本來是打算吃個早餐就去跟同事匯合,卻不小心聽到同事在餐廳閑聊八卦。

“那天晚上我好像看到裴總和餘緲站在一起了。”

“你確定?是不是看錯了。”

“不太清楚,也許是看錯了。”

“應該就是巧合,裴總絕對不可能是那種會和下屬談戀愛的人,而且餘緲隻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裴總身邊的追求者可是不少。”

“這話說的,人家餘緲那麽漂亮,我是男人我也會心動……”

“……”

“……”

餘緲輕咳一聲,打斷同事們之間的八卦。

他們一看見餘緲,趕忙中止這個話題。

餘緲裝作沒聽見,和同事說著一會兒的行程安排。

他們今天是在A市工作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回南城了。

幾個同事商量著今晚去看煙花秀。

餘緲怔住,問道:“煙花秀?”

“對啊,聽說A市的這個煙花秀很漂亮的,持續好幾天,明天就沒有了,趁著咱們今晚都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見同事們都去,餘緲便也答應跟著一起。

吃過早餐之後,她便看見裴澤禮出現在酒店大廳內。

趁著同事們此刻注意力沒在這邊,餘緲偷偷走到裴澤禮身邊,說道:“裴總,今晚有安排嗎。”

裴澤禮偏頭看她,“怎麽?”

“聽說今晚有煙花秀,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裴澤禮緩緩整理袖口扣子。

他今日佩戴著藏藍色領帶,領帶前還別著一根CARTIER領帶夾,氣質矜貴斯文。

他視線斜睨過來,淡聲道:“隻有我們兩個人?”

餘緲怕他誤會,趕忙解釋:“當然不是,同事們一起去,我是怕你一個人在酒店無聊,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聽她這麽說,裴澤禮動作一頓,然後回道:

“再看吧。”

顯然。

他對於這個煙花秀並沒有太多興趣。

餘緲輕微聳肩,然後回到同事那邊。

-

一天的工作結束後。

同事們先是一起約著去吃晚餐,然後集體去看煙花秀。

餘緲在出發之前給裴澤禮發了消息。

【裴總,你不來了嗎?】

那邊沒有回複,大概是在忙,餘緲便把手機放在了口袋裏麵。

她跟同事們一起去煙花秀那邊,為了符合今晚熱鬧氣氛,餘緲還在路過的商店裏麵買了個貓耳發飾,跟身旁的同事一起自拍了很多張。

煙花秀內場人很多,熱鬧非凡。

餘緲拍著照片本想給裴澤禮發過去,想著他孤家寡人在酒店可能會有些寂寞,但是又覺得他應該是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所以便放棄這個想法,轉而把照片發在了朋友圈裏麵。

絢麗的煙花綻放在空中,路口中的人群擁擠,餘緲本來就是想想去那邊買個冰淇淋,結果回身的時候卻發現跟同事們走散了,她在內場饒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再想撥打電話找他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手機剛才拍照太久,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餘緲:“……”

沒辦法,見狀她隻得先往門口處走去,想著在那邊等他們一起出來。

而就在煙花秀門口處。

一輛黑車安靜的停在路口。

車後排的男人指尖滑動在屏幕上,看到半小時之前餘緲發在朋友圈的照片。

看起來玩的很是開心。

頭上的貓耳跟她看起來也很搭配。

男人唇角微微拉扯。

幾秒後。

他視線落在車窗外,看到了站在門口處東張西望的餘緲。

餘緲等了一會兒,感覺雙腿酸澀,有些站不住,剛打算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的時候,不遠處那輛黑車忽然打開車門,最先進入視線的是男人那雙被西裝黑褲包裹住的修長雙腿。

再然後,視線上移,便看到了裴澤禮。

餘緲怔住。

裴澤禮?

他今晚怎麽會在這邊。

大概是知道餘緲會過來,裴澤禮靠站在車邊,好整以暇的等待她過來。

果然,半分鍾後,餘緲走過來說道:“裴總,你也來了。”

“嗯。”他聲音輕淡的回道,“路過,本來是想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你一個人站在這邊,怎麽了?”

餘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跟同事們走散了,手機也沒電了,所以想著在這邊等他們一會兒。”

“煙花秀好看嗎。”

“嗯,好看,可惜已經結束了,你要是再早來一陣就好了。”

“不可惜,”裴澤禮打開車門,示意道,“既然走散了,就上我的車,我送你回去。”

餘緲想了想,她現在也不知道同事們在哪裏,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等回去手機開機再給他們發消息也好。

於是。

她進了裴澤禮的車。

車上。

二人氣氛有些安靜。

餘緲主動打破安靜,問道:“對了,裴總,我那房間是不是已經處理好了?”

裴澤禮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點動。

“下午的時候我替你問過,那邊維修人員請假了,可能還需要一天。”

餘緲:“可是……明天就要回去了。”

裴澤禮輕笑,“在我那裏住的不舒服?”

“不是這個意思。”她小聲嘟囔。

裴澤禮慢條斯理道:“想開些,住我那間房,總歸算是你賺了。”

話雖如此,餘緲還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她此刻思維有些飄散,不純潔的想到某些地方。

住到總統套房,那日還看到裴總被水淋濕的一幕。

算來算去,倒也的確不算虧。

見她笑了,裴澤禮看她,問道:“笑什麽。”

餘緲搖頭:“沒什麽,就是想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二人回到酒店內,餘緲的行李箱和充電器昨晚就被她拿了過來。

她充好電,趕忙給同事們發了消息,告知他們自己已經到了酒店,剛才是手機沒電了。

同事們現在還在外麵玩,原來是又去了酒吧續攤。

“剛才好半天沒找到你,還以為你是先回去了,所以我們就去了酒吧玩,不過你要是已經到酒店了我們就放心了,好好休息,這幾天你也辛苦了。”

同事也是心大,根本沒想到餘緲是怎麽打車回的酒店這件事情。

不過他們此刻玩的正是上頭,根本無暇顧及餘緲這邊。

餘緲祝他們玩的開心,然後這才放鬆的放下了手機。

今晚幸虧遇見裴澤禮了,不然肯定有的麻煩。

她此刻坐在客廳內,裴澤禮剛好換下西裝,從房間裏麵出來。

他在冰箱裏麵替她拿出來一罐果汁,遞到她麵前,問道:“說完了嗎。”

餘緲:“嗯,他們還在外麵玩,幸虧我提前回來了。”

身旁柔軟的沙發輕輕一陷,男人坐在了她的身旁。

餘緲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提議跟裴澤禮一起看電影。

裴澤禮應她,問道:“看什麽電影。”

餘緲主動去調弄。

她想起自己之前看過一步電影,裏麵有一場非常驚豔的煙花鏡頭。

裴澤禮今晚沒來得及看上煙花,在電影裏麵看煙花,算是小小的補足了他的遺憾。

在她低頭弄電影的時候,裴澤禮垂眸看向身旁的餘緲。

她今日穿著淺藍白色蕾絲邊長裙,貓耳發飾扔在桌上,長發被全部撥弄到另一邊,在他這邊看去,隻看到脖頸處細膩白皙的肌膚,順著耳垂再到鎖骨處。

終於。

餘緲弄好了電影,一臉期待的說道:

“好了,看吧。”

裴澤禮倒上了一杯紅酒,還真的就這麽安靜陪她一起看電影。

中途,他偶爾會有手機震動的時候,但裴澤禮也並沒有理會,任由手機在旁邊,似乎是不想讓公事打擾自己的休閑時間。

餘緲之前看過這部電影,所以偶爾也會主動為裴澤禮講解。

裴澤禮:“你很愛看電影?”

餘緲:“在家沒事情做的事情就會看看電影。”

裴澤禮:“你的業餘生活似乎很豐富,那些掐絲畫我看了,很漂亮。”

餘緲乍一被他誇獎,臉頰微紅。

“就是隨便弄著玩的。”

氣氛越來越柔和,終於到了餘緲最期待的煙花秀畫麵,她忍不住手指搭在裴澤禮的手腕上,快聲道:“馬上就要到了,你注意力要集中一點。”

雖然是這麽說,可在她全神貫注看著麵前電影的時候,身旁男人的視線卻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萬分柔情,還帶著些繾綣味道。

她指尖微微的涼,白皙小巧的手掌搭在男人的手腕上有著清晰分明的反差。

終於。

到了餘緲最期待的煙花場麵,她笑著說道:“是不是很漂亮?”

說完,她轉身看向身旁的裴澤禮。

不知是什麽時候距離拉近的,二人此刻靠的很近,她忽然轉頭,就看到了裴澤禮那張精致好看的臉龐。

男人鼻梁高挺,劍眉星目。

餘緲不自覺的察覺到異樣,睫毛眨了眨。

有那麽片刻的微差,他們兩個人的唇就差點碰到了一起。

餘緲舔了下唇瓣,喉嚨有些幹澀。

電影裏麵,煙花絢麗浪漫。

房間內的裴澤禮動作自然的低下頭,身上有著好聞的薄荷味道,看著她睫毛如蝴蝶振翅般慌亂,嗓音有著天然浪漫的慵懶味道。

“餘緲。”

餘緲下意識的抬頭看他。

成年人之間的磁場有時候在某個節點會異常合拍,就像在這個氛圍下,她也會感覺裴澤禮那張清冷矜貴的臉蛋看起來很是勾人。

窗外是繁華夜景,屋內像是平靜湖麵下暗含洶湧的熱浪。

男人聲音很好聽,聽到耳朵裏麵像是情人在溫聲呢喃。

餘緲隻聽到裴澤禮溫柔問她:

“接過吻嗎。”

餘緲耳朵麻了,隻是搖頭。

後來。

裴澤禮又問:“那要試試看嗎。”